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他有沒有穿過來
「哥哥帶你去兜風好不好?」他聽見他這樣邀請胭胭。
不可以!不行!
他的心疾根本沒辦法保護好胭胭!
姜暮笙抗拒著,他驚慌極了,他惱怒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莽撞的行為,他憤怒極了想要像以前那般把他趕出自己的身體。
可是不行。
那個少年卻是感覺到了他。
「是原主的意識嗎?他還在這具身體里?」少年疑惑地捫心自問。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覆,惶恐,驚懼、怒不可遏。
那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保護。
少年安撫他,「不用擔心,我的馬術很好,不會出事的,」
就算他的馬速再好,可萬一呢!他不是胭胭的親哥哥!他不會用生命去保護胭胭!
姜暮笙愈發憤怒,但卻拿他沒辦法,他無法重新掌控身體,也無法讓那個聲音聽從自己。
他還是帶著胭胭去騎了馬。
那實在是太漂亮的馬,皎潔若白雪,流光溢彩。
騎馬是什麼感覺?姜沐笙姿態嫻熟帥氣地上了馬,俯身便把胭胭撈了上來,溫溫地抱在了懷裡。
「坐穩了,我們出發!」
姜暮笙透過胭胭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歡喜熱情洋溢,是他從未有過的肆意瀟洒。
他是想騎馬的。
那些人提起騎射時看向他惋惜的表情,不該是他對騎馬的第一映像。
他可以笑著勸慰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胭胭,說旁人的作態影響不到他半分。
可當真如此嗎?
姜暮笙看著急馳而過的風景,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甚至有些刺痛的風,他感受著這份新奇。
「山上的風景更好,小兜山上定是個賞月的最好去處,雖然月亮還只是個月牙,星星卻很美。」
「星辰滿天,這可是我那個時代鮮少能見到的情形了。」
少年心語,與他對著話,他沒有給反應,只是為這一刻的震撼,胸腔都為之共鳴。
白馬風弛,月下如流光飛逝,從山腳一路向山頂奔去。
風直往臉上撲,往胸腔里灌著,心跳興奮地跳著……
有心疾的他很快就有一種憋悶感。
可他只覺得暢快,彷彿每一個毛孔都在肆意自由地呼吸著。
他的心跳,也在訴說著他的暢快。
他能感覺到那一刻不僅僅是只有「少年」在縱馬,握著韁繩的還有他。
「小丫頭到了,你瞧,這裡賞月是最佳位置。」
山頂上的風景的確很好,彷彿離天穹很近,近到伸手就彷彿能摘下星辰,一眼望過去,滿目星河映在眼底。
姜暮笙從未見過那麼瑰麗的場景,連劇烈跳動的心都忽視了去,他想告訴胭胭。
這麼想著他便忍不住開了口。
「胭胭快看,今天的夜色很漂亮。」姜暮笙發現自己能發出了聲音。
可早已嚴重負荷的心臟已經開始抗議。
不能嚇到胭胭,他想,要帶著胭胭下馬,不能驚了馬。
他勉力控制著韁繩,卻力不從心。
「我會保護好她的。」
少年重新控制了身體,他帶著胭胭下馬,步伐卻不穩地向下栽去。
在栽倒的那一刻他緊緊地將胭胭護在懷裡,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聲音溫柔,「別怕。」
小丫頭哭得好凶。
姜暮笙聽到少年無奈的心聲,如自己一般寵溺,是了,他有著自己的記憶,也會如自己一般疼愛胭胭,畢竟胭胭那麼值得。
這一刻,他們的靈魂開始接納彼此,記憶更清晰了。
「別怕。」
遠處馬蹄聲在安靜的夜晚很清亮,許是父親的人找來了。
他們同時鬆了一口氣。
少年從未經歷過心悸發作,好像自己體內的毒也在伺機而動,他的意識再不穩。
姜暮笙又掌控了身體的主動權,他說出了少年未來得及說的話。
「別怕,夜色那麼好看,胭胭別怕。」
姜暮笙抱緊了胭胭,想沖著她安撫地笑,卻是再撐不住意識昏沉。
……
那天他鬧出的動靜很大,整個姜府都兵荒馬亂的,第二天滿嘴苦澀煙味的姜暮笙醒來卻突然想笑,儘管這種情緒不大好。
他素來律己,從不行差就錯,難得放縱。雖愧疚於讓父親妹妹和府上眾人擔心慌亂,卻也難得有這種經歷,新奇之餘,覺得不賴。
他抱起睡在一旁小眉頭微蹙臉上全是淚痕睡得臉紅彤彤的胭胭,輕手輕腳地去整理洗漱,自己這一嘴地藥味,可想而知形象差到極點。
銅鏡遠不及少年記憶中的水銀鏡子清晰,卻也能窺見他亂糟糟的發,面色不好,精神氣卻是不錯。
收整完畢他才從新躺回了床上,抱著胭胭,昨天應該是把她嚇壞了。
哭得那麼凶。
姜暮笙這麼想著,又有些想笑,自己好像也學壞了。
————
姜暮笙回憶著那次的經歷。
他看向著急的胭胭,感受著靈魂深處,而後在胭胭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我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姜幼胭咬著唇畔,神色糾結,她沒有看錯,那時學長哥哥的確和自己一起消失了。
學長哥哥說過他之前來這裡是「魂穿」,可是怎麼會不在哥哥身上呢?那他會去哪裡?
姜幼胭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學長哥哥會真的消失嗎?!這可怎麼辦!
胭胭的表情實在凝重,姜暮笙搜索著記憶,那些少年曾看過的穿越的話本之類,他摒棄時空錯亂,磁場混亂將人吸入漩渦的可怕猜測。
他猜到,「他或許沒有來倒這裡。」
沒有來嗎?姜幼胭抿唇,神情糾結,又立刻認可了這種猜測。
她想是不是鏡子的法力不夠,不能帶兩個人一起回來,學長哥哥還留在現代?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哥哥!」
「胭胭。」
姜暮笙看她緊張急切的神情,桃花目微松,他想,胭胭和自己應該想到了一個地方。
「胭胭先說。」
「那面銅鏡!學長哥哥說過它是穿越的媒介,銅鏡或許,不,銅鏡一定能幫我們找到學長哥哥!」姜幼胭連忙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也是。」姜暮笙輕笑,「我這就去去找王爺請求幫忙。」
「我也去!」姜幼胭忙喊。
姜暮笙伸手牽住了姜幼胭,「嗯,走吧,一起。」
他原本便沒打算留胭胭一個人,親自前去胭胭才會放心吧。
而且他有一個猜測,或許,那個少爺也來到了這裡,不再是魂穿,而是與胭胭一樣,是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