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花酒

第二百二十六章花酒

長安城,一座院落之內,有三人坐在屋子裡面。

張忠明做到火爐旁邊,拿起上面的茶壺,先是給自己的父親倒了一杯茶,而後又給那個脾氣有些不太好的姐姐倒上一杯,最後才是自己。

張居正輕輕拿起茶杯,上面熱氣騰騰,一杯熱茶下肚,讓這位從點卯之後便來到這裡,尚未用飯的首輔大人來說,緩解了一下飢餓感。

放下茶杯,張居正輕聲說道:「在這住的還習慣?」

王異雙手放在椅子上,坐直身體,但是要稍稍低於張居正。坐姿是侍女前幾天交給他的,說是大家閨秀的標準坐姿,要低過自己家裡男人一頭,表示尊敬。

「還行,每天過的都很好。」

張居正見到王異這般坐姿,勸道:「不必如此,在你爹。。。」

王異聞言瞬間就要起身離去,一生就做過一件虧心事的張大人只好按下王異,連連改口,「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就想告訴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出去走走了,不用管外面那些人,他們不敢對你如何。」

「哦。」

王異顯然興緻不高,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看著自己手裡的書,隨意敷衍。

張忠明坐在那裡,一會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瞧瞧王異,心裡有些高興。

自己父親平日里對自己那般的嚴苛,可是到了自己姐姐這裡,可是沒有說幾句話便被自己的姐姐晾在了一旁。

張居正又問了問王異最近的生活,都是些自己平日里知道的事情,但是經過王異嘴裡回答出來,便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讓張居正十分的舒服,雖然王異的語氣並不怎麼友好。

張忠明覺得房間之中有些沉悶,也是為了讓自己的父親與姐姐有個單獨相處的時間,他便披上自己的錦袍,走了出來。

屋子外面沒有火爐的存在,溫度有些寒冷,張忠明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錦袍,在院子裡邊無聊的走著。

整個院子只有三個房間,一間用來堆放雜物,一間是侍女的房間,最大的那個自然便是王異的住所。

張忠明是不敢去王異房間的,平日里來了之後,都是坐在剛剛的客廳裡面,王異的房間是張忠明來了這麼多次都不敢進入的存在。

為什麼想要進入,當然是想去偷點錢出來,憑藉著老頭對自己姐姐的喜愛程度,張忠明可不相信王異的房間當中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

可是剛想有所動作,走到房間外面,剛想要伸手推開門,就被侍女發現了。

「少爺,你要幹嘛?」

張忠明立馬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哈哈一笑,有些尷尬呀。

「桂花,你在這幹嘛呢?還不去伺候老爺去。」

桂花身上的衣服說不上名貴,但是價錢也是不菲,這都要歸功於平日里小姐對自己照顧。往日里,小姐並不仗著自己小姐的身份,便像那些豪門貴族裡面的小姐一般,欺負下人。反而是處處照顧自己,還幫著自己洗菜做飯。

剛開始王異這樣可是把桂花嚇壞了的,以為是小姐要趕走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直到王異與她敞開心扉聊過一次之後,桂花才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往日里自己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小姐都會多給自己一些銀子,小姐女人應該對自己好一點,像她這個年紀正是一生當中最好的時候,就應該將自己的光芒,散發出去。

這才有了桂花頭上的那些發簪,

才有了身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少爺,小姐說了,在與她與老爺說話的時候,讓我看著你,不讓你隨便進屋子,說你還會偷東西。」

張忠明咬著牙,看了一眼王異被燭火照應在窗子上的影子,對著影子來了一套他自己瞎編的王八拳,解解氣。

長長嘆出一口氣,張忠明雙手收回,打完收工,心情也變好了。

「桂花,你是有所不知,是王異怕我看見她書房裡面的那些書,怕我看見她寫得字,你想想少爺我是什麼人,張居正的兒子,一手字跡,就連禮部尚書姚先知都要誇上幾分的。」

桂花並不相信張忠明說的話,反而是捂著嘴,偷笑道:「少爺,小姐寫得字比你的好。」

張忠明這就不願意了,直接反駁,「屁,不可能的事情,你在騙我。」

桂花也不說話,只是眼神清澈,十分無辜看著張忠明。

桂花無辜的眼神給了張忠明莫大的打擊,直接讓這位不可一世的少爺,低著頭,坐到了大門處,就連桂花去勸也不行。

「別理我,讓我靜靜。」

桂花勸了一會張忠明,也不行,便也不再去管這個行為在別人看來有些奇怪的少爺。

坐在大門處,看著不知道何時回到馬車上的老管家,張忠明也是好久都沒有見到這位老人了。

「老張頭,我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被叫做老張頭的老人,手裡拿著趕車的鞭子,笑呵呵對著自己家少爺說道:「少爺,是九十二天四個時辰。」

張忠明咧咧嘴,「您真是記得清楚。」

老張頭微微一笑,閉上雙眼也不在說話。

對於老張頭,張忠明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這老頭是自己一家從老家帶來的老人,一直跟在自己父親的身邊,每天陪著自己父親前往皇城的不是旁人,而是這位老人。

老張頭對張忠明還是很好的,早年間張忠明沒少惹禍。那時候,還是張府管家的老張頭便幫著張忠明擦屁股。

兩者之間的焦急還是不少的。

「喂,那小子,別看別人,說的就是你,張忠明。」

一道聲音自馬車後面傳出來,老張頭猛地張開雙眼,神情有些肅穆,但是緊接著,便走下馬車,對著馬車後面行禮道:「見過世子殿下。」

馬車之後,李源腰間挎刀走了出來,對著老張頭笑呵呵說道:「老張頭,還沒死呢?」

對於這種話語,老張頭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言語,便坐回了馬車上。

剛剛李源的那一嗓子可是嚇了坐在大門處的張忠明一跳,在見到李源的那一刻,張忠明直接破口大罵,「李源,你小子是要嚇死我?你不會直接走出來啊。」

李源抱著雙臂,特意將挎著綉春刀的那一邊沖著張忠明,「廢話,你見過哪個高手會直接露面的,最後出場的都是重要人物。」

張忠明知道李源什麼意思,無非是,張忠明你快看看小爺的綉春刀,帥不帥,再配上本世子的這張臉,簡直無敵,你小子不誇獎幾句,那可是你的損失。

深知李源什麼樣子的張忠明豈會隨了李源的想法,直接無視。

「你來幹嘛?」

李源見到張忠明並沒有誇獎自己的綉春刀,也不生氣,嘿嘿一笑,反問道:「你在這幹嘛?」

「你管我,我樂意。」

好嘛,這話說的,不愧是長安城裡面最頂級的

紈絝,霸氣。

「走,喝酒去,你去不去?」

張忠明有些心動的,回到家裡不是看書,就是發獃,有些無聊的。

「去哪,干喝酒可是沒意思,兩個大老爺們喝酒幹嘛。」

李源拍拍自己的胸脯,豪氣雲天,聲音之大,彷彿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放心,有好幾個姑娘的,都是今年花舫街上的頭牌。」

張忠明直接捂著李源的嘴裡,拉著他就跑,生怕身後的大門裡面走出來一個老人,黑著臉,攔住自己。

轉眼間,兩人便消失在了原來的地方,老張頭剛想要用輕功追上兩人,卻是被巷子口處走出來的兩人攔住了。

見到為首之人,老張頭先是沉默片刻之後,直接下跪。

「見過燕王。」

赫然是李源的父親,長安城真正的主人,燕王。

「嗯,起來吧,你去找你家老爺出來,就說本王有事情相商。」

老張頭得到命令之後,並沒有起身,而是跪倒在原地不起。

燕王身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嚴嵩笑道:「老張頭,你說說你,當了一輩子皇帝收下的狗,監視著張首輔,現在怎麼反而維護著張大人了。」

老張頭不起身是對的,一個大名的藩王私下裡去見大明朝的首輔,這要是落到了皇帝的耳朵裡面,自己家老爺可是會受到猜疑的,要是御史台的楊釗抓住不放,上一道摺子,說是兩人意圖謀反,老爺就是在不理會,也是不好的。

「去吧,今日的事情你就不要報給皇上了,出了事情,本王負責。」

燕王的神色並沒有什麼不悅,反而是主動擔下了責任,讓老張頭大膽的去找自己家的老爺。權衡一番后,老張頭起身走進了院子。

片刻后與女兒交談過後的張居正走出來院子,來到燕王的面前,,沒有行禮,平靜說道:「不知道燕王找本官什麼事情?」

燕王笑著說道:「張大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本官做東,請大人喝茶如何?」

張居正沒有回答,反而是對著身邊的老張頭問道:「少爺呢?」

老張頭如實作答,「少爺與燕王世子殿下一起去喝酒了。」

此話一出,張居正臉色陰沉,看著燕王說道:「王爺怎麼知道這裡的。」

燕王笑著說道:「這裡可是本王的長安城,這種事情對於本王來說,不是難事。」

「走吧。」

「張大人請。」

燕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張居正擺了一個請的手勢,張居正回過頭,看了一眼院落的方向,便走在了前面,燕王其次,嚴嵩笑著跟在身後,老張頭駕駛著馬車在最後。

嚴嵩看著燕王有些恭敬的樣子,心裡回想起了剛剛在來時路上的一番對話。

「王爺,您想見張居正,直接去府上不就行了。」

「要是我與張居正談的正事,那邊沒有問題,可是這次是私事,便不可以了。」

坐在一旁的世子殿下沒好氣道:「我啥也不管,到了那裡,直接把張忠明帶走,你們的事情,別牽扯到我們。」

燕王同意了此事,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實際上,嚴嵩大致知曉一些王爺要與張居正談話的內幕,但是嚴嵩並不認為那件事情用得上這般的神秘。

回頭看了一眼宅子,嚴嵩喃喃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這些人都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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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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