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轟走徐揚
第二天天一亮,孫厚朴與石頭便上樓來尋梁川。
沈玉貞早已起床梳洗,挽了一個少婦的頭髻,象徵著她身份的轉變。石頭可能沒察覺出變化,但是孫厚朴一看心中瞭然,客氣地叫了一聲嫂嫂。
石頭這才發應過來,也跟著叫了一聲嫂嫂。
石頭說實話並不奇怪,他的表姐鄭若縈就對梁川死心踏地,也正是因為自己表姐,梁川才會進京,更有後面被發配到西北的起因。
不過,這些嫂嫂大多都是梁川還興化的時候就與他結識的,算起來都是起於微末的糟糠,一路走來竟然能不離不棄,也算是真情實意。
沈玉貞俏臉一紅,自去四樓做美容去了,昨天的大戰消耗太大,必段要按摩推拿一一下方能讓她恢復精氣神。
梁川穿好衣服出來,早備好了點心,三個人便坐到了一起。
「你爹現在在哪裡?」
梁川問石頭道,鄭祖亮也算是個人才,一聲不吭地跑到西夏,跟著張元兩個人愣是幫李元昊建立起了一個大帝國。只是在梁川的感召下迷途知反,只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
「他回興化養老了,西北一趟耗光了他的心力,頭髮也白了一大半,我那姐姐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他也沒了心思再去折騰了,自從咱們在西北一別之後,他就再沒有離鄉的意思。」
「能夠全身而退也是一樁好事!總比那張元好,據說他在西夏的下場並不好,後來李元昊猜忌他,西夏國內的貴族又瘋狂報復,再呆著。。哎!」
非我族類,有誰能接納的?
再說了,政治不比做生意,有什麼就是刀槍開路實力說話的,鄭祖亮靠山只有李元昊,李元昊一死他還能折騰幾天?鄭祖亮還幻想在西夏能夠做出一番大事,到時候可以恢復自己的本姓本名,可是李元昊的性格就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他哪裡容得了這些漢人控制他的天下?
梁川把他帶回來,這還是最好的下場。
「是啊,我也這是這樣跟我爹說的,我爹他心裡透亮著,早就看出李元昊只是一方梟雄,要更上一層樓就難如登天了!我自從跑了西北一趟,賺了不少的錢,我爹也說我成大了,放我自由去闖蕩,他總算能放心了。」
孫厚朴還有石頭各自向梁川談起了當初在西北大方橫財的事,孫厚朴做茶葉生意,走私走葉蕃的商人,順便給西夏人夾帶一點私貨,不對梁川造成影響就是了。石頭則是買糧食,西北的幾個糧幫讓梁川給滅了,他的糧食自然就成了搶手貨。
「說到這裡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借點錢,我那個莊子現在沒錢修繕,你們手頭方便的話借我一點,回頭藝娘把錢寄過來我就還你們!」
「嗨,三哥咱們現在也是薄有家財了,還說什麼借啊,要多少拿去就是了,說白了當初這錢還是你帶著我們賺的,有錢大家一起花不是!」石頭興奮地跟梁川說道。
孫厚朴站起來道:「想當初我從我們孫家自立門戶的時候,還擔心會給列祖列宗抹黑,現在看來是出來得晚了,以前我們只做遼國一家的生意,遼國從馬上下來后喝茶的數量的也少了,加上競爭的對手多,我們孫家也就是糊個口而已,現在南邊的大理還有西邊的吐蕃,甚至是現在的西夏,生意全在我手頭控制著。」
孫厚朴意氣風發地接著說道:「別看我現在在只有紫禁城一家,我手頭的錢也已累至千萬貫,至少幾代人吃不完了,三哥你說這錢是不是來得太容易了一些?」
千萬貫啊,走私茶葉的利潤實在是太驚人了,不過也是孫厚朴世家種茶,人家手頭有這個資源,差的就是一個機會,然後就發達了!
梁川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你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光著,這不是個辦法,你賺再多的錢要留給誰?」
孫厚朴道:「我也著急啊,可是沒碰上對眼的我能怎麼辦。」當初看上一個鄭若縈,誰知人家早就芳心暗許梁川了,現在忙著做生意,哪裡有空去找對象。
梁川道:「你這生意也得轉變一下,光靠走私的話不是長久之計,須得把黑錢變成白錢,咱們要做合法的生意!」
石頭大喜道:「等的就是你三哥這句話,你點子多我們出錢跟著你一起做!」
「廢話少說了,趕緊把錢給我送到梁家莊去,大傢伙還等著買米下鍋呢!」
「好嘞!」石頭一聽梁川吩咐馬上照辦,梁川問孫厚朴道:「那徐揚,哦不,是柳三變那廝來咱們酒樓做甚,我看這小子很討厭!」
孫厚朴也不喜歡柳三變這個人,只當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書生,沒想到梁川跟他恩怨這麼深,第一次聽梁川說一個人直接罵出來的。
「這柳三變也是你不在的時候來汴京城的,據說考試的時候沒考好落了弟,後來也沒想著回去,天天混跡於煙花柳巷當中,給那些窯姐青樓女子寫詞寫曲的,越寫名氣越大,現在時不時到咱們紫禁城來看戲,還說著要給咱們戲班子里的姑娘們寫詞。」
梁川問道:「我記得咱們的戲票不便宜呀,這小子有錢看戲?」
「實不相瞞,他這小子第一次是隨禮部的什麼官員來的,他自己看樣子也沒有錢,誰知讓他撞見了沈。。嫂嫂,後來他就找到我,要是我不讓他來看戲,就把嫂嫂以前在興化青樓賣過身的事宣揚出去。。。」
「什麼!」一聽這話梁川蹭蹭血壓就上來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小子以前就不是個東西現在果然還是那副德行!欺負人都欺負到汴京城來了,梁川心中計較怎麼收搭這個小子。
現在要收搭徐揚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這小子敢跟自己來陰的,沈玉貞的身世自己也不願多提及,到他嘴時他竟然拿這個來要挾玉貞!
「所以你就讓他看霸王戲是吧?不敢得罪他嗎?」
孫厚朴也是老實人,苦笑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這事你不用管了,少讓他跟咱們戲班子里的那些姑娘接觸,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光有一張甜言蜜語的嘴來哄騙小姑娘,以後他要是再來你就把他給我轟走,你告訴他,他要是敢講一句關於玉貞的不是,就讓他死在野地里無人收屍!」
梁川臉上多了一道刺青,也多了一分殺氣,現在講起這句話沒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沈玉貞保養完回來,見到一臉怒容的梁川不知所措:「誰惹你生氣了?」
梁川不想玉貞回想起以前那段不堪的回憶:「沒有,你現在是打算回興化還是在這裡等我,我也很想回去,但是一時半會只怕回不去!」
沈玉貞道:「我在這裡挺好的,你回來了我以後也不去台上賣唱了,專心等你回來!」
「好,這裡比外面更安全,把你放在這裡我也放心,以後沒我的安排你千萬不能離開紫禁城知道不?」
梁川話鋒一轉問孫厚朴道:「以前汴京城有個姑娘特別有名,名喚呂一,你認識不?」
梁川自從真正收了沈玉貞,有個人在他腦海里也忘不掉,就是那個在鳳山初遇,與琴音相伴,隨父賣藝乞討的呂一,兩個人的身世何其相似。。
他與呂一的緣份也算不淺,這次再回到汴京,順便給呂一贖身,帶她脫離苦海也算是做一樁善事。
好事成雙,他既帶走了沈玉貞就不怕再多一個呂一!
孫厚朴道:「哪裡會不認識,楊家的少爺早你一步回來在禁軍里任武職,為了這個呂姑娘又和他老爹楊崇勛吵起來了,楊老頭死活不肯這種賣唱的姑娘過自己家門,汴京城中多少大家閨秀眼饞他家兒子楊琪一表人才,可是這小子偏偏讓狐狸迷了心智,一心要娶那賣唱的,現在也成了他們京城貴人圈中的一樁趣事了。」
「呂姑娘咱們把她爭取過來如何?」
「以呂姑娘的名氣來咱們紫禁城倒也是錦上添花,不過。。」
「不過什麼?」
「只怕呂姑娘他自己不肯罷了,加上楊琪那小子的糾纏,她現在的處境也不好過。」
楊琪實是不堪大用,要不是他的出身在那裡擺著,在這汴京城早讓人給弄死了,天天就只會裝一塊大瓣蒜,裡頭一點料也沒有。
梁川笑道:「楊琪這小子沒什麼用,呂一跟了他也是受罪的份,這種高門大戶對待女人最是刻薄,要是碰上好的婆婆還好,碰上個涼薄鬼,只怕她要站著進楊家門橫著出來!」
呂一被輩子沒遇到什麼對她好的人,碰上一點陣圖她美色的花花公子就以為遇到了真愛,還是有點太天真。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呂一真的想找一個人寄託。
青樓楚館,女人總有人老珠黃的那一天,只怕到了那一刻,她們這些賣藝不賣身的煙花女子,就身不由已了!
孫厚朴深以為然,只是不知道梁川為什麼這麼喜歡跟這些。。對沈玉貞有些不敬,他只是奇怪,梁川這樣的才華就是配當今官家的公主也不過份,這些姑娘究竟是什麼造化,這麼入梁川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