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屏障
「都是師兄不好，沒能保護好你。」賈凡帶著哭聲道。
見是自己的師兄，賈一一連忙站起身，走了過去，「師兄，這不是你的錯，師命難違，況且就算你想違抗師命，也沒那個能耐，如果我沒猜錯，你當初阻止師父將我賣出去，他將你打了個半死吧？」
「半死又怎樣？見不到師妹，我就算真死了，也無妨。」賈凡哭的像是個孩子。
「沒事了，沒事了。」賈一一拍了拍她的後背，賈凡順勢將她抱在了懷裡。
賈一一瞳孔一縮，身子有些緊張，而後微微嘆了口氣，並沒有反抗，將頭埋在師兄的胸前。
「師妹，師父他有事出去了，要不然，咱倆今晚私奔吧，這長生橋太難走，我們也學了一些本事，倒不如還俗，好好過日子。」
賈一一臉色有些複雜，賈凡的話，似乎觸動了她心頭的溫柔，明明自己也是那麼嬌小可憐，卻仍舊露出欣慰的笑容，將雙臂環抱在賈凡的脖頸上，柔聲道：「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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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兩人就這麼敲定，回屋子裡收拾了一些行李，便打算離開。
看得出，在師父的威壓下，師兄妹二人一直飽受折磨，此時正巧師父不在，正是絕佳的逃離機會。
對於普通的修道人，甚至算不上正經門派的修道人來說，長生橋這條路，並不好走，這些人走到最後，基本上都會變成炮灰，或是天才的背景板。
還不如就此還俗入世，好好生活，相夫教子，不虛此生。
見兩人離去，我心裡也略感欣慰，那樣的師父，的確不必要跟在身邊。
「你們兩個走之前，拿著這個，算是個起步的錢了，等一切都安頓下來，日子才能過好。」我掏出三萬塊錢，交給了賈凡。
賈凡怔了怔，最後還是接了下來，「這些錢我會還給你的。」
「嗯，好。」我點了點頭，「我這邊不急。」
「對了，楊生師兄，這個你拿好，是地載陣的秘籍，裡頭講述的十分詳細，你若是看得上，也可以修行。」
賈凡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塊龜甲遞給了我。
這龜甲有些年頭了，風化的痕迹，透露出歲月的浸透。
這陣法對我而言，絕對有用，我自然也不會推脫。
地載陣這個陣法，能攻能守，在關鍵時刻，甚至還能當做逃命的兜底法術。
「行，那我就收下了。」
賈凡朝我躬了躬身，賈一一同樣如此。
沒有多餘的話語，兩人牽起了手，互相對視了一眼，便離開了。
末法時期，亂世將至，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賈凡和賈一一都不算是道門裡的高個子，這件事，就算他們想出力，也出不上，倒不如入世還俗，安度餘生。
將兩人送走，已經是早晨七點半了。
讓我吃驚的是，按理說太陽已經升起來，天都開始大亮了。
可此時的天空，仍舊暗無天日，天上的星星沒有了，好似整個天空，都被黑雲遮罩，太陽在天邊，只能發出微弱的光，根本射不透那厚重的雲層。
方言所致，依然如同黑夜。
這事情就怪了，數百掌門一同離開天師府，是不是與這事兒有關？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乎到家必有鬼，這事兒有些不對勁。
作為天師繼承人，在老天師和師父不在的時候，必須得穩定住天師府。
當下的天師府，可集結著近萬名弟子，他們來自數百個門派，稍有差錯，那就得引發大亂子。
今天原定的比武取消，近萬名弟子縮在天師府沒事情可做，的確是個問題。
我想了想，便直接打著老天師的幌子，下了一道口諭，叫這些弟子全都離開山門，進入陽世，尋找龍虎山附近的邪祟和鬼怪。
只要抓住一隻鬼怪，便可以獲得一個修鍊丹。
此舉瞬間引起天師府內近萬名弟子的熱議，得到消息后，弟子們迅速下山，生怕鬼怪都被其他弟子搶先抓走。
這萬名弟子，大多都是平庸之輩，算得上天才的，不過千人，這一千個人，都是各路門派的佼佼者，比較有分寸，而且肯定也受到了掌門的囑託不會亂來，因此我是放心的。
我剛才下的那一道口諭，就是為了解決剩餘的絕大多數平庸之輩。
這些人修道的目的，不一定那麼純粹，有些人修道，甚至是為了躲債，躲避血光之災，這些人若是不好好處理，會出問題的。
修鍊丹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常見，而人世間的鬼怪，兩三百年的厲鬼，都算是稀少的，大多都是沒有任何威脅的邪祟，讓這些普通弟子抓捕，也算是簡單的事情，他們也願意去。
將這些弟子派發出去后，我才鬆了一口氣，回到客舍休息去了。
只是誰成想，我朦朦朧朧剛要入睡，門就被南天一推開了。
南天一臉色凝重，有些急促。
「天一兄，發生什麼事了？」我連忙問道。
「山下發生了怪事，弟子們下山後發現不對勁，這才傳信過來，我們最好還是下去看看，有不少人橫死當街。」南天一道。
「好，我知道了。」我點頭應道。
龍虎山這片地界比較特殊，是天師府的駐地，因此警方的力量很少參與其中，出現什麼事，也都是天師府的弟子出面解決，尤其是一些怪事。
我弄好裝束，便跟著南天一驅車趕往山下，一路上，各路門派弟子在搜尋邪祟和鬼怪。
起初的氣氛還好，可越到了山下，氣氛就越不對勁兒。
現在已經接近晌午了，天色還未大亮，太陽被雲層遮蓋，糊黑一片。
在山腳下的城鎮里，這些居民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竟然有些瘋瘋癲癲，我正在開著車呢，馬路前方忽然就跑過來一赤身果體的男子，先是在夢遊，追趕前面逃竄的女子。
這畫面有些滑稽，更顯得有些恐怖。
世道就算亂了，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間，變得這麼亂。
我連忙下車，將那女子拉到身後，一腳踹開男子。
那赤著身子的男子，似乎被我這一腳給踹醒了，疼痛的哀嚎一聲，竟是進入了睡夢中，更讓人羞恥的是，他傳宗接代的部位，正處於挺立狀態，似乎是做了春天的夢。
「奇哉怪哉！」我駭然道。
「這些人彷彿一瞬間發晴，據說先前傳信的弟子說，昨夜裡居民們還一切正常，可是一到了今早，一切就都亂套了。」南天一道。
我抬頭望天，厚重的黑雲一眼望不到頭，太陽被黑雲裹挾，只能散發出微弱的光亮，這光亮甚至不如夜晚的月光。
人世間昏天黑地，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出現異象，連帶著小鎮上的居民，也開始發狂。
我正思索間，又有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這一回，是男的不願意，而那女的彷彿陷入了狂亂，十分燥熱，正要扒掉身上的衣衫，與男子交合。
人們都像是瘋了一般，出現了第一個和第二個，之後便又出現了更多，十個，百個，人們在大街上瘋跑，男的找女的，女的找男的，整個小鎮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難不成是那第六獄天魔王要重現於世，才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眼看小鎮上越來越亂，這事兒不能這麼拖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第六獄天魔王搞的鬼，這些人們會被慾望吞噬，理智蕩然無存，最後會在燈枯油盡之時，身體榨乾，命喪黃泉。
一個人的慾望是無限的，可是身體的承受程度是有限的，如果聽之任之，不需要很久，只需要一天，就能讓一個人縱慾過度而亡。
「是第六獄天魔王搞的鬼。」我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南天一驚詫萬分，看得出，經常出入藏經閣的他，也知道第六獄天魔王的厲害恐怖之處。
「我們該找個法子解決眼前的亂象，否則的話，明天這個時候，龍虎山下的任何一處小鎮，都會變成死屍堆積的死亡之城。」南天一道。
「第六獄天魔王，依靠天上的黑雲，或者說是濃重的妖氣，遮住陽光，散播因果，讓這些平民百姓陷入狂亂，我們一個人一個人的叫醒肯定是不行的，一個小鎮少說七八萬人，就算長了八條腿也做不到。」
「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思路？」我思考道。
「換一種思路？你是說．．．．．．」南天一有所頓悟，似乎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將龍虎山地界的小鎮，用一種陣法充當屏障，保護在內，這樣，天上的妖霧就被隔絕在外，這樣就可以避免百姓們遭到摧殘。」我緩聲道。
「可是，這陣法得相當大，以我們的微末道行，做得到么？」南天一汗顏。
「不必一定要用我們的道行，天師府地宮下，還有兩百多未曾榨乾道行的雕像，我們可以將這些雕像當成陣法的眼，或者說當成陣法的樁子。」
「只要我們將這些雕像放在小鎮的四角，而後稍加輸送道氣，讓這四座雕像連起來，便可形成一個半天然的陣法屏障，不需要耗費太多道行，只需要在小鎮外圍形成薄薄的一層屏障就行。」我說道。
「但願會起到這樣的效果，不過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