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安濟葯坊
鰥寡孤獨乏不能自存者」到「」非鰥寡孤獨而癃老廢疾委是貧乏不能自存者」
耶律重光帶走詹之榮與薛桂,刑訊了幾天,終於把兩人的財產全部上繳給了組織,大部分都讓梁川拿走去賄賂夏家的人,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動產,短時間內無法變現。
不擠一擠梁川也不知道原來這兩孫子賺了這麼多的錢,兩人在興化老家還有少的商鋪以及房產土地,為了保命一五一十地全給招了出來。
梁川答應過他們,命可以給他們留下,但是以後只能上街去要飯,要是他們把葯心的秘密說出去,待他回了興化,就把他們家族的人全送去窯子里,男的當龜公女的賣肉!
汴京城這地方,天子腳下樑川都敢動用私刑如此無法無天,背後還不是夏竦給他撐腰,兩人心如死灰,身體也被耶律重光虐待殘了,只能要著飯拖著一條爛命回興化。。
汴京城不少的藥販子都認識二人,二人做的生意太紅火,兩個興化人在汴京開的藥房差點搞垮整個醫療系統,這名聲早就遠揚汴京,誰料東山起得快倒得更快,藥房依舊在汴邊上賺錢無數,兩個大東家竟然淪落到如此境地,實在讓人唏噓。
藥房里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得而知,不過兩人剛出汴京就讓人盯上了,無非也是想套取藥房的秘密,還沒動手就又被另一撥人給黑吃黑劫糊。
薛桂與詹之榮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兩個興化人動了多少人的蛋糕,販葯的大多都是心黑膽大無良之輩,他們早想暗地裡把兩人給宰了!
而二人卻以為是梁川的手下不想放過他們,他們只里還有活路,原地束手就擒乖乖等死。
可憐兩個人原來還想尋著梁川風光一把,只怪自己太貪心,枉送了性命,奮鬥了一輩子的家財最後成了泡影。
兩人創造的興化系醫院對汴京藥材圈的貢獻就是直接拉低了藥材的價格,讓老百姓進一步看得起病。不過這也是梁川在背後操控著這葯價,如果讓他們兩人來擺弄,葯價能降才有鬼了!
京城藥販們沒問出詹薛二人心中的秘密,只當是二人被梁川御磨殺驢,畢竟梁川的大後頭據說是夏竦,都不是什麼善茬。
不過這藥房的股東自己內鬨更好,省得這些販葯的想辦法也扳不倒這個梁川!
本以為藥房這兩個大股東完蛋之後,梁川的這間藥房會無人打理生意一落千丈,給他們這些以往的大藥房以喘息之機,沒想到梁川直接給他們再來了一記暴擊!
梁川這廝竟然自己掏錢在城西又搞了一家叫什麼安濟坊的藥鋪,這藥鋪做的更他娘的絕,病人來看病,除了那些醫不好的大病他們沒辦法治療,小病不收錢,不收錢也就算了,竟然還免費送葯!
藥販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人的錢得有多少才能這樣揮霍?免費送葯,朝廷那麼有錢也就在發生瘟疫的時候送一些葯,不然這就是個無底洞,錢再多也打不住!
一定是聽錯了,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做法?
一群藥販子為了確認這個消息,決定親自前往城西去看看真偽。
一行人剛到城西南的順天門,這座城門興建於太平興國四年,主要是為了方便城西的居民進出汴京城。
一到順天門眾人便傻了眼,人群隊伍排起了長龍,從城內排到城外,順天門竟裝不下這條長龍!
「足下這是做什麼?城中發生何事?」藥販子問道。
排隊之人應道:「哎呀你還不知道?快去排個隊,太陽落山前看能不能免費給大夫瞧個病,領份葯回去煎!」
煎你娘!
藥販子忍住不發繼續問道:「葯?還能不要錢,有這等好事,足下莫欺我!」
「騙你好玩?快一邊去,老漢我還要抓藥給渾家煎服,可沒空搭理你!」
藥販子落了個沒勁,眼睛望向這條長龍,卻是一望無際,看這個樣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在排隊!
幾個人是真的怕了,天下還真有人敢這麼亂來,這一天散出去的錢得多少?葯不是土,就是一斤土秤上賣也要不少的碎銀子吧!
幾個人趕忙再往城西的使館區趕去,越往城西南的街里人越多!
使館區還好,這裡沒幾個人敢來鬧事,那些個契丹人還有党項人可不是吃素的,惱了他們照頭就是一刀,完事了還得給他賠罪,不然開封府還要治當地百姓的罪,治他們破壞邦交。
越往城西南走,幾個人的心就越往下沉!
原來冷清寂靜的城西大多是一些民宅,多以居住為主,熱鬧不起來。但是現在的城西亂轟轟,就像契丹人打過來似的,人擠人想往前挪兩步都比登天難!
順天門的人還能乖乖排隊,這裡大部分人都是抱著湊熱鬧的態度,占著地方往前擠,不排隊也不離去,小小的城西萬人空巷,把難有的小地方都堵得水泄不通!
藥販們看得眼睛都直了,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他們擔心的事情怕是要成真的。
「何老三你去看看,這麼多人不要只是搞點騙人的噱頭!」
名為何老三的藥販子一聽點點頭,身材瘦小的他一眨間的功夫便消失在人群當中。
剩下的藥販子眼睛死死地眼著那個掛著安濟坊牌子的小宅子,宅子的規模一看就不小,屋主的身份擺在那裡,可是宅子的大門卻讓人用磚頭給封上,只開了一個容納一人進出的小門。
宅子里人出來,面色欣喜手中還提著一包用油紙包著,裹著麻繩的袋子,那個包裝他們最熟悉不過,就是裝葯的袋子!
這人從安濟坊中出來,眾人便團團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地急問道:「怎麼樣,裡面當真不收錢?」
那人看著身材瘦小,身上的衣著顯然就是這百萬汴京城中最底層的那些人!
他激動得身子看得出在顫抖,眼眶通紅,抑制著自己就要奪眶而出的淚花,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道:「你們先閃開,我老娘在家中等這葯吊命,老天爺開眼啊,把救星送來!」
拿了葯的人急著給家中的親人治病,衝出人群便消失在人群當中。
然後又是一人從安濟坊中出來,同樣的窮苦打扮,同樣的雨盼甘霖。
眾人還是問的那句話:「真的不要錢!」
這人也不藏私,臉上掛著笑道:「快讓瞧不上病的人都來,有救啦,真的不要錢!」
人群一聽這話更加騷動,要麼插隊,要麼識相地往後頭鑽去,就怕去得晚了,連排隊也排不上!
幾個藥販子一瞧,心當場就涼了半截。
有人要插隊,有人已經排了半晌,自然不可能答應,大家都是盼著救命而來,晚一刻家裡人就要多遭一份罪,誰能答應?你推我擋地一來二去這火藥味便炸了出來,幾個著急的人血氣一上頭,揚起拳頭便當場打了起來!
嚇得旁邊的人趕緊閃開,生怕自己遭了無妄之災!這些人臉上多帶著一絲冷漠,這時的他們哪裡還有心情去看打架湊熱鬧,能拿走一份葯回去救一救親人才是最重要的!
人群騷亂之處,一彪兵馬絕塵而至!
吁!戰馬劈開了騷亂的人群,為首之人躍馬揚鞭,照著兩個正在打架的莾漢劈頭就是兩記厲鞭!
啪!長鞭過處留下了兩道血淋淋的印子,兩人抬頭一看,來者身著鎧甲,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丘八,哪裡還敢造次,想跑卻被這群人團團圍住!
「這裡也是你們撒野的地界?你家太爺爺我同意了?」這人腰間巡檢司的腰牌晃了晃,嚇得兩個打架的人魂飛天外!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京城巡檢使高幹!
梁川這些天早早地就叫來高幹,把這個重要的情報賣了高幹。高幹一聽這是梁川的事業,二話沒說就拍拍胸脯,讓這一片的治安問題包在他身上!
梁川的膽子沒那麼大,敢讓這個京城的公安局長來給他包片管治安,而是直接把人情賣給了高幹:這是夏竦夏大人的事業。。
高幹一聽更來勁了,當天夜裡給夏府的管事又送去不少的錢,夏竦的面沒見上,仇富也不錯!一個勁地借著仇富的嘴給夏竦表忠心,一定把工作給做好!
他是打定主意要往梁川這棵樹上弔死,現在梁川的靠山是夏竦,他自然也就是站隊站到夏竦這裡!
想當初剛剛提拔到汴京的時候,那時候是真的爹不疼娘不愛,連同僚都不待見自己,上青樓玩女人沒他們,下館子下去喝酒臨結束了才把他喊去結帳,背後都在罵他:瞧那個南蠻子土癟又來送錢了!
他自己在情況不明的狀態下也不敢冒然站隊,萬一站錯了地兒,那自己這些年吃的虧就全白瞎了!
現在梁川來了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梁川他娘的給他安排得清清楚楚,巡檢司里的那幫人現在聽說他搭上夏竦這條線。每次去妓院玩女人,胸最大的給他先挑,下館子他最後一個到才敢動筷子,憋了多年的惡氣一下子全吐了出來!
「軍爺饒命,小民下次不敢了!」
高幹一瞪道:「你他娘的還敢有下次,給我狠狠打!」
大頭丘八們要的就是這些敲山震虎殺雞敬猴的感覺,一上場就拿兩個死鬼作樣子,狠狠打一頓其他人就老實了!
這人被打得不成人形,另一人窩在角落瑟瑟發抖!
丘八們打得痛快,半天才緩緩停下手。
「你!」高幹指著另一個人道:「為什麼在這裡鬧事,有沒有人指使?」
高幹不怕人鬧事,就怕有人跟夏竦過不去!
「軍爺您海涵,小民家中小兒重病,又無錢抓藥,聽說今天城西有人免費施藥,早早地便來了,誰知道這鳥人半天不排隊,一上來便要插隊,小民氣不過便和他推搡了起來,一時失手。。」
高幹一聽心中瞭然,喝道:「住手吧,你們這些刁民都給老子聽好了,誰要是敢在這安濟坊門前鬧事,那對不住這不是跟公家過不去,這是跟我高某人過不去,這廝就是下場!」
丘八們把那個插隊的人往人群里一扔,殺雞敬猴的作用果然立竿見影,眾人一看臉色刷的慘白!
「你滾吧!」
這人一聽如臨大赦,撒腿就要跑,又被高幹叫住了道:「不要排隊了,這些錢你拿著直接去別的地兒抓藥!」說完高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金絲囊子,一把扔給了這個被插隊的人。
這人還以為高幹反悔,沒想到高幹竟然直接給了他錢,一時竟不知接好還是不接的好!
其他人看在眼中,紛紛對高幹肅然起敬舉手叫好:「這才是為民的好將軍!」
高幹朝著眾人拱手抱了一記拳道:「剛剛我說的大家記住,從今往後這裡就是老子管轄,有想鬧事的直接去巡檢司衙門找爺!」
誰嫌命長去找高幹的晦氣?
幾個藥販子看得冷汗連連,這背後的人實力太龐大,連巡檢司都當成狗一樣呼來喝去?叫他們來幫忙看場子,這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