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沈父蘇醒
早上那通鬧劇之後，沈珮寧不想跟顧澤言獨處，便早早地去了公司。
她十點還有個會要開。
沈雪晴趁著沈珮寧開會之際，偷偷溜進了她的辦公室，恰好聽見她的手機在響。
響鈴一遍接著一遍，她怕引起門外助理的注意，小聲地接起電話。
「沈小姐，沈先生已經蘇醒了，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來醫院。」
沈雪晴聞言大驚，她無意識的掐著掌心，指尖用力扣著，面上血色褪盡。
一席話過後，醫生得不到回應，他催促道，「沈小姐？」
「嗯，知道了。」沈雪晴低低地應了聲，迅速掐斷電話。
她將通訊記錄刪掉，就連進來的目的都忘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沈珮寧的辦公室。
她掩人耳目，只身前往了醫院，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老不死的竟然蘇醒的這麼快！
這事不能讓沈珮寧知道。
沈雪晴心慌不已，急急趕到醫院，沈父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面上的笑容落下，「珮寧呢？」
沈雪晴冷笑，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站在病床邊，「爸爸似乎不想看見我呢？」
沈父剛剛蘇醒，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眼下受著沈雪晴的刺激，他雙眼發紅，面色震怒。
沈雪晴竟然趕在珮寧之前先到醫院，這其中的事細思極恐。
他不敢想。
「你把珮寧怎麼樣了？」沈父瞪著沈雪晴，神色激動，連咳帶喘，血管有些充血。
「我怎麼敢把姐姐怎麼樣呢。」沈雪晴勾唇淺笑，眼底儘是不屑，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朝著沈父砸去，「爸爸，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半晌，她似乎覺得不夠，半真半假的刺激著沈父，「你這麼寶貝沈珮寧，我還不敢下手呢。」
沈父聞言，插著針管的手微動，翻看著身上的文件，每看一字，他的面色便白一分，最後，臉上只剩下一抹煞白。
他哆嗦著唇瓣，惴惴不安的望向沈雪晴，老眼裡含了淚水，「你都知道了？」
「托你的福，知道的不算晚。」沈雪晴驀地笑出聲，就連眉梢都是譏諷的意味。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跟你說。」
沈父只覺心力交瘁，他充滿著老繭的手摩挲著紙上一對夫妻的照片，淚水花了眼睛，從眼角滾落。
當初是他對不起他們，但事出有因啊，雪晴這孩子明顯是被別人蒙蔽了雙眼，錯信了他人。
「解釋，還能有什麼解釋，這紙上都寫的明明白白，就是你害了我的親生父母！」
沈雪晴拔高聲調，指著沈父，目光里滿是指責，她恨沈父，恨沈家的所有人，是他們，將她的一切都奪走了。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不要被人騙了。」沈父低頭，這件事是他有愧於人，他輕嘆出聲。
「別人騙我？」沈雪晴冷嗤一聲，目光如炬，死死瞪著沈父，「有你們騙我騙得慘嗎？」
沈父的心一層一層被剝開，最深處的秘密被挖掘出，他有些不敢直視沈雪晴的眼睛。
良久，病房裡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終究是他們沈家對不住沈雪晴。
「心虛了吧，沒話說了吧，你還跟我說這不是真相，明明就是你，是你害了我們全家！」
控訴到最後，沈雪晴的眼睛一片猩紅，讓人窒息的恨意翻湧在眼底，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的沈父。
沈父面對著失去理智的沈雪晴，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他這個小女兒，從撿回來那一刻起，也跟他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什麼秉性他在清楚不過。
只是他擔心，她對珮寧下手。
沈雪晴看著陷入沉思的沈父，心裡的恨意滔天，她恨不得撕爛沈父這副偽善的嘴臉。
要不是她好騙，怎麼又被沈家欺瞞這麼多年，還是別人找上門，她才知道所有的真相。
「要不是組織幫我，我可能現在還被你們蒙在鼓裡，被你們當猴子耍呢。」
沈雪晴擦了擦眼淚，她努力平息著心內的怒火，閉了閉眼。
在睜眼時，眼裡只剩下一片波瀾不驚，她平淡的訴說著。
「雪晴，我當你是我自己的孩子，不想你被別人利用，你怎麼就不能聽我一句勸呢。」沈父心裡乏累，一手驀然捏緊手中的文件，愧疚感褪去之後，只剩下了滿腔怒火。
他自認沒有愧對過沈雪晴，唯一有愧的是她的父母，可他已經儘力彌補到了她身上。
他對她就跟對珮寧一樣，從沒有親疏之分，將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可到頭來，卻換來這樣一種下場。
「我不會在聽你的話了，一個字我都不會信。」沈雪晴嘖嘖出聲，眼裡的憎惡與恨意在明顯不過，那是發自骨子裡的憎恨。
驚的沈父心頭滾熱一燙。
「你現在就是個半死人，你犯的錯，只能你女兒來還了。」沈雪晴盯著沈父，一字一句猶如蛇蠍，重重咬住了沈父的七寸。
沈父面色蒼白，但長久以來深居高位的氣場猶在，他目光銳利，直直的看向沈雪晴，「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啊，就是把你們沈家欠我的，通通都要回來而已。」沈雪晴擺了擺手，一副隨意的姿態，眼見沈父這麼激動，心底暢快不已。
「對了，我不止要讓沈珮寧還債，我還要把她該有的一切都奪過來，我也要讓她嘗嘗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寄人籬下的滋味。」
沈雪晴哈哈大笑了起來，恨不得立馬就讓沈珮寧體嘗一下這種痛苦，她這些年所受的苦楚，她都會讓她一一體會的。
「沈雪晴，你閉嘴。」沈父大聲呵斥，面色憤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看著沈雪晴，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眼裡的陌生與冷漠讓沈雪晴收斂笑意，她面無表情的盯著沈父。
「怎麼，不忍心你的寶貝女兒受苦嗎？」沈雪晴有些癲狂，她諷刺出聲，帶著點不顧一切的瘋勁，「可是遲了呢，你不想讓她受苦，那你只能去死啊。」
沈父見狀，知道沈雪晴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腦，一股無力感由內而發，眼中的淚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