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失戀了
秦儒華與林承周一見是小公主,心裡立刻樂開了花。他二人先前就知道葉天不會任何武技和法術,正是從小公主那裡得來的消息。同時他二人也知道,小公主是不大瞧得起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准駙馬的。
公主來鬧場,正是時候。
皇帝眉頭一皺,喝道:「玉兒,這裡是早朝,你為何喧嘩?」
楚玉一臉氣憤:「父皇,你這個早朝,不去討論國家社稷、黎民百姓,卻在議論我的婚事,我如何能不喧嘩。」
「你。」皇帝一時語結,說不出話來。
楚玉指著站在列前的葉天:「他一不會武技,二不會法術,若是僅僅如此,我也便認了,但他體內沒有絲毫武力和法力,是個不折不扣的殘廢。父皇,你就忍心把我嫁給這樣的男人么?」
皇帝怒道:「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見皇帝絲毫不肯讓步,楚玉伸手一攬,「鋥」的一聲,將身旁軍務院一名武士的佩劍拔了出來,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眾人大驚。
秦儒華說到:「小公主,萬萬不可。」
楚玉眼裡含著淚花,哽咽的著說到:「父皇,若是你不收回成命,今日我便死在這朝堂之上。」
「你。」皇帝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又不敢發作。
小公主楚玉深得皇帝寵愛,一向被其視為掌上明珠,今日小公主橫刀落頸,皇帝也有些慌了神,生怕真的激怒了小公主,做出遺恨終生之事。
皇帝伸出手向下擺了擺:「好好好,你先放下劍,你的婚事,我們再商量商量。」
小公主搖搖頭:「父皇,我不要你們再商量,我只要你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答應我一件事。」
皇帝皺了皺眉,心裡沒底,不知道這個小女兒又在打什麼餿主意。
「父皇,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楚玉握著臉的手,又微微用了用力。
「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你說,什麼事?」皇帝呼出一口氣。
「我的駙馬,要由我自己來選,無論是父皇,還是滿朝大臣,一概不得干涉。」楚玉一字一句的說到。
眾人怔了怔,皇帝更是愣在當地,半天沒回過神。
「父皇,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楚玉握著劍的手,再次微微用了用力,劍刃已經在雪白脖頸上,輕輕壓出一道印痕。
「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快把劍放下。」皇帝急切的說到。
「咣當」一聲,小公主楚玉扔下劍,轉身便跑出了勤政殿。
一干文武大臣看得目瞪口呆。
一場早朝,鬧得不歡而散。
葉天更是從始至終都尷尬的站在原地,整整一個早朝,都在拐彎抹角的決定著他的終身大事,而他自己,卻始終沒有發言權。
離了勤政殿,回到玉湖西苑。
葉天坐在家裡的太師椅上,看著窗外的樹葉,微微有些發獃。
早上勤政殿里發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場夢。但是現在他的心裡,卻分明有一絲絲辛酸的苦澀。
小公主那決然的表情,像烙鐵一樣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
這比起在前世的世界里,他所追求的女生委婉的拒絕,遠遠要更加深刻的刺痛他的內心。
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一丁點法力和武力,殘廢。
這些言詞像揮不去的蚊蟲,極力鑽進他的腦海里。
葉天用力搖了搖頭,想甩掉這些讓他感到痛苦和煩惱的辭彙,但小公主那張清麗嫵媚卻充滿決然表情的臉,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擺脫,一直不停的閃現在眼前。
葉天的心裡空落落的,他站起來,來回走了走,看了看窗外,又坐下,只覺得幹什麼都索然無味,坐著愣了半天,葉天自言自語到:「這感覺,怎麼跟失戀一樣?」
又努力的體會了一遍心臟被拉扯,全身被抽空的痛苦感受,葉天終於確定:「我他媽真的失戀了。」
也許葉天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在萬壽殿皇帝的寢宮裡,第一次見到小公主楚玉的時候,他也許就已經愛上她了。
之後,當葉天得知自己即將成為駙馬時,他的內心或許已經有了一份期待,那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孤獨的心,隱隱已經有了歸屬感。
可是今天,這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被打得粉碎。
「啪」的一聲,葉天拉開抽屜,拿出一疊銀票。
好在他出身軍伍,心性的堅韌終究要比普通人強一些。葉天明白,此刻他自己最需要轉移情緒,尋找發泄點。
至於轉移情緒的方式,他選擇了另一個世界女孩子失戀時最普遍的做法,購物。
花街。
帝都最大的綜合娛樂中心,也是著名的風月場所。
葉天記得宋予哲說給他的話,專程到這裡來物色幾個丫環和管家,好讓他那個空蕩蕩的家,多一點人氣。
大街兩旁燈紅酒綠,買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商鋪二樓的陽台上,不時可見到穿著妖艷的女子,揮舞著手中的紅帕,招攬著客人。
葉天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心裡在尋思:這花街的女孩子,檔次普通偏高哪,只看二樓那幾個正在沖自己笑的,就不次於聽雪和晴芸的水準。
葉天傻傻的沖二樓的女子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一聲響鞭摹地傳來。
葉天回頭望去,只見街邊一排長長的木籠,每個木籠里都關著一個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幾乎都沒有穿著衣服,只在敏感處略略遮掩。
這便是宋予哲口中的奴隸市場了。
此時,在那排木籠外面,一個鷹勾男子正吆喝著:「魔族女子,百年罕見哪,絕對低價,沒嘗過鮮的一定要試試了。」
男子一邊吆喝,一邊拿著鞭子,抽打著最後一隻木籠里的一個長發女子。
那木籠里的女子不時的發出一陣陣慘叫。
葉天走到近旁,實在看不下眼去,對著那鷹勾男子說到:「你賣奴隸就好好賣,幹嘛一直打她?」
鷹勾男子嘿嘿一笑,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葉天,放下鞭子,指著木籠里的女子,說到:「客官,你離近看看,她跟別的奴隸可不一樣。」
葉天皺了皺眉,走到木籠邊,離近看了看,只見那女子披頭散髮,雙瞳漆黑,雙腮里能隱約看到各有一顆細細的尖牙。
鷹勾男子笑著說到:「這可是魔族的女子。我好不容易從巴羅人手裡買回來的。」
葉天愣了愣,問到:「魔族的女子?」
「是啊。魔族,百年前就已經絕種了。傳說魔族的女人,那方面的功夫可不得了,你要買回去,銷魂銷死你。」鷹勾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葉天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剛走了幾步,又聽得那鷹勾男子說到:「魔族女子,低價賣了,再沒人要,我也不養了,今天晚上殺了喂狗。」
隨即鞭子又響了起來,接著又是那女子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過路的路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了。但葉天實在聽不下去,只好返身回到木籠旁,指了指那魔族的女子,問到:「怎麼你今天賣不出去,就要殺了她?」
鷹勾男子眼神一瞟,無意中看到了葉天掛在腰間的令符,那分明是皇家內務府的隨身門符。
這樣的主,可欺不得。
鷹勾男子正色說到:「大人,我給你掏心窩子說,魔族人一來食量大,我養了她兩個月,耗了我將近二兩銀子。二來魔族人難以馴服,客官買回家,如果沒有點武技和魔法的手段,反倒容易被她所傷。不瞞你說,這個女子,已經被賣出去兩次又被我重新捉了回來,買她的人還沒摸到她的手,就被她打的死去活來。我這身武技,也就剛剛能降服她,但也不敢隨便碰她,稍不留意,也是要吃大虧的。」
「現在我實在養不起她了,賣又賣不出去,原本想撈一筆,沒曾想竟落了個燙手山芋。今天要再出不了手,真的不如殺了喂狗。」
葉天嘆了一口氣,說到:「多少錢?」
鷹勾男子伸了五個手指:「五兩銀子。」
葉天點了點頭,掏出銀票,點了五兩遞給鷹勾男子。
鷹勾男子接過銀票,豎了豎大拇指:「大人痛快,只是別怪我多提醒一句,魔族女人野性難馴,大人可要小心。」
葉天點了點頭:「多謝。」
「大人住哪裡,我差人給你送上府去。」
傍晚時分,一輛馬車駛到玉湖西苑大門前,馬車之上,擺著一個大木籠,籠里正是那個被打了一天的魔族女子。
鷹勾男子和幾個幫手把木籠抬下車,順著甬道抬到葉天居住的院落里。鷹勾男子看了看湖山綠水的院落,嘿嘿一笑,得意的說到:「我說呢,連個價都不還,也就皇家的人能這麼闊綽。」
葉天來到木籠旁,鷹勾男子指著木籠里的女子,說到:「大人,她左臂上貼著一塊大力鎮壓符,封著她體內九成的武力,她能夠動用的武力只有一成。大人可要注意,千萬不要解開那塊符,不然的話,就算我們十個壯漢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
葉天仔細看了看,那女子的左臂上,的確貼著一塊燙金色的符印。
葉天點點頭:「我知道了。」
鷹勾男子笑笑:「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大力鎮壓符據說是一個七級符印師花了九個月時間才煉出來的,京城能解得了這符的沒幾個人。」
最後抱了抱拳,鷹勾男子與隨行的幫手們離去。
葉天看著籠里的女子,說到:「我現在放你出來,但你不能傷害我,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女子直視著葉天的眼睛,在這一刻,葉天忽然感到渾身一陣不舒服,似乎自己的內心,都被眼前的女子給看透了。
終於,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葉天呼出一口氣,把木閂拉起來,打開了木籠的門。
女子緩緩走了出來,輕輕抬起頭,看了看快要落入地平線的夕陽,用低沉的聲音說到:「先給我弄點吃的,我要半斤羊肉,用玉和醬汁腌過的,還要一斤麵條,要豆面、高梁面摻在一起的三和面,要快。」
葉天愣了愣,一時之間理解不了。
女子轉過頭,看著葉天:「沒聽見嗎?」
葉天木訥的點點頭:「聽,聽見了,我,我,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