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

王夢來淡定地炒菜，等著她先跟自己說話。張翠翠一直不喜歡她，她也不想自己去找難堪。

切好菜，張翠翠雙手背後，趾高氣昂地走過來，盯著切好的土豆片嫌棄道：「你都炒多久菜了，土豆怎麼還切不好？像你這樣以後怎麼養活自己？還得靠你爸。你以後賺錢得多孝敬他！這麼大人了別還不懂事。」

王夢來敷衍地應了下。這些話她聽了好幾年，如今對她來說已是不痛不癢。

開了火，鍋熱后倒進油，再幾秒后倒入菜，熱油飛濺，嚇得張翠翠連忙往後退。在她後面不知道嘀嘀咕咕她什麼壞話，說完后就出了廚房。

炒菜不過一會兒的事，炒完端到客廳去，家裡的四個人都倚在沙發上看電視，其樂融融地。她就像多餘的。

「中午怎麼就炒一道菜？芹菜放那兒呢不知道炒？眼鏡給你買幹什麼用的？」朱曉從沙發上爬起，悠閑地嗑瓜子朝飯桌走來。看桌上就一盤土豆炒肉絲，朝她瞪來。姿態高傲，和張翠翠如出一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是親的。

王夢來沒有頂嘴，小時候脾氣倔跟她頂過，不知道吃過多少虧。吃過幾年的虧她現在也長教訓了。這個家畢竟是王順業和朱曉的家，她能有一席之地生活就不錯了。

「我就看到土豆。晚上再炒吧。」

朱曉聽她這話又瞪她一眼。

王順業陪著王夢鈴看電視，聽她被訓，連看都沒看她。這就是她父親。

電視上地方台正播著：「今日小區有人家門鎖被撬，家中財務丟失，價值十幾萬，也請廣大觀眾注意。」

她草草瞥了一眼電視又去盛好飯擺好筷子，然後轉頭走去王奶奶家。

背後王順業喊住了她：「老去王奶奶家像什麼樣子！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家？坐下！在家吃。」

王夢來不想停步的，可她還要在這個家呆下去，所以回頭了。

自小王奶奶待她比她這些所謂親人待她還好，她能不常去那兒嗎？

飯桌上，朱曉像是怕菜全被她似的，總給王夢鈴夾菜。王夢鈴雖然吃不下，但也沒說什麼。王夢來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所有想說的話碰上這眼神就不想說了。

「聽說王奶奶的孫子回來了，人家是從a省來的，你們平時多跟人玩玩，學學人家。我聽別人說他在a省的時候學習就特別好，什麼鋼琴吉他都會彈，畫畫也是一流。」

王順業拿出家主的威嚴同她們倆說話。

王夢來繼續心不在焉地敷衍。

提起江河，朱曉倒是激動，拉著王夢鈴的手問來問去：

「夢玲啊，你柜子裡衣服款式都不新了吧？等你放假媽給你帶街上去買幾件新的。我看人家小姑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化妝了，要不要媽也給你買點化妝品啊？我跟你講啊，隔壁家王奶奶的孫子那可是見過大事面的，你得把握住機會。他好像不在這長待，要回a省的。以後有機會也能讓他帶你去a省玩玩。」

王夢來黑了臉，幾下刨完飯就放下筷子準備出門。距離她坐下來吃飯也不過就四五分鐘時間。

飯桌上幾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王順業，而朱曉那眼神好像在說：你這小妮子這麼小就想跟我們家夢玲搶男人？去死吧你！

從外面傳來腳步聲，很快江河就站到了她面前，十分禮貌地同他們打招呼：「叔叔阿姨奶奶好，我外婆讓我來喊王夢來吃飯。」

江河的這副模樣可真讓他們幾個歡喜，朱曉放下碗筷去拉他的手，另一隻手去捏他身上的肌肉，感慨道：「哎呦，你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特愛跟我們家夢玲玩，總說長大了要娶她。就這麼幾年真長成大人了。真好啊。」

王夢來見他窘迫的樣子努力忍著笑，還是沒忍住，撇開頭偷偷勾唇。異常得意。

但還是被他發現了。他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王夢來不信桌上的人都沒看出來。朱曉裝瞎，還想再跟他叨叨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江河看她笑得越來越燦爛，立馬躲開她的手，搪塞她說：「那時候畢竟小。」

朱曉笑容里的熱情淡了些，瞥了眼桌上的幾個人又坐回去。

王夢來起身拉著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