四
文硯見蘇雨墨要走,忙起身拉住,蘇雨墨甩開他的手,文硯乾脆擋在她面前。
「我真不是有意瞪你的,一時心急了。」文硯解釋道。蘇雨墨並不理會,在他踩了他一腳。文硯疼的俯身去揉腳面,蘇雨墨趁機出去了。
「唉,女人啊,每一個好惹的。眼看著陽光明媚的,轉臉就是晴天霹靂。」文硯自言自語道,轉身坐下,看見那位茶藝女孩又在笑。
「你聽得懂嗎,就笑?你不會真是自己人吧?反正不說話別人也看不出來。」文硯心疑道,上前去問:「你是哪國人?」見她搖了搖頭,換了語言問道:「Whereareyoufrom?」
「Japan.」女生回答道。
「Japanese?」文硯問道。
「yeah.」女生答道。
「Whyareyoulaughing?」文硯微笑問她為什麼笑自己。
「I'msorry,Ijustthinkyou'refunny.」女生禮貌解釋道,只是感覺到文硯是個很風趣的人才笑的。
「It'sok.Thankyou.」文硯安慰她道。
這時林晚晴又回來了,問道:「咱們走嗎?」
「她們都走了嗎?」
「蘇總還在外面。」
文硯知道是在等自己呢,連忙起身要走,忽然又轉回身來,從錢包里拿出兩張一百的紙幣輕輕放在一旁,對茶藝女孩說道:「Thankyouforworkingsohard.」
「Thankyou,Sir.」女孩起身鞠躬致謝道。
「你知道這裡會接受小費嗎?別在是不禮貌、不尊重別人的行為。」林晚晴提醒道。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接受小費的規矩,她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給消費的習慣,我們是兩不相知。禮多人不怪嘛,我沒有讓她覺得一絲的不尊重,我是在酬謝她的辛苦。」文硯為自己辯解道。
兩人出了門,看到蘇雨墨在路旁站著,文硯獨自走到她跟前。
「還生氣呢。」文硯帶著歉意的笑說道。
「跟你,我氣的過來嗎?有什麼要說的,趕緊的,我可沒你這麼清閑。」蘇雨墨冷冷說道。
「對了,差點忘了。我建議給陸總那邊推薦到我們『愛舍』的會員6.18折。當然,我只是建議,采不採納,最終還是你定。」文硯猛然想起來說道。
「為什麼?」蘇雨墨問道。
「0.618,黃金分割點嘛。」文硯笑答道。
「如果是你臆想出來的這個數字,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你的建議不能被採納。」蘇雨墨鄭重說道。
「好了,不說笑了。陸海棠陸總,你可能還不大了解。因為她現在不太在我們這個商圈出沒了,改在幕後玩兒了,變得有點清靜無為的意思,也不知道真假。給她打折也不是單純出於私人情分,我們的原始客戶大多是她介紹來的,現在至少三分之一以上的客戶與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尊大神可要恭恭敬敬的供好了。」文硯向蘇雨墨介紹了陸海棠。
「他有這麼大能量呢?我卻不知道。」蘇雨墨驚奇道。
「所以說『天外有天,仙外有仙』。我們也算得上做到行業網路的關鍵結點了,卻看不見那織網的人。你來『愛舍』時候,她已經退居幕後,淡出圈外了,不過圈中老人還是深知她的,不動則已,一動傾城。既然她有興趣玩,我們奉陪到底,天塌了一起頂。她也沒糊塗到拿自己的信譽揮霍著玩,一定是想贏把大的。我們靜觀其變,保持和而不同。方向我定了,怎麼執行就看你的了。」文硯感慨道。
「還沒見你這麼恭維過一個人呢,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嗎?也沒見她有三頭六臂啊?」蘇雨墨將信將疑道。
「你慢慢會知道的,不過我勸你不要試圖挑戰她。我們跟她不是一個量級的,就像一葉扁舟與航空母艦的區別。做好自己,不惹是生非就好。我想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只會讓你更好奇,而好奇害死貓。」文硯說著又後悔道。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蘇雨墨笑說道。
「敬畏之心是要有的。不,我越來越不放心了。以後凡是有關和陸海棠的往來,要麼我在場,要麼讓林助理旁聽記錄,向我彙報。」文硯皺眉道。
「你也太謹小慎微了些,只不過是正常合作而已。哪裡就成了敵對,上了戰場了。」蘇雨墨嘲笑道。
「我有著強烈的不好預感,不是她來者不善,就是你撞到槍口上去。」文硯有些失落道。
「越說越離譜了,我回去了。」蘇雨墨不耐煩道。
「記住我的話,在關於她的問題上不要自作主張。」文硯最後囑咐道。蘇雨墨不回頭的走了。
蘇雨墨走後,文硯才招呼那邊等待著的林晚晴一起回去。
「我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文硯突然問車上坐著的林晚晴道。
「什麼?」林晚晴不敢確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我一邊拿別人當朋友,一邊卻又把她假想成敵人。你說我這算不算人格分裂?」文硯矛盾的說道。
「你是說陸總嗎?我不太了解她,但是感覺她很不一般,不像表面上那麼溫柔,她眼神篤定,語言果決,一定是很有魄力的人。不過我看的不一定準,只是猜測。」林晚晴想著說道。
「我就說嘛,肯定不知有我這麼看的,英雄所見略同。」文硯稍有激動道,又尋思林晚晴看人如此細緻深刻,又驚異道:「沒想到你一個年輕姑娘,有這麼深的識人眼力,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看來你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只是隨便說的,你不用當真。我看人多是從小說里對照的,很多的行為和心理對應的上。」林晚晴誠實說道。
「你是真的很愛閱讀啊,竟然能憑小說人物看透人,閱人無數也未必有這個能力呢。」文硯驚嘆道,又問道:「你這麼喜歡讀書,為什麼不接著上學呢?按你這個年紀,現在應該大學讀的差不多了。」
「不為什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願以償的,我只是有了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要做而已。」林晚晴淡淡笑道。
「不會是戀愛或者結婚吧?我知道有些地方風俗習慣,結婚是很早的。」文硯猜測林晚晴隱藏著難言之隱,她不說,也不好追問,而是以輕鬆的口氣談論。
「當然不是。」林晚晴斷然說道,轉過頭看向窗外。
安靜片刻,文硯不知要去哪裡了,問林晚晴道:「你住哪裡?」
「朋友哪兒?」林晚晴回過頭,答道。
「男朋友?」文硯笑了笑問道。
「是高中的一位女同學,她在這邊讀大學,正在實習,聯繫我來這兒找工作的。」林晚晴自然的說道。
「其實我是想問你住的地址。」文硯感覺到自己有些八卦了,立刻轉回來道。
「郊區吧,我剛來,還不太熟悉。」林晚晴如實說道。
「那可不行,太遠了,耽誤時間。而且我會工作到很晚,你一個女生,夜晚那麼遠的路,也不安全。」文硯堅決道。
「我要住到這邊嗎?可是這邊的房租,我不能花費很多錢在上面的。」林晚晴為難道。
「公司有免費宿舍的。」文硯隨口說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林晚晴開心道。
「也不行,宿舍人多眼雜,你工作接觸到的內容又很重要,要做到的第一條就是保密。」文硯顧慮道。
「我會遵守規定,保守秘密,不會泄密的。」林晚晴認真說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要杜絕這種可能。既維護了公司利益,也能保護到你。」文硯坦然自若的說道。
「那我看看能不能找到租金便宜點的房子吧。」林晚晴不情願的低頭說道。
「不如你住我那裡吧?」文硯忽然提議道。
「住你那兒?」林晚晴不解道,驚訝的看了看文硯,又低下頭去不說話。
「你不要誤會。你也看到了,我那兒有好些房間,你搬過來,住著也就像是一個院子的鄰居,這兒多是幾家人一個院兒,沒什麼惹人閑話的。你住這兒,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既方便,又安全。你還沒有看過我書房裡的藏書吧,你一定會很喜歡的,可以滿足你的閱讀愛好。最最重要的是我不收你房租,你可以省下錢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文硯極力推銷著自己房子的好處。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白白住你的房子呢?」林晚晴聽完文硯的話,最後說不收房租,立刻說道。
「你要是覺得心不安,可以適當付我些房租。我看這樣好了,我就挑一個我喜歡的數字,就……」文硯說道,伸出三根手指給林晚晴看。
「三千嗎?」林晚晴驚訝道。
「我有那麼狠心嘛,快要你一半薪水了。我要是比個七出來,你還當是七千呢。那倒好了,我等於把給你的薪水又收回來了,讓你白白幫我做事。」文硯詼諧道。
「那是多少?我已經覺得很低了。」林晚晴樂呵呵的說道。
「你可真夠大方的。我說的是三百塊。」文硯笑道,覺得林晚晴真是單純的可樂。
「三百?太少了吧?」林晚晴驚奇道。
「你還真是,有便宜給你占,你還猶豫起來了。」文硯無奈道。
「比起幸運的得到便宜,我更願意努力掙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便宜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還會讓人蒙生懶惰之心,不如踏踏實實做到的可以持久。」林晚晴誠懇說道。
「你還真是沒白讀書啊,都用到行動上來了。看來刻板執行真理也有可取之處,即使不能成就什麼,起碼能無大錯,成為一個有善良人格的人。」文硯若有所思道。
「我想不了那麼多,只會按自己能理解到的最好方式去做。」林晚晴平靜的說道。
「是不是說遠了。當然,我收你那麼低租金是有附加條件的,在你眼中我是個商人嘛,自然是儘力追求價值與價格的對等的。」文硯回到租金的話題上,迅速的想著方法,讓林晚晴心安理得的和自己住在同一個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