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交涉

1940年9月27日，天皇特使高月保和隨侍的武官辻政信中佐終於獲准踏入了巨港碼頭的指揮部大樓2層會議室，距離他們來到巨港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

「證件。」

盛玉華在他們進入會議室后十分鐘走進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是大日本帝國御前會議批准的同意書，上面加蓋了天皇的御章，這是鄙人的證件。」

高月保只求快速進入主題，已經顧不上計較對方的態度了，盛玉華其實早就看過他們的證明文件，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檢查完，扔回到桌子上。

「坐吧，二位到巨港來，有何貴幹？」

「希望就雙方的誤會，做出一個澄清。」

「是誤會嗎？」

「當然，貴方在蘇島的行動，我們事先並不知情，有一些軍事人員留在當地也是意外，這一點，請貴方務必要相信，他們的行為沒有得到日本政府授權，一切都是誤會。」

高月保表現得十分謙卑，反而讓盛玉華感覺到了警惕。

「那你們此行的目地呢？」

「就此次事件雙方簽署一個諒解備忘錄，恢復到停戰協定簽訂之後的狀態。」

「我理解一下，你們的意思是貴方的一名陸軍少將參謀次長來蘇島，接近並試圖攻擊我方與大英帝國共同擁有的煉油廠，只是其個人行為，對嗎？」

「這個......」

高月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辻政信在一旁插話道：「不，他們不可能私自行動。」

「你在質疑蘇聯的國家信譽還是內務人民委員會部的工作效率？」

戈爾什科夫可沒有她的涵養，冷冰冰的語氣彷彿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不，不不，我們沒有任何懷疑，他們的行為有失當之處，請貴方予以包涵。」

高月保趕緊補救，辻政信無奈地閉上了嘴，他心裡很看不慣前者的卑躬屈膝，但級別沒人家高，只能忍耐。

威脅夠了，姿態也擺得差不多了，盛玉華面色冷峻地發話。

「這個事件要解決，我們想知道你方的誠意。」

「我們願意就蘇方的損失做出賠償，十萬日元如何？」

盛玉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出人意料地點到了辻政信身上：「你的隨從武官參與過新京補充協定的談判，我記得一個少將的價碼，可不止十萬日元吧。」

「你......」

辻政信的額頭青筋亂跳，高月保一把將他按住，生怕他一言不合就要暴走。

「他們不是戰俘，不應該拿交換協定來套吧，如果蘇方有什麼意見，不妨都說出來，我們商議商議。」

所謂的《新京補充協議》就是後來簽訂的換俘協議，雙方比例達到了賅人聽聞的一比十，而從軍官開始，這個比例又呈非線性增長，到了將軍這一級，他已經記不得那一長串零了，事後這個協議在軍部那裡評價很低，他也承受了同僚們的責難，一向就深以為恥，沒想到，被人在公開場揭露出來，一口氣差點就沒壓住，好在高月保反應很快，辻政信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聽蘇方的意見。

「我聽說，你們向法國人提出了通過的要求，有這回事嗎？」

盛玉華不緊不慢地說出來，兩人心裡都是一震，心說果然來了。

五國聯防談判失敗，法國人不願意單獨面對日本人的壓力，蘇方與他們有過協定，一旦法方捲入戰爭，雙方將站在一個戰壕里，但是他們也知道，蘇方在東南亞的實力其實相當有限，金蘭灣一個旅、巨港一隻艦隊、一個師又一個旅，總兵力不過3萬來人，也就是一個日軍加強師團的規模，加上法印當局的部隊，總數也不超過7萬，而日本人的華南方面軍就有5個常備師團加一個旅團的規模，南下的策略確定之後，又專門組織起了一個印支派遣軍，也是師團級的架子，眼下這個架子就頂在雙方的邊境線上，抬抬腳就能打過來，蘇軍的攤子鋪得太大，能不能全力幫助法印軍？還是要打個問號的，話又說回來了，一旦蘇軍真得幫助他們打退了日本人的進攻，以北極熊的胃口，如今的法印當局，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滿足？

現實的問題讓法印當局的一票人舉棋不定，畢竟日本人沒有提出更過份的要求，比如在北圻駐軍等等。

「我們真得要為英國把守大門嗎？」

海外分艦隊司令馬塞爾.布魯諾.讓.蘇爾海軍上將是這群人中對英國人最不感冒的，沒有之一。

「可一旦開放通道，誰知道日本人會不會藉機進駐？」

陸軍司令莫里斯.馬丁陸軍中將憂心仲仲地說道：「我聽說他的下級軍官經常違反上級的命令，而後就會造成既成事實，這樣一來，我們的防衛將不攻自破，到時候就算蘇軍有心相助，也來不及了。」

新任總督讓.德古上將比他們更煩，日本駐西貢的總領事橫山正幸天天來找他，躲而不見總不是辦法，答應不答應也不可能一直拖著，日本人之所以還沒有刀兵相見，不就是顧忌著蘇方的態度嗎？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巨港的談判有個好的結果了，如果蘇方強硬拒絕，我們說不得也要打上一仗，雙方一旦合作，海軍能不能與紅海軍配合？」

讓.蘇爾傲然道：「蘇軍的強項是海軍航空兵，我軍的強項是水面艦艇，有了海外分艦隊強大的實力，再加上蘇方的一條重型航母和出自我國設計建造的黎塞留級戰列艦，我們有把握與日本聯合艦隊抗衡。」

「那就好，為了配合蘇方的談判，我們現在需要表達出一個強硬的態度，我決定，馬上做出備戰的姿態，海軍從今天開始要加強巡航，特別是海南島方向，陸軍即日起關閉邊境的通道，挖掘戰壕、修築工事，大張旗鼓地做給日本人看。」

法方的強硬姿態讓所有的西方國家和日本人感到吃驚，看樣子就像是法蘇兩方已經就防禦日軍進攻達成了一致，兩國邊境線上的形勢驟然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