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離開卡牌屋后。
秦方舟用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那個黑髮女子，最早給他的感覺是恐怖和詭異，但是現在……
竟然給了他一絲很暖心的感覺。
是的，沒錯。
就是暖心。
很顯然，她剛才聽懂了秦方舟的話，雖然她無法口吐人言，但基本交流應該沒有問題。
這感覺很奇怪……
換作普通人，看到那恐怖的生物，八成會害怕得菊花一緊，但秦方舟幾次接觸下來，竟然覺得那黑髮女子有一種奇怪的可愛。
或者說，是一種單純。
而這種單純，在一些人類的身上，都已經不多見了。
……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秦方舟到了學校，按照故事中的情節描寫，假裝在校園操場與韓淑婷偶遇。
隨便找了個借口去吃飯，選擇的地點，就是故事情節中，最終韓淑婷遭遇兇手的地點附近。
對，這一次，他要親自把韓淑婷，推向危險。
他要做一個測試。
如果，自己遵從故事之中的情節，將韓淑婷推動到書中所描述的遇害場景中，那麼……按照預知死亡的規則來說，兇手應該會出現吧？
吃完飯，秦方舟偷摸看了一眼用手機拍下來的故事情節，上面的描述，是韓淑婷從學校正對面的小巷出口時，有一個黑影忽然竄出來，用繩子狠狠勒住了她的脖頸。
所以……
秦方舟在陪伴韓淑婷走到這個衚衕的入口后，說了一句：「韓學妹，就送到這裡了，你身上還有傷，記得好好休息。」
韓淑婷全程都是羞澀地低著頭，聞言輕輕嗯了一聲，便於秦方舟告別，獨自一人走進了小巷。
秦方舟並未離去，而是裝作轉身離開，在一處拐角觀察了一會兒，便悄悄跟上。
他不僅要避開韓淑婷的注意，還得避開潛在的兇手的注意。
……
五分鐘后。
韓淑婷順利走出了衚衕，進入學校。
秦方舟在暗處又觀察等待了許久，遲遲沒有看到所謂的兇手出現，別說是人影了，連個野貓的影子都沒見到。
良久之後，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在慶幸韓淑婷沒出事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凝重。
為什麼？
因為這樣一來，就說明，秦方舟之前的推測，九成是正確的！
「所以……果然是韓正南的隱藏人格在搞鬼吧？」
對於這個最終的結論，秦方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懷揣著有些煩悶的心情，秦方舟乘車回到卡牌屋。
剛進院門，就發現那個黑髮女子，此刻還是保持著秦方舟之前離開時的站姿。
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著，正對屋門，認認真真地盯著，由於沒有呼吸，甚至連輕微的身體起伏都沒有。
好像……
有點奇怪的呆萌感。
「那個……辛苦了。」
秦方舟清了清嗓子，走到黑髮女子身邊，認真道了一句謝。
黑衣女子耷拉下腦袋，黑髮蓋住整張臉，慌忙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黑水，然後一雙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擺弄著裙角。
「……」
秦方舟有些尷尬。
說真的，讓人家在這一動不動的眼巴巴看了幾個小時的門，自己就這麼一句辛苦了，實在是顯得過於涼薄。
無奈之下，秦方舟在身上胡亂摸索了一陣，終於，他在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巧克力。
由於之前見識過巧克力的威力，所以，他為了防患於未然，便隨時買一塊巧克力帶在身上。
「那個……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隨手給你買了這個。」
然而。
當秦方舟將巧克力遞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就後悔了。
果然。
黑髮女子看到巧克力，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連連後退了幾步，險些沒有守住之前的淑女站姿。
好在……
她似乎察覺出秦方舟並沒有惡意，耷拉著腦袋遲疑了好久，最後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喉嚨里發出了一些頗為幽怨的「咯咯咯」的聲音，便捂住裙擺，慢悠悠地爬回進了電視。
「……」
秦方舟苦笑著看著手中的巧克力。
嘖，這弄得怪不得勁的。
看來下次得問問那雞窩頭，這鬼妮子喜歡什麼東西，得找機會還人家這個人情。
收拾了一下心情，秦方舟上前將卡牌屋的大門打開。
咣當。
門打開后。
那韓正南依舊趴在桌子上昏睡。
秦方舟心情頗為複雜的掃了他一眼，便一聲不吭地坐回電腦桌後面的位置，一邊靜靜地思考，一邊等待他醒來。
現在的秦方舟，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在秦方舟有意地搞出一些噪音的情況下，韓正南終於腦袋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醒了？」
秦方舟不咸不淡地丟了一句。
韓正南迷糊地搖了搖腦袋：「我……睡著了？」
「嗯，怎麼叫都叫不醒。」
韓正南下意識看了一下腕錶，當發現時間已經早就過了故事中韓淑婷的遇害時間，嚇得騰地站起來：「老闆，婷婷她……」
「放心。」
秦方舟擺了擺手：「在你睡覺的功夫，我已經幫你女兒擺脫的危險。而且，我逐漸摸到了一些規則，又多了幾分把握。——你先回去吧，老規矩，明天一早將最新的故事情節給我拿來。」
「好……好！」
韓正南一副搞不清楚自己為啥忽然睡著了的表情，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卡牌屋。
……
五分鐘。
在韓正南離開后。
秦方舟彷彿靜止了一般，足足五分鐘，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所以……說到底，這是一個患有人格分裂的父親，無意間要殺死自己女兒的狗血悲哀的故事吧。」
終於，秦方舟嘆了口氣。
他不是一個喜歡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在短暫的矯情之後，他掏出手機，撥打了王王的電話。
「方舟，什麼事？」
「狗子，我記得你有一台針孔攝像機，對不對？」
「嗯？你想幹啥？——我事先聲明啊，雖然我有針孔攝像機，但是……那是我之前跟學校的新聞系的同學，一起去暗訪黑心企業時候買的。絕對沒有用在其他地方過啊！那什麼九幺狗先生系列之類的東西，和我絕壁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別廢話，你現在還有沒有？」
「……有。」
「嗯，趕緊準備好，我找你去拿。」
啪，掛斷電話，秦方舟定了定神。
他現在的思路非常清楚。
既然現在已經無限靠近了真相，那麼下一步……
當然就是要將兇手繩之於法了。
但萬事萬物都要講究證據，所以，他現在需要搞來攝影機，記錄下兇手下一次作案的鐵證。
然而，就在秦方舟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離開時，這才發現……
原本韓正南坐著的位置，椅子下面，有幾張散落的手稿。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是他剛才走得太倉促，遺落了幾張手稿嗎？」
彎腰撿起來，下意識掃了一眼。
然而這一掃，秦方舟心臟猛然狂跳了一陣！
這些手稿，都是秦方舟今天還未看過的內容！
「偏僻的小巷裡，韓淑婷被戴著帽子的兇手狠狠勒住脖頸，差點就要斷氣。好在這個時候，有一群人從巷子口前路過，發現了這一幕。兇手見事情敗露，轉身便逃之夭夭。」
「晚上，受到驚嚇的韓淑婷，請假回到了獨居的家中。但可憐的她並不知道，這一次，兇手已經悄悄跟到了她家樓下。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是……她真正的死期。」
……
「！！！」
看到這一行行驚心動魄的文字，秦方舟背脊生出一絲涼意。
什麼情況？
所以……
今天韓淑婷在小巷遇到兇手，並沒有死亡？？
真正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晚上？
而且……
地點是在韓淑婷的家中？！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秦方舟更加不敢耽擱，慌忙用手機拍下這些手稿內容，便奪門而出。
……
此時此刻。
在卡牌屋院子後面的一處樹林中，一名一直躲藏著的頭戴紳士禮帽的身影，目送秦方舟從卡牌屋裡開。
望著秦方舟逐漸消失的背影。
這個頭戴紳士禮帽的中年男人，緩緩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姿態優雅地朝秦方舟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
（感謝鹽鹿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