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一抵一
「公主，你不要激動，不然動了胎氣。」
葯老勸慰到，公主這才乖乖地躺好，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憂愁。
「那我能怎麼辦，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公主躺在床上，聲音極低的說道。葯老也隨之嘆了一口氣，
「公主，不是我不想幫你。人類和妖族的混血孩子，雖然有人和妖的智慧，但是……」
「但是什麼？」公主慌忙地看著他。
「但是，如果想要把他生下來，卻非常地困難，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吱呀……」門外傳來聲音。
「誰？誰在那裡，快給我出來！」霄凌染吼了一聲，可門外依然沒有動靜，些許是風吧。
屋內的人不再理會剛才的動靜，繼續說道。
「我……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不怕，一條命而已，只要他活著……」
「這怎麼行，你可是妖族的長公主，怎麼能拋下你的族人呢？」葯老問道。
「我……」大公主有些猶豫了。
「師傅，我記得書上說狐族皇室有九條尾巴，每一尾巴都是一條命，你看狐帝是不是就有九條命呀？」霄凌染突然插嘴道。
「嗯……」葯老低頭思考了一會。
「你說的沒錯，皇族確實可以擁有九條命，修行達到一定境界，就可以長出九條尾巴，但我能力不夠，現在只有四條命。」大公主解釋道。
「不過也足夠了……」她又低聲呢喃道。
「大公主，你可想好了？為了你肚裡的孩子，你可能會白白搭上一條命，而且……他能不能活也是個問題。」
葯老再次勸慰道，可這次大公主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了，堅決地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要讓我的孩子健康幸福的長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按照公主的意思來了。公主可否解除法術，讓在下為公主把個平安脈？」
「好——」
公主將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閉了眼不知道低聲念了什麼，一會兒不到，她的肚子逐漸浮現。
「公主，你這胎兒已滿十月了啊？」葯老把著脈，詢問道。
「確實如你所說，可能就在這兩天了。」公主另一隻手摸著自己肚子，欣慰地笑著。
「……」站在一旁的霄凌染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是在想自己的媽媽在哪兒吧，神色越發暗沉。
看來這兩天這個公主都不能出去了，人類和妖族的孩子是不會被接受的，因為這兩個種族千古以來都互相敵對仇視，妖族與人族的血脈簡直就是禁忌……
葯老開了幾個安胎的安神的方子，方子與妖族的不一樣，所以其他人並不能看出來針對的藥效，公主躺在那裡誰也不能進來。
當日晚上，狐後為他們倆準備好了青丘各種佳肴，不像俗世那般山珍海味，卻是些沒見過的「粗茶淡飯」。
「您覺得這公主為什麼懷了人類的孩子啊？」霄凌染嘴裡含著筷子，一臉八卦的問道。
「因為愛情，還能因為什麼，你這孩子……」葯老撇了她一眼，小口喝著酒。
「哼，真沒意思！」霄凌染嘟嘟嘴，埋下頭大口划著白米飯。
葯老倒是不怎麼吃菜，只顧著喝酒。要是吃了點菜，也不會醉成這樣，兩個飽滿的蘋果肌紅彤彤的，眼睛眯著似睡非睡。
「piu～」
「嘶——」
門外何處飛來的一顆小石子，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埋頭苦吃的霄凌染，某人抬起頭看去，摸了摸腦袋瓜子咒罵道：
「哪來的破石頭，真的是，打擾我吃飯！」
「喂！」外面傳來極小聲的呼喚。
走向門外看看，原來是老熟人啊。
「你怎麼來了？」霄凌染先發制人的問道。
「我怎麼不能來了，青丘是我家。」塗夜反駁道。
「是是是，所以你找我幹嘛？」霄凌染沒好氣的回道。
「我……我就是來找你玩玩而已。」塗夜回道，手上拿的東西伸了出來。
「桃花酒，我們青丘特產。你，要不要嘗嘗？」
霄凌染眼睛發了光，說實話，她好像從來沒喝過酒。最多，是小時候不懂事，葯老拿筷子沾酒喂她，看她嗆的臉通紅，自己在那捂著肚子笑。
「好啊，我可是千杯不醉！」某個人吹起牛來，完全臉不紅心不跳。
「是么？」塗夜笑道。
「那還不跟我來！」
塗夜帶著霄凌染走了出去，晚間空氣各位的好，呼吸一口覺著很是放鬆，天邊還剩下點夕陽的顏色，照著路上的桃花，像是鑲了金邊的粉裙子。
兩人來到了一棵較為粗壯的桃花處，塗夜縱身一躍，非常輕鬆地就做到了桃花樹的枝頭。笑盈盈地看著底下：
「丫頭，你上的來嘛？」
「哼。」霄凌染不屑，輕輕一跳，靈活地抓著樹榦，坐在了塗夜身旁。
「可以啊～」塗夜調侃到，丹鳳眼笑彎了。
「那可不。酒拿來。」霄凌染伸了伸手。
塗夜打開酒塞子，遞給了她一壇。剛遞到面前，酒香肆意，加上四周桃花的香味。讓人無法分清，是這酒里藏了桃花，還是這桃花喝了酒。
「我先干為敬。」
塗夜二話不說，抱起酒罈子就喝，霄凌染也不示弱，同樣悶聲喝著。一會兒功夫兩罈子酒見了底。
「嘖嘖。」霄凌染舔了舔唇上殘留的酒。
「我好像，沒什麼感覺啊。」霄凌染說道，這酒香香甜甜，更像是果汁。
「我也沒啥感覺。」
塗夜附和道，這也是他第一次喝酒……隨即，又遞了一壇過去。
「繼續？」
「繼續！」
……
不知喝了多久，數著樹下一壇壇空罐子，少也有八九個了。兩人已經醉了，掛在枝頭說起了瘋話，某人還差點掉下樹。
「喂，你給我說說，我大姐姐。」塗夜嘟囔道。
「你，嗝。你大姐?你大姐怎麼了？」霄凌染糊塗的問道。
「你少來！別，別想框我！我都聽見了，嗝！」塗夜嚷道。
霄凌染想了想，塗夜開口道：
「我大姐，她懷了人的孩子，是不是?」
霄凌染忽然明白了，點了點頭：
「對，你說的沒錯，人的孩子！怎麼了?」
「要是，嗝，被我父皇知道了……」
塗夜揮了揮爪子，身體也跟著晃晃悠悠的。霄凌染推開他的手，問道：
「怎麼樣？」
「就完啦！」塗夜神經似的叫道。
「為啥？」霄凌染眯著眼睛，有些睏倦。
「因為……因為她是長女！父皇，對她，對她要求很嚴格的。」
「嗯……」霄凌染回道，就快要進入夢鄉似的。
「就完了……完了。」塗夜也徹底癱軟下來，口水喇子從嘴角躺了出來。
桃花酒，微甜，後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