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淚

「蘇陽……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那麼好，那麼堅強，明明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了。

為什麼你卻要這樣對我。」田笑笑雖然這樣說著，但田笑笑還是明知故問，田笑笑知道蘇陽他離開，是因為他們都被這座城市改變了，更因為她田笑笑不夠強大！

田笑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想起了最開始大學的日子裡，家裡拖關係讓田笑笑進了一個專科大學，那時候田笑笑讀書特別差。

可母親她說，「笑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笑著呀，有媽媽在呢，乖乖讀完大學讀完了你就不會走媽媽的老路一輩子碌碌無為了。」

母親賣掉了老家的房子，那是外爺留給媽媽的，她和爸爸每天都在鄉下干農活特別辛苦，田笑笑的爸爸不是田笑笑的親生父親。媽媽帶著已經八歲的田笑笑嫁給了田笑笑現在的爸爸，田笑笑的爸爸是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所以他才會接受田笑笑這個野孩子。

田笑笑八歲之前的記憶幾乎為零，媽媽說田笑笑曾經因為車禍而沒有了八歲之前的記憶。田笑笑不清楚，八歲之前的田笑笑是不是還有親生父親，田笑笑依稀記得八歲之前田笑笑的生活過的算是豪華的呢。每當田笑笑想回憶起八歲之前的記憶時，頭都會疼的半死，媽媽很不希望田笑笑記起八歲之前的事情。

「笑笑記不清就不要勉強，過去的事情沒什麼好留念的。」媽媽說。

爸爸，也就是田笑笑的繼父在酒後說，「你不跟我姓，我不把你當閨女，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我是多麼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啊……都怪你們倆母女。」

田笑笑的繼父對田笑笑好嗎？也就是爸爸他對田笑笑好嗎？田笑笑不知道，田笑笑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對田笑笑笑過，他的臉看著田笑笑的時候永遠是黑的，田笑笑知道他從心裡討厭她。

後來田笑笑去了大學，雖然這個大學真的不是什麼好大學，田笑笑也決心在這裡好好讀吧。

大一的時候專心學習，直到大二的時候才開始談了田笑笑人生中第一場戀愛。

田笑笑在大二的時候遇到了蘇陽，其實蘇陽和田笑笑不是一個學校的，他和田笑笑不一樣他是重點大學的。田笑笑當時一直很詫異蘇陽為什麼喜歡田笑笑，畢竟當時田笑笑真的覺得自己哪都配不上蘇陽他。

「因為你笑起來很好看呀，田笑笑。」戀愛時蘇陽是這麼對田笑笑說的。第一次見蘇陽是我們校女籃球隊和A大的友誼賽上，當時田笑笑打的是前鋒，當時輸得很慘吧，特別特別挫敗。

然後有一個人遞了一瓶田笑笑最喜歡的奶茶，他說，「別哭了，輸了下次可以贏回來的嘛。」當田笑笑擦乾眼淚微微抬頭一看，只看見一個長得高高帥帥的穿著白色襯衫的男生。那就是蘇陽，那個就算不認識田笑笑但是會安慰田笑笑的蘇陽，他曾是田笑笑整個學生時代的一個夢。

後來蘇陽變了，丟掉了白襯衫，追求那些價格昂貴做工考究的名牌西裝和一些本不屬於他的奢侈品。後來的蘇陽，不再安慰田笑笑了，不再給田笑笑最愛喝的奶茶了，總是一味的索取和抱怨著生活的種種不公。

曾經吧，田笑笑以為他會是陪田笑笑攜手共度此生的那個人，後面吧，田笑笑才發現一切只是田笑笑把愛情過成了故事把他當成了一個夢。

倉庫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了一個身影，「你怎麼哭了。」穆以軒說。

「你怎麼來了？」田笑笑笨拙的擦著眼淚，一臉戒備的問。

「你在我就不能來啊？膽子很肥啊。」穆以軒托著下巴盯著田笑笑的眼睛說。

「你為什麼幫我啊？」田笑笑問，田笑笑想穆以軒估計不會回答田笑笑這種無聊的問題吧結果他回答了。

「因為你像sun.」穆以軒一本正經的說。

「你是說像太陽一樣嗎？」田笑笑說。

「嗯……可以這樣子理解吧。」穆以軒有些詫異田笑笑的回答，但他還是順著田笑笑說。

田笑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閉上了嘴，坐在台階上發起呆來。

「嗯，你以後堅強些吧，不然的話你的家人和朋友會很難過的。」穆以軒揉著田笑笑的頭髮說。

「謝謝你，幫了這一次。」田笑笑說。

「嗯，你需要說謝嗎？」穆以軒點起了煙，塞進嘴裡說，煙霧繚繞在他的臉上，田笑笑覺得穆以軒的眼睛里總帶著悲傷。

有時他的眸子像深不見底的大海，有時卻又會略過一些漣漪，田笑笑不知道像穆以軒這樣天生含著金鑰匙要什麼有什麼的人還需要愁什麼，可是他的眼睛確實有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憂鬱。

有那麼一瞬間，田笑笑想聽穆以軒講講他的故事，想知道為什麼穆以軒他會幫田笑笑，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呢？

「咳咳……」田笑笑被穆以軒手中的煙給嗆到了。

「不喜歡煙味啊，你跟她不像啊。」穆以軒自顧自的說，眼睛里像是看著一個很早以前認識和熟悉的人，可田笑笑和穆以軒認識的一點兒也不早。

然後穆以軒熄滅了煙，突然拉著田笑笑的手，把田笑笑從冰冷的台階上扶了起來，他說，「去一個地方。」

田笑笑上了穆以軒的法拉利，田笑笑不知道穆以軒要帶田笑笑去哪，田笑笑覺得腦袋昏昏欲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到了。」穆以軒叫醒了田笑笑，田笑笑睜開眼睛揉了揉田笑笑有些紅腫的眼睛，穆以軒好心的幫田笑笑打開車門，田笑笑下了車。

「大海……這就是你說的地方?你確定田笑笑會喜歡嗎？」田笑笑有些不知所措的說，田笑笑看著那海發獃，這裡居然沒有人啊，是一片無人海。

心中卻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看見海都時候，可現存的記憶告訴田笑笑壓根木有來過這片無人海。

「這裡為什麼沒人啊?」田笑笑問穆以軒。

「這是我家啊……」穆以軒一本正經的說。

「穆以軒你當我田笑笑三歲小孩子啊?你是住在海里嗎？而且還是住在無人海里?」田笑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田笑笑想這個穆以軒估計是傻了，居然三更半夜來這種地方！

穆以軒開始戴著手套在沙灘的沙子里挖了一個坑，過了一會兒了他從坑裡找出來了一個時光膠囊。

「還在呢，就知道你和它都在呢。」穆以軒自顧自的說，眼神卻空洞的像是透明。

「你說什麼?」田笑笑有些疑惑的問穆以軒嘴裡那些難懂的話。

「沒什麼。」穆以軒眼裡的光又黯淡了下來，可能他是想起了些什麼，然後田笑笑又把他帶回了現實。

「對不起……因為看見你就想起了特別多的東西。」穆以軒突然和田笑笑說對不起，田笑笑被弄得愣住了，過了半響田笑笑才說，「沒事，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嘛，沒關係的呢。」

田笑笑永遠不知道穆以軒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還有他話里的意思，sun不是太陽嗎？

為什麼之前很奇怪的說田笑笑像太陽呢？還帶田笑笑來海邊呢？田笑笑不知道面前這個叫穆以軒的極品帥哥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田笑笑只覺得田笑笑和穆以軒他有時候很遠，又有時候又特別的近，若近若離的。

「打開看看。」穆以軒很真誠的向田笑笑懇求的說。

於是田笑笑打開了那個深埋在沙子里，不知道多少年的時光膠囊，田笑笑打開它小心翼翼的，就像打開一段時光像是觸碰一段過往。

裡面只有一張被風沙腐蝕得已經看不清圖像的照片，田笑笑依稀可以看清的上那張照片是兩個人的合照。準確來說是兩個小孩的合照。

「嗯……原來已經花了呢，再也看不清了呢。」穆以軒有些失望的說道。

「我覺得你身上有好多好多沒有人知道的東西。」脫口而出的話，田笑笑有些詫異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田笑笑居然這麼說，天啊她這是怎麼了。

居然有那麼一瞬間，不，是有那麼一段心跳的時候，田笑笑想知道眼前這個人身上的故事，縱然他和田笑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縱然田笑笑沒有任何資格去窺視他的內心。

「給。」穆以軒沒有回答田笑笑，反而從車的後備箱里拿出一個盛滿紅色液體液體的玻璃瓶子，那是高度數的血腥瑪麗。

「好辣。」田笑笑說著把瓶子丟給了穆以軒，穆以軒笑了笑說，「不喜歡啊。」隨後毫不在意的大口喝起了被喝過的酒，看著瓶子上還印著的口紅印，田笑笑臉紅了。

田笑笑紅著臉說，「你醉了。」穆以軒轉過頭，看著田笑笑像個孩子一樣說，「你胡說！」田笑笑有些的好笑的看著他，看著他喝著喝著就開始說起胡話了。

穆以軒說，「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笑的很好看。」

田笑笑眯著眼睛，不知道穆以軒說的是真是假，甚至田笑笑都覺得他把田笑笑把當成了另一個人，可是田笑笑又不願意去相信他把田笑笑當成了別人。

田笑笑希望，田笑笑就是田笑笑，在任何人心裡，田笑笑就是田笑笑。

然後穆以軒喝醉了倒在了田笑笑的身上，田笑笑扶著他的肩膀，覺得他很大力氣很大，田笑笑有些難受的把他扶到車的副駕駛里。

田笑笑沒有醉，田笑笑只喝了一小口酒，田笑笑看著迷迷糊糊睡著了的穆以軒，田笑笑打算離開。

「不要離開……我。」

穆以軒突然在睡夢中拉住了田笑笑的手，田笑笑嘆了口氣無奈的一根一根手指掰開了穆以軒的手。

田笑笑知道有些人終究只能當做路過，無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玉姐、自以為是的那些渣渣，還是曾經是田笑笑整個青春的蘇陽又或者是現在向田笑笑伸出援手的穆以軒，都不是田笑笑的歸途。

孑然一身，一人獨走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