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俺先來
其實唐河上自己也有些忐忑,畢竟第一次釘東西,不管是釘人,還是釘馬掌。
萬一這一下子釘錯了部位,對方會很疼的。
鐵鎚敲擊釘子的清脆聲音一直在響,馬兒一動不動,彷彿,好像有些享受。
終於,鐵條被釘子牢牢固定在了馬蹄上,唐四郎起身一巴掌排在馬脖子上,白馬一下子站了起來。
「砰!」
「砰!」
馬兒輕輕扣了一下被釘上馬掌的蹄子,清脆作響,好像是在幫著唐河上試探。
試試能不能用!
這尼瑪!
你是白龍變的嗎?
小小夥伴們再次震驚了。
被馬兒的靈性震驚了!
「李震,試試!」
唐河上一遍揉著脖子,一邊讓李震試車。
「能騎?」
「試了不就知道了?」
面對李震的猶豫,唐河上翻了一個白眼,真想告訴夥伴們,實踐是驗證真理的唯一標準。
「好吧!」
李震一咬牙,爬上馬背,大不了跑慢些。
輕夾馬腹,馬兒緩緩行走,鐵條著地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咦!
好像,可以!
只是總覺得這馬有些不對勁,哪裡不對勁李震一下子說不出來。
要不,再快一點?
大不了自己把控好就是,隨時做好翻車準備就行!
李震想到就做,腳上再次用力,白馬開始小跑,隨後快跑,然後狂奔,最後掉頭跑回原處。
「怎麼樣?」
唐河上笑著問剛剛翻身下馬的李震。
李震心裡很震驚,也很激動,作為刺探好手的他比所有小夥伴都了解馬匹,所有更明白唐河上這塊鐵條妙處。
「能用!」
「真的?」
房二、程處弼和李德獎齊聲問道,有些不可置信。
「不信你們自己去試啊!蠢!」
李震犯了一個白眼,懶得多說。
這話一出,程處弼、房俊、李德獎都把眼光投向了唐河上。眼神很炙熱,就如同八九歲的孩子看到了一個新玩具一樣。
唐河上有些受不了,嘆了口氣道:「去吧,別騎太遠。」
白馬:......你們問過我的感受了么?
「俺先來!」
「不,俺先來!」
「不,不,俺先來!」
......
程、房、李三個傢伙居然哄搶上了,唐河上竟然一天內第二次對自己選人的眼光有些懷疑,不過這次更篤定一些,看來人真的選錯了啊。
「說說感受!」
看著三個夥伴的活寶模樣,唐河上啞然失笑,懶得理會他們,而是轉頭對李震問道。
李震略微思考,回答道:「能用是能用,就是感覺,這馬有些瘸,跑起來一拐一拐的。」
「哦,這不是什麼事兒!」
唐四郎笑道:「你一隻腳穿鞋,一隻腳不穿,跑起來也這樣。」
李震:......
鐵匠張了張嘴,卻沒說話,轉身繼續打鐵做馬蹄去了。
後續的事情,就簡單了,鐵匠弄出一塊馬蹄鐵,小夥伴們就哄搶著幫唐河上釘馬掌。到了最後,直接形成了流水線,唐四郎和李震負責削馬蹄,程處弼三人負責釘馬掌。
僥是這般,十五匹馬的馬掌全部釘完,時間已經過了未時。
「鐵匠,一共多少錢?」
唐四郎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問到。
「不要錢!俺,俺有個不情之請。」
鐵匠的臉有些紅,支支吾吾道。
不要錢?
唐四郎眉頭微皺,搞不清楚鐵匠的想法,疑惑道:「說說看?」
鐵匠鼓了鼓勇氣,拱手道:「小郎君,俺想請您同意俺以後還能繼續做這個物件。」
大唐雖然沒有專利權這一說法,可匠人之間有著嚴苛的行規,別人發明的東西,不經允許,不可私做。
鐵匠的話讓唐河上啞然失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走到白馬邊上,翻身上馬,唐老四丟下兩片金葉道:「錢是必須給你的,這蹄鐵你想做就做吧!」
說完輕夾馬腹啟程了。
鐵匠一臉激動,沒管地上的金葉,拱手鄭重對著唐四郎的背影道:「小郎君賜業之恩,張老三沒齒難忘!」
唐河上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對於張鐵匠而言,這是賜下活計的恩典,對於唐河上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走出小路,上了官道,身騎白馬的唐河上猛然一夾馬腹,白馬嘶鳴,驟然加速。身後的小夥伴們個個打馬飛奔,向北疾馳。
......
長安,了解程咬金大鬧平康坊的原因以後,為了老程的婚事能正常進行的李二陛下忍住自己的暴脾氣,派出身邊的太監在長安城到處放出風聲。
大唐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輿論引導就這樣形成了。
僅僅半日光景,幾乎所有權貴都曉得了一個事情:程知節大鬧平康坊,不是去那啥,而是去找正在那啥的兒子。
愛子心切嘛!
大伙兒理解理解。
某個官員表示:這事兒能理解么?昨晚上在翠雲樓踹出來的那一腳,讓某直接從蟒蛇變成了泥鰍,今天早晨起床的時候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都沒有早上該有的動作!
這不會就此壞了吧......
找誰說理去?
不得不說,皇帝的危機公關起了效果,崔家派人去宮裡傳了話,此事兒就此揭過了。
不過當晚,程咬金的府上去了一位國公,兩位誥命夫人。
國公封號「魏」,姓房,名喬,字玄齡,當朝尚書左僕射,官銜從一品,官位從二品。
兩位誥命夫人,來頭有些大,一位封號「曹國公夫人」,從一品誥命!另一位,封號「代國公夫人」,叫張出塵。
三個人不是聯袂而來,卻接踵而至。
程知節接到門子彙報以後愣了一下,隨即快步出府迎接:「三位光臨,宿國公府蓬蓽生輝啊!快請,快請!」
房喬白了一眼程知節,笑道:「客氣個甚,咱大唐的國公府是蓬壁了,天下百姓還怎麼活?」
程咬金咧嘴一笑,覺得甚有道理,將客人引入客廳。
剛剛坐下,房玄齡開口道:「知節,聽說你也在找你家老三?」
「嗯!」
程咬金點了點頭,隨即眼睛一瞪,驚愕道:「也?玄齡兄,你家哪個小子也幾天不見人影了?」
房玄齡苦笑道:「是二郎,不光某家那不成器的傢伙,茂公家的小子,藥師家的老二,都三四天不見人影了。要不是你昨晚一鬧騰,咱們還都以為只是自己家的傢伙玩去了。某猜測,幾個混球肯定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