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炎炯偶遇賢英
王癿帶清寧得了鉿澤掌門特許,便肆無忌憚的揮霍度日,有用的,值錢的,有待以後有用的都被王癿收入囊中,一開始清寧很青澀還不敢多拿,但是跟著師兄時間長了,不自覺也被師兄的習性帶偏了,畢竟和師兄比起來,自己拿的那一些微不足道,但是相比較普通弟子而言已經是很過分了,當掌門知道倆人花銷之時,已經是半月之後,自是免不了一頓氣。
清寧得了好處,自是想要分享的,忘不了的便是兩個煉體小夥伴,兩個小夥伴沒有築基辟穀,自然是斷不了吃喝飲食的,清寧帶著靈食與鉿澤凌和賢英約在後山的小西湖畔,那裡平時也算的上鳥語花香,閑暇休憩時的最好去處,但是因為仙門內各個子弟積極向上,所以這裡也變成了人跡罕至之地。
「清寧姐,這個好好吃,你趕緊嘗嘗。」賢英手裡拿著雞腿就遞到清寧的嘴邊,清寧來者不拒,張大嘴等著投喂,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定是要吃好喝好的,口腹之慾,心之所向。
「凌,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每天開開心心的,你吃個東西一板一眼,多拘束呀,你看看賢英。」清寧看著鉿澤凌這正派人物的作風,這又不是在皇宮大內,你那麼板著,累呀,舉手投足倒是威嚴,你不能閑適一些,和你吃個飯都累的慌。
清寧語畢,鉿澤凌愣在當場盯著賢英,心想「那樣的姿勢怎麼吃,不難受嗎?手怎麼可以直接抓食物,造孽也,暴殄天物。」自己一時間竟不知何處下筷才好,愣在當場,結果賢英和清寧兩個吃貨,完全不顧忌小鉿澤凌,自己倒是吃的暢快淋漓,三人在一起談天說地,好生歡樂。
炎炯和炎熔是單純的出來看看仙門的弟子的實力的,結果沒想到仙門弟子這麼勤奮,不知都躲到哪裡練功去了,這不便開始欣賞風景起來了,沒想到還是有幾個偷懶懈怠的弟子的,倆人眼神交匯示意,過去套套話。
清寧畢竟是入了修仙門檻的人,再加上炎氏兄弟倆並沒有刻意隱藏,清寧早就感覺有人奔此而來,心下也是稀奇,仙門內還有不愛修鍊的大懶蟲不成?當然清寧是不會承認自己是懶蟲的,畢竟自己也是回到鉿澤仙門以後,頭一次偷閑。
炎炯畢竟是實力高不可測,一打眼便看見了,這三人樣貌,其中更是震驚於鉿澤凌的舉止大氣,雖與二人格格不入,但是卻也不顯突兀。小妮子最是不講究,但是看見這個小丫頭就莫名開心,可能是自己沒有丫頭片子的緣故吧,再看看最大的清寧,滋滋滋,竟然如此不著調,這麼大的人都忙著修鍊,她卻在做孩子王。但是面上也不好說什麼,結果忽而發現這倆小孩還沒引氣入體,孺子不可教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從這樣的人里也套不出什麼話,便做轉身離去。
然而賢英,盯著炎炯的背影,那麼熟悉,那麼恍惚,忽然之間喘不上氣,一種窒息之感襲上心來。「是他,那個每晚都重複做的噩夢,是他,一定是他。」賢英內心怕極了,夢中那個人,想要掐死自己,自己明明感覺窒息了,被丟進了湖裡,但是神奇的活了下來。這一刻賢英知道了,那不是夢,這人嗜血成性,他能感覺到,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迴響「快跑,快跑,不要回頭,遠離他,遠離他。」
不知過了多久,賢英被清寧和鉿澤凌倆人喊醒:「魔障了?你剛才是夢魘了嗎,怎會白天入夢,剛才那倆人對你做什麼了?」
清寧不幸遇上了炎炯殺人後的場景,所以現在懷疑剛剛那個厲害的人物又是起了什麼壞心來傷害孩童,那個人彷彿對賢英這麼大的孩童有敵意,很是神奇。
然而炎炯走到一半回頭了,他又回頭了,賢英此時已經嚇得汗濕衣襟,竟直接暈了過去,炎炯見狀還以為這個小女娃是有什麼內急複發,竟然心中鑽心疼痛,踏步上前這才發現是暈倒了,清寧第一個從炎炯懷中搶過賢英,賢英迷糊之中感覺換了一個懷抱,神識舒服,心神安逸了些許。
「上人,叨擾了,我們這就離開。「清寧頷首,轉身便要帶著賢英離去,這個人物有多可怕,清寧是見識過的,可怕到了極致,賢英在他懷裡多呆一秒都有生命危險,還是趕緊帶著賢英去看她的師父吧。
鉿澤凌在後面踱步跟著,清寧極儘可能的加快步伐,一陣清風而過,經過修鍊弟子身邊的時候,無一不驚艷。
「剛才是什麼功法,區區築基初期怎麼就走那麼快?」一個弟子停下打坐的思緒。
「那是什麼築基初期,這速度至少後期才方能達到。」另一個弟子也停下了撫琴的手。
「我看半步金丹。」
「不對,不對,一定是金丹了。」另兩個弟子爭論。
「不感興趣,倒是身上挺香的。」一個舞劍的弟子說。
緩緩地鉿澤凌從遠處而來,拚命的追趕著清寧,幾個人見他這樣,以為是小仙子惹上了傾慕者,小小的孩子就這麼追著仙子跑,真是執迷不悟,執迷不悟,那個色相有啥好的,自己有實力才是真本事。
鉿澤凌剛開始煉體自是什麼都不行的,憑著一股子蠻勁往前跑,大汗淋漓,粗喘著大氣,這會兒又被幾個師兄盯著看,瞬間有點為難,但也沒得辦法,賢英妹妹就那麼暈了過去,自己也著急,只能一改自己的君子風度,像個追娘的孩子一樣往前跑去。
「是這小子呀,那個人間的太子,天天端著,也有這麼一天呀,也不知道追的是哪個長老的弟子。」撫琴弟子說到。
「就是他呀,靈根上佳,非要煉體,奇葩奇葩,帝王的兒子思想就是這麼的不同尋常,神奇。「舞劍弟子應和道。
然而,炎炯在剛剛見了賢英那一眼之後,似曾相識,好像一個人,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自個年輕的時候惹得哪一個桃花嗎?是誰呢,為什麼就記不起來,然而身邊的炎熔驚呆了,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是二哥和曾慍的孩子,那個孩子那麼像他倆,簡直就是結合體,二哥是發現了什麼嘛,果然還是疼她的,怎麼是個小女孩了,倒是可以活著,那我就不用管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二哥留個念想吧。
看二哥那麼關心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呀。可惜了那十五個白白慘死的孩子,我的親二哥呀,你何苦如此,我會給你瞞著的,何故殺了這麼多孩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信我,不信我。炎熔又想起了兒時,自己的聽信讒言,害死了母親,還差點害死哥哥,從此哥哥便與他不親了,真的感情就停留在表面字義上。在父親面前二哥還會裝一裝,私底下卻是極少和他聊天的。
炎炯倒也不願多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用的人身上吧,打算繼續在仙門內打聽一下弟子的實力,族內打探到他們的老祖已經隕落,如果真的是這樣,且仙門實力上佳,何不納入我炎氏下支之中,想想就覺得很美。
另一邊,清寧抱著賢英到了其師父殿內,向其說著原因,賢英師父也是驚訝萬分,好生生的進了夢魘,別人都是入定時分,煩事擾心,進而不慎走入夢障,怎麼這麼小的賢英卻大白天的夢魘住了,是何所引?
「師父,賢英怎麼樣?」此時,鉿澤凌才急沖沖的跑進來,自己內心更是下定決心好生修鍊,一定要保護好身邊的人。
「夢魘住了,怕是遇上了什麼恐懼到骨子裡的東西,或許過一會就好,或許需要人把她從夢魘中接出來,如果有人入夢,那人便會遇到她所遇到的一切。」連體師父感嘆,小小年紀怎會如此。
「師父,我來吧。」鉿澤凌說到,自己的妹妹自己守護。
「還是,我來吧。」清寧深知夢魘中有多危險,頭一次入夢人與常年被夢魘所困的人不同,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無法做出躲避,隨時喪命,然而常年被夢魘所困之人,是經歷過並且存活,卻久久不能忘懷的人,但也有肯能被困在夢境中永遠永遠,然而賢英並不是辟穀體,長時間的睡眠無法進食,會導致自然死亡,所以這件事清寧來做比鉿澤凌來做要優秀的多。哪怕被困在夢境,清寧也不會死去,醒來的可能比鉿澤凌更大。,
煉體師父倒也沒有猶豫,對清寧一個點頭,便手中掐訣,腳踏方步,繞賢英而走,腰中拔劍,對著清寧便是一指,清寧便暈了過去。
鉿澤凌見狀,大喊:「師父。」為什麼入夢的不是自己。清寧就那樣孤獨的躺在地上,煉體師父和鉿澤凌都守著賢英,殿內也沒多多餘的侍奉弟子,清寧就只能以扭曲的姿勢躺在琉璃地面上。
清寧只感覺自己周圍場地瞬間變化,月黑風高,凄冷寂靜,身邊的女人被打的遍體鱗傷,對她喊著:「熅慍快跑,快跑,離開他。」
清寧自是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被舉的老高,瞬間失去了支點:「你放開我。」
「小孽子,看我不要了你的命。」清寧沖著聲源瞧去,那人把自己舉得老高,雙眼血紅,自己想要扒開那人的手,可是,方才發現,自己的手變得這麼小,就是幼童而已。
清寧慌了,賢英經歷了什麼,怎麼會這個樣子,自己感覺喘不上氣來,難受異常,就在自己即將暈過去之際,女人憤然而起,朝著男子撞了過去,男子被撞得趔趄,女子拼了命的將清寧抱起扔出窗外,高閣墜落,剛緩解的窒息之痛又被凜冽的刺骨湖水所代替,清寧拚命撲閃著雙臂,一隻烏龜從湖下升起托上了清寧的小身體。
「要我老命了,這就是賢英嗎,剛才那個男人是炎炯上人?他們也有關係?炎炯上人初來仙門殺了十五個和賢英差不多大的男童,剛才炎炯上人喊賢英』小孽子『,賢英頭一次見我也是男孩子的樣子,難不成這次炎炯上人要殺的是賢英?」清寧的思緒快速轉動著。
那賢英今天見了炎炯所以夢魘了,大白天的進夢障,所以這次定是個和那個上人脫不開關係,可恨可氣,堂堂修仙上人竟如此心狠手辣,殘害無辜性命。
清寧忽而回神,自己彷彿舒服了些許,伸手摸摸下面,老烏龜卻在對她開口:「我送你離開,從此改名換姓,不要回來,忘掉吧忘掉吧。」清寧就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陷入睡眠。
不行,清寧不能這麼睡過去,不允許,她還要把賢英救出去,賢英現在在哪呢?
忽而,清寧聽到高閣之中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不要呀,不要,你放開他,他只是個孩子。「
這次清寧了解了,高閣之內還有孩童,這次定是賢英。
清寧掙扎著從睏倦中醒來,身下的烏龜驚呆了,喊道:「你是誰?」
多謝仙人相救,這次我要去救那閣中人。清寧話畢,身材也開始在龜仙人的眼中發生變化,簡直就瞬間變大,龜仙人也是頭一次見這類術法,驚呆了都,這發育的未免也太好了些,龜仙人嚇得趕緊躲毀了水裡,清寧更是借力而起,朝著高閣短暫的運用內力而大幅度跳躍,神奇的是她竟然一次便跳到了炎炯眼前。
「你是誰?」炎炯如是問清寧。
「他,我要帶走。」清寧平淡的說,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反正這是夢境,心碎所念,我就不信我知道的那些寶器法術不能嚇到你。
隨之清寧心念一動便想起了無欲仙山的開山斧,那東西橫立在仙山之頂,傳說是無欲仙山老祖開山用的,一斧開雙峰,老祖一口氣劈了八峰,便沒了力氣,以後的掌門傳承之位要求便是能揮的動開山斧,才能有條件接受掌門之位。
清寧自是知道此時不能落了下風,直接心念一動,甩出心中的開山斧,對著炎炯而去,此時的炎炯畢竟只是賢英夢中的炎炯,一看這樣的架勢,他也有一瞬間的恍惚,無欲仙山開山斧,修仙界無一人不知,無一人不懂,此時的炎炯也是只顧閃躲,賢英便從他的手中被拋了出去。
果然對付這種人就需要快准狠外加嚇唬,清寧隨之起身,抓住賢英轉身跳進湖裡,這時,老烏龜再次從湖裡出來馱著二位遠去,嘴裡念叨著:「我送你離開,從此改名換姓,不要回來,忘掉吧忘掉吧。」
清寧和賢英這才緩緩醒來。
「好痛呀。」清寧揉著背最先座起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下沒人管,真是世態炎涼。但心裡還是念著賢英,便起身過去。
賢英緩緩睜開眼睛,清寧也很是欣慰,這樣的孩子,那樣小的年紀,卻遭遇那樣的魔頭,賢英一睜眼看見清寧便撲進清寧懷裡,喊著:「姐姐,我怕。」
煉體師父和鉿澤凌自是一頭蒙,清寧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左手環抱著賢英,右手摸著賢英的頭說到:「不怕,姐姐在,定會想辦法護你周全。」
其實賢英在剛剛醒來之際,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她不是凡人,從來不是,他的父親就是炎炯,她就是炎熅慍,自小便因為母族原因女扮男裝,因為她的天賦和性別會成為家族的犧牲品,所以母親曾慍隱瞞了她母系靈根,並讓她女扮男裝,只對外施展父系靈根,所以她曾是優越的炎氏子嗣。
後來,父親荒淫,被色所迷,她有了一個弟弟,可是姨娘貪心有餘,認為她佔了弟弟該有的名分,於是便開始陷害母親,父親相信了,還覺得自己是孽子,母親臨死之前找到自己,動用母族大法,不惜魂飛魄散,只為讓自己與那負心人斷了聯繫。
從此,賢英叫了狗哇,靈根成了絕世火靈根,忘了母親,忘了父親,直認為老乞丐是自己的唯一親人。而炎炯也因曾慍的術法,慢慢的忘記了她的樣子,模糊而又不透徹,偶爾想起,也記不起是何樣子,他哪裡知道他曾經摯愛之人,為了和他劃清界限,用秘法斷了他的血脈之感,從此他和賢英便不是被天道承認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