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戚道文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墨暖因為摔在地上，衣服都粘上了泥巴。渾身還疼的不行。只想快點回家洗澡睡覺。
靳睿琛一路上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這個男人無論心情如何，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漠然樣子，但是墨暖就是覺得…靳睿琛不對勁，至少心情起伏不小。
一路上靳睿琛車開的飛快，心中的疑惑好奇已經快完壓制不住。可苦了坐在副駕駛的墨暖，全程僵硬著身子，抓著車把手，好幾個急轉彎下來，墨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佟媽，給她手臂上藥。」
靳睿琛自然是注意到了墨暖手臂上那一塊擦傷，剛到家就吩咐佟媽來處理，墨暖正想問問靳睿琛有沒有受傷。
結果剛一轉頭就看見靳睿琛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一邊說著，「我要出門一趟，你乖乖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了。」
墨暖微張開的紅唇又頹然閉上，手臂上被藥水刺激的血管正突突地跳著，讓墨暖更加心煩意亂。
不一會兒，靳睿琛就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看著墨暖已經包紮完傷口，坐在沙發上休息，這才扭頭離開。
墨暖嘆了口氣，電視里正播放著的那自己平時最喜歡的綜藝，也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一把扯開搭在腿上的毯子，站起身來。
「我有點累了，先回屋休息。佟媽你也早點睡吧。」
……
醫院vip療養室。
「少爺，傷者的情況暫時已經穩定了。他身體素質很好，這點皮外傷，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不過我們倒是在他身上發現了許多舊疾，甚至還有不少槍傷。有幾處在我看來都是致命傷，這種情況都能活下來，這絕不是個普通人啊！」
醫生摘下聽診器掛到脖子上，有些嘖嘖驚奇的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昏迷未醒，但是心跳卻平穩強健的人。
靳睿琛眼神中未見一絲波瀾，彷彿早已經知道醫生剛才所說的。
平日里冰冷深邃的眼神中帶上了些追憶和迷茫，嘴裡呢喃著，「當然不是普通人，戚道文可是…」
話還沒說完，靳睿琛就皺眉住嘴，今天的自己實在是有些反常了，這樣的狀態，他不喜歡…
就在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小小的動彈了一下下，靳睿琛自然是沒有放過這個動作，神色淡然的沒有告訴醫生，「你先出去。」
跟靳睿琛這種人待在一起本來就是很難受的事情，醫生一聽可以走人了，立刻如獲大赦一樣逃了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了兩個人，床上那個也不是普通病人，沒隔多久，眼睛就能得睜開了。
習慣使然，看見這不熟悉的環境，一個翻身就想起來，卻被靳睿琛冷冷的語氣釘在床上，「好好躺著…」
戚道文一愣，眼神中隨即閃爍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轉過頭去才確認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
「靳隊？你怎麼在這兒？」
靳睿琛摸了摸眉毛，看著滿臉震驚的戚道文，難得露出一個微笑來，「都退伍這麼久了，別叫我靳隊了。」
「至於你為什麼在這兒……我倒想問問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兒！」
說這話時靳睿琛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冷漠，看得人心驚不已。
戚道文低下頭，一副懊惱的樣子沒有打算要瞞著靳睿琛的，於是緩緩說道，「是我不好，我不配當個軍人…但是這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是非黑白，愚蠢的人都活的渾渾噩噩，我原以為我會是特例，沒想到我卻是那其中最骯髒的動物。」
戚道文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嘲諷，眼神中充滿悲涼。
靳睿琛冷笑一聲，「還好這件事情沒有釀成意思大錯，不然我第一個收拾你。」
戚道文苦笑著點點頭，這才問道，「打暈我的那個人是你吧，都退伍這麼久了，還是厲害啊。那個女人是你…女朋友？」
靳睿琛看了眼戚道文，冷冷回應，「是我的妻子。」
戚道文尷尬的撓了撓頭，一個鐵血軍人實在是不習慣把道歉掛在嘴邊。
醫院護工這個時候進來了，打破了剛才的沉默氛圍，幫戚道文端上飯菜，一樣一樣的擺在小桌子上。
戚道文儘力讓自己不要關注，眼神卻不自覺的看著那一桌豐盛的飯菜，心中不免嘖嘖稱奇，這是哪家醫院？服務態度這麼好，還送飯上來。
靳睿琛也知道估計戚道文又是幾天沒能吃飯了，擺了擺手，「快吃吧。」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出了病房，戚道文這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消滅桌上的飯菜，不消五分鐘。
桌上的東西幾乎就一點渣都不剩了，空盤子空碗。戚道文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感嘆道，「死之前還能這麼爽快的吃一頓，值了！」
「死之前？」
靳睿琛剛一進門就聽見這句感嘆，皺眉問道。
戚道文慘然一笑，「我活不了多久了…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這東西說不準的。」
「生病了？」
戚道文點點頭，「狗血遺傳病，也落到我頭上了，找不到腎源…就只能死了。」
語氣中帶著自嘲，縱使戚道文儘力的用掩飾著落寞，可是眼神中的一片死寂還是騙不過靳睿琛。
皺了皺眉，「我會幫你找的，死不了。」
「我是什麼血型你是知道的，血源都不好找，更別說腎源了…」
戚道文垂下頭去，看著餐盤發獃。
靳睿琛身手拍了拍戚道文的肩膀，「我這裡有個正經工作，挺適合你的…來試試吧。」
聲音冷冽，卻像是射進戚道文心裡的一道光，戚道文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隨即很快就又自嘲笑笑，「我現在就是個垃圾，什麼都幹不了…還有不少案底兒。」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後天早上，有人回來接你，你準時報道。」
靳睿琛語氣嚴肅起來，讓戚道文只覺得回到了以前那個並肩作戰的時候，突然熱血沸騰，抬起手來，穩穩的行了個軍禮，大聲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