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別的你
「鳥屎。」嘎——嘎——嘎——,楚夜山鬱悶地回答。
邢空憋著笑,邊從包里拿紙巾遞給他,邊調侃:「你說天空那麼大,地方那麼多,頭的面積相對比較小,怎麼就偏偏掉你頭上了,不得不說『運氣』。」
邢空突地岔開話,指了指前方道:「前面好像有屋子,我們去看看。」
楚夜山點了點頭。5分鐘后,屋子前,楚夜山上前敲了敲門。一位頭髮花白,佝僂的老奶奶打開了門,望著楚夜山泛起了慈母般的微笑道。
「小山,你來了,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人來了就好,下次別破費了。喲,你可是從來沒帶女孩子來過,這位漂亮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吧!」
楚夜山望了邢空一眼轉頭看著老奶奶開口說:「奶奶,我們先進去吧。」
「奶奶好。」邢空笑著打招呼,臉紅撲撲的,嬌羞的樣子惹人憐愛。
老奶奶泛白的眼睛看著邢空,眼角彎彎的,走過去牽起邢空的手拍了拍,笑著又道:「姑娘真不錯,快進來。」
邢空望著這個雖然簡陋的屋子,但是該有的東西一件不少。她挽著老奶奶的手在藤椅上一同坐了下來。楚夜山提著東西往廚房走去,開始忙活起午飯。
客廳里,奶奶的眼睛一直盯著她,邢空不安的坐在那裡,想著起身打算去幫楚夜山,剛一站起,奶奶的手就拽住邢空,一臉慈祥道。
「坐下來,難得來一次,陪奶奶聊聊天,讓小山自己弄。」
邢空聽完奶奶的話,復又了下去,有些局促,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這時奶奶的聲音再次響起。
「奶奶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是他第一個帶過來的女孩子。我年事已高,隨時可能撒手離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山。」
老奶奶頓了一下,楚夜山此時恰好出來拿東西,他在廚房裡聽到奶奶和邢空的對話,對著她們勉強一笑,轉身再次進入廚房,他的眼睛濕潤了。
他憂傷又孤寂的背影落入了邢空眼底,邢空出神的看著他消失在廚房的身影,心揪了一下。奶奶再次握住邢空的手,哽咽道。
「我從小看著他長大,這幾年來他很不容易,而且後來我生了場大病,所有重擔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一度成為他的累贅。」
邢空這時突然開口反駁道:「奶奶不是累贅,只要親人在,你還在,他就有家,有家就有歸途……」
奶奶靜靜的看著邢空,打斷她的話再次道。
「10年前,小山父母為了趕回來給他過生日,匆忙訂票,卻不料那日霧太大,太濃,導致飛機事故——墜機。他生日的那天變成了他父母的祭日,而公司里貪食的魚鷹逐漸顯露出來,攪得人心惶惶,從此公司陷入一片混亂中,我不得已出山,撐了一年後,身體也吃不消了,進了醫院。」
「能活到現在,實屬老天眷顧,能在陪著小山。可我也沒多少日子了,這偷來的日子,一天天變少,小山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這些年來也沒有再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了。最後的願望就是:可以看到小山娶妻生子。」
砰——廚房傳來一聲巨響,奶奶和邢空望向廚房。楚夜山拿著碎了的盤子扔進垃圾桶,探出頭道:「沒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盤子。」
奶奶對著楚夜山說了句:「小心點,毛手毛腳的。」接著又繼續跟邢空道。
「奶奶從你的眼神看得出你喜歡他,你是一個好孩子,瞧這手,修長有肉,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人。」
老奶奶拿著邢空的手反覆揉捏,眼睛很是複雜。被看穿了小心思的邢空,含羞的垂下眼睛,窘得想躲起來,一股熱氣竄了上來,臉紅撲撲的。
這時菜已經上桌了,楚夜山用他低沉的嗓音喊道。
「奶奶,邢空,吃飯了。」
邢空挽著奶奶的手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她看見餐桌上的清蒸排骨,鼓汁鳳爪,紅燒鱸魚,白灼蝦和青菜。大家不約而同動起筷子,食物送進嘴裡,刺激著味蕾,讓她難以忘懷,邢空臉上激動道。
「你的廚藝真好,好好吃啊。」
奶奶看著邢空親切的說:「喜歡就多吃點,以後你嫁給小山,這就是家常便飯了。」
邢空皺起眉頭,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聽楚夜山解釋道。
「奶奶,她還不是我的女朋友,吃飯吧。」
奶奶挑眉,嘆了一口氣道:「小山啊!那你要加把勁啊,我瞧這姑娘很是喜歡。」
楚夜山斜眼看了一下低著頭扒著飯的邢空,眼神溫和嗯了一聲。
吃完飯後,三人坐著繼續聊著,轉眼,已是暮色。楚夜山和邢空跟奶奶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楚夜山一路一言未發,反而邢空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的話,車子很快就到了邢空家樓下。楚夜山忽地深情款款盯著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邢空,最後眼睛落在了她熟透的櫻桃小嘴上,螞蟻撓的感覺在楚夜山的心頭散開,邢空被看得不好意思,朝著楚夜山說了句:「謝謝你送我回家,那,我走了。」
楚夜山的喉結滑動著,聲音低沉,帶著點熱情喊道:「邢空,邢空——。」
黑夜的光籠罩在邢空嬌羞的臉上,她輕輕嗯了一下。楚夜山忽地抱住邢空,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嘴唇擦過邢空的臉,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句:「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邢空腦子嗡了下,一動不動愣住了,酥酥麻麻的感覺在耳邊蔓延,她緊張得渾身一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邢空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掙扎扭動,楚夜山放開了她,看著邢空紅的像蘋果的臉,伸手摸了上去,她拍掉楚夜山手,掙脫出來,開了車門,風一般的逃走了。
楚夜山看著邢空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你不是她,不是——。」眼睛一轉看向遠方,手摸了下嘴唇又擦了擦。過了好一會,再次啟動車子離開。
邢空拉開房間的窗帘,站了好一會,才看見車子離開。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羞得拿起被子蒙住了頭,嘴裡嘀咕著:「羞死了,我在期待些什麼啊。」
忽地又坐起來,搖了搖頭,拍了拍臉,自言自語:「不要想了,忘了吧!睡覺。」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外面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著,擾亂了她的心,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牆壁發獃,剛才發生的事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她傻傻的笑聲,尤為清晰,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