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信任的基礎

高富帥仔細查看了一下老婦的身體。

老婦沒有明顯的腫瘤之類的，問她哪裡不舒服，她哪裡都不舒服。眼睛很疼，背也很疼，腿也很疼，到處都疼。

現在還沒有什麼檢測手段，高富帥只能猜。

眼睛疼，是青光眼？還是什麼？

背疼，脊椎的問題？

腿疼，膝蓋老損？還是鈣流失？

高富帥也只知道這些老年人常見病。可是這些病，一個都不適合給比爾茲利看。正如剛才那位醫生所言，她的病就是老病。如果是在地球上，或許還有些手段能緩解痛苦，但是在這裡，完全束手無策。

高富帥搖了搖頭，「治不了。」

老婦怔了怔，不由嚎啕大哭，「魔法師大人，求求您給我治一治吧！求求您……再沒有錢，我兩個孫子都要餓死了……」

她痛哭哀嚎，肝腸寸斷。可是她哭，卻不是為了自己無法得到救治，而是沒有獲得金幣的機會。

高富帥望著她哭，都不由心生灰暗。

難怪很多人都說醫生冷血。醫生哪裡是冷血，實在是見過太多痛苦，逼得他們有時候不得不對痛苦視而不見。

最後，院長塞了一把銅便士給她，讓保安把她拖出去了。一把銅便士雖然不多，也夠她買個幾天食物了。再多，反倒不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在這個世界照樣通用。

哄哄鬧鬧了一場，醫院裡才重新恢復秩序。

比爾茲利繼續看病。

高富帥卻在琢磨著要怎麼推動這個世界的醫學發展。

當然，這件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哪怕他能從地球帶來一些東西，但是一個體系的架構絕不可能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這個進程或許也要一百年，至少需要幾十年。工作只能一點一點去做，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首先，要從簡單合適的做起。

比如說，顯微鏡。

有了顯微鏡，將能推動整個微觀學的發展。甚至高富帥自己都非常想知道魔法元素到底是什麼樣的。

連交換機發動機那麼複雜的東西都搞出來了，顯微鏡倒顯得簡單得多。只是這個世界上的魔法師是不會去研究和自己系無關的東西的。

他非要研究，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他研究的不是光系元素。只是如果有個打掩護的，就更名正言順了。

說不得，得把道奇的照相機借來玩玩。

有了顯微鏡，就能建立細菌等微觀概念，無菌意識的推廣就順理成章了。有了無菌概念，就能推進手術，才能極大地促進外科的發展。

至於內科，高富帥還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中藥西藥他都完全一無所知，想要去研究，需要太大的精力，讓他一時無從下手，也實在不願意啃那塊過硬的骨頭。

不過有了顯微鏡，說不定能搞出抗生素之類的。這都是后話了，最當務之急，是借道奇的照相機來玩玩。或者，直接把人拖過來。

高富帥和比爾茲利又在醫院裡磨了一個下午，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才回到蘇薩斯。

休斯的小跑腿見他們回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教授，您現在在所里的時間太少了，這邊需要回復的信件堆得太多了！好幾件事都在催呢！」

高富帥想想這確實不是個辦法。可是他有那麼多想做的事，讓他把時間浪費在雜務上，那就本末倒置了。

高富帥想了想，「明天開始你跟著我出門。」他拎了休斯來，「這些事情你幫我看著安排就好了。除非特別重要的，否則不需要回復我。」

休斯凜然受命。

教授這是放了大權給他了！

這說明在教授心目中，他已經得到信任了！

休斯接過小跑腿抱過來的一大堆信件，鄭重去了。

第二天上午高富帥跑去戈加的時候，艾肯不由隨口問了句，「休斯沒跟來？」

高富帥隨口解釋了兩句。

艾肯正色道：「雖然休斯是我們這裡出去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太放鬆了。有的時候過度信任也不一定是好事。你們現在都還年輕，休斯初得權力，相信對你還是忠心的。但是長此以往，十年甚至幾十年過後呢？有些人可能會養出不該有的念頭來。你還是得注意。」

高富帥從未懷疑過休斯，但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考慮個制度性問題。」

艾肯見他能聽進去，不由有些欣慰，「按說你現在都這個級別了，我還給你說這些話也太不像樣了，但是你到底太年輕了，有些事還是經歷得少。」

高富帥忙道：「不不，你說得對，我有時候確實有些沒注意到，謝謝你提點我。」他並不希望休斯生出點別的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信任不能盲目，而應該建立在制度的基礎上，從根源上杜絕某些事情的發展。這不是對休斯的不信任，而是對於他們這個團隊長久運營的最好的方式。

而且他都到了如今這個地位了，艾肯不怕得罪他，還能盡心儘力為他考慮，高富帥也十分感動。

上午，他們照樣查看所有的植株。

這時候，安德烈突然發現一株不一樣的小麥植株。

以木系魔法師的催生能力，幾天就能生長一代。其實還能更快，6級的安德烈，幾分鐘就能強行催生出一代，但是為了避免出現不可控問題，還是放慢了速度。

幾天出一代，出現變異植株的概率並不低。

只是很多的變異並不是有益和可靠的，也並不一定是他們所需要的屬性。

而今天安德烈發現的這一株，卻看起來有些奇怪。它結出的穗看起來特別大。

這樣的性狀，有可能導致增產！

安德烈頓時興奮起來。

高富帥也趕緊湊過來看。

在安德烈的影響下，高富帥又去系統中翻了不少書，如今他對植物培育不再一無所知了，而是已經知曉了很多種培育手段。如今出現了疑似可用的性狀，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兩人開始討論怎樣用這株寶貝來培育下一代再回交。

如果確實可行的話，一幾天能培育一代的速度，那麼十天半個月之後，就有可能得到穩定的性狀了。

這對於小麥增長是個巨大的利好！

只是一個品種不只是看的產量，還要看抗病蟲害能力，否則種下去動不動死了顆粒無收，那也白搭。

高富帥如此徹底理解了地球上的農業科學家們有多不容易。

也深深為這個世界有木系魔法師的催生能力而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