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蘇辰睜眼醒來時，映入眼帘的，便是頭頂的老式木樑。

「這裡是哪？」蘇辰吃力地拍拍昏漲的腦袋，打量四周，看清四周陳設后，有些發懵。

他所在的房間極其老舊，屋內陳列的傢具也十分復古，好似身處一間古代房屋內。

蘇辰揉了揉眼睛，越看越覺得自己彷彿穿越到了古代一樣，被人惡作劇了？

蘇辰低頭，注意到自己身上，是一身的布衣，納悶道：「誰給我換的衣服？」

從床上落地，床邊不遠便是一雙黑色破舊布鞋。

布鞋？

看了看四周，的確沒什麼別的鞋子可穿了，蘇辰無奈套上布鞋。

一邊穿上布鞋，蘇辰腦海里一邊浮現出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彷彿自己穿布鞋這件事，已經做過無數遍了，布鞋才是自己經常穿的鞋子。而他穿過無數次的破安踏，彷彿才是夢境。

仔細琢磨『回憶』，蘇辰突然驚訝發現，他『記』起了很多不屬於他的事。

「這裡是啟明大陸……鎏金國……歸焱宗？」蘇辰錯愕。

一個個明明很陌生的辭彙從腦海中跳出來，卻奇怪的擁有一種很熟悉的錯覺。

「怎麼回事？我腦海里不屬於我的記憶是哪來的？」

蘇辰不淡定了，仔細坐在床邊，開始『回想』，驚疑地檢視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另一份『記憶』。

很快，他從『記憶』中了解到，似乎屬於他人的另一條人生軌跡。

這個人，名字也叫蘇辰，但卻不是他父母起的。

多年前，他的出生地，蘇家村被妖怪侵襲，一村的人，幾乎全部死亡。

趕來救援的歸焱宗，也就是他現在所處的宗門，來此滅妖之際，只發現年齡尚幼的蘇辰倖存。

帶隊的歸焱宗長老穆興龍，將他帶回了歸焱宗，收為了歸焱宗弟子，起名為蘇辰。

「這不扯淡嗎？還妖怪？怎麼不說是外星人？」蘇辰搖搖頭。

雖然腦袋裡由於莫名其妙多出了奇奇怪怪的記憶，蘇辰整個人也昏昏沉沉，但是對於記憶里，一張略帶滄桑的老臉，給他講述的從前經歷，蘇辰是不太相信的。

那張『記憶』中滄桑的面孔，便是記憶中出現的人物，穆興龍。

蘇辰發誓，那是一張他絕對沒有見過的面孔。

「到底怎麼回事？我得精神病了？」蘇辰摸了摸腦袋，再次打量房間。

身處二十一世紀，蘇辰更想為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釋。

古樸的房間倒是不大，除了一張僅供睡眠的小床以外，便只剩下一間小衣櫃和一套桌椅。

「這也不像是精神病院的病房啊。」

蘇辰在房間內仔細翻找了一下，總算找到一面小鏡子，竟然是一面銅鏡。

「細節倒挺考究。」

蘇辰拿起鏡子，望著鏡子里的那張臉。

「你誰啊？！」

蘇辰懵逼了。

鏡子里的那張臉同樣布滿震驚，但那絕對不是蘇辰自己的臉。

這裡難不成真的不是地球？

自己真的穿越了？！

蘇辰使勁捏了捏臉，很痛，鏡子里的人同樣捏著臉，一副很痛的表情。

「卧槽，我真的穿越了？這不是夢！」

蘇辰呆住了。

這麼不科學的事？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辰趕緊再次開始『回憶』。

如果穿越是真的，那另一個『記憶』里所蘊含的信息，可太重要了，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

另一個『蘇辰』……雖然被歸焱宗的長老帶回宗門，算是一種破格『錄取』，但也僅限於此了。

『蘇辰』真的沒有什麼修行天賦，在歸焱宗的外門待了這麼多年，也沒能通過歸焱宗的入門考核，至今都是外門弟子，在膳食堂當雜役。

修行第一步是淬體，按理說，哪怕沒有天地靈藥幫助，也沒有驚人天賦，再怎樣，身處宗門之內，都可以在三年之內，淬體完成。

再愚笨一點的，至多五年，那也可以淬體成功。

然而，之前的『蘇辰』，在歸焱宗待了近十餘年，竟然還沒能淬體成功。

『蘇辰』在歸焱宗也算是出了一點小名，不過是以『廢柴』之名。

「這也……太廢柴了吧？」

蘇辰也震驚了，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他現在就是『蘇辰』了啊，那個廢柴……就是現在的自己啊。

蘇辰走向床頭，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書冊，上面寫著《通背拳譜》。

「好像是一本低階武技，適用於剛開始修行的人，用來錘鍊身體，有助於淬體。」

別看低階，通過『記憶』，蘇辰了解到，這可是之前的『蘇辰』，在膳食堂工作這麼多年，才在功法閣里，用積攢的功勞值，兌換出來的一本。

「嗯？話說，我現在佔據了這副身體，那之前的那位仁兄呢？他的意識消亡了嗎？那豈不是算是死掉了？」

蘇辰疑惑不解，但他也想不出答案來，只好暫時放下困惑。

「這是什麼？」

蘇辰發現枕頭旁還有另一本很薄、很小的一本黃色封面小冊。

蘇辰拿起小冊，正反面觀察了一遍，小冊的前後封面竟然什麼字都沒有。

「之前枕頭下沒有這個吧？」

蘇辰能知道枕頭下有《通背拳譜》，靠的就是之前那位『蘇辰』的記憶，但根據『記憶』，這枕頭下，除了《通背拳譜》，也沒有其他東西了，那這小冊子，是從哪裡來的？

蘇辰打開小冊，發現裡面竟沒有多餘的紙頁，有點像是地球上的某些證件一樣，只有左右兩面。

「這些是？」

左面，從上到下，依次用黑色墨字寫著：

『身份：假體006』

『姓名：蘇辰』

『修為：淬體四十八』

『功法：通背拳』

那功法下面的通背拳後面，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色橫線，而靠近左邊位置上的橫線，刻了一道小豎線，如同刻度一樣，上面還用細小的數字，標註著16，橫線的最右端末尾，則標註著100。

「16100……莫非，這是之前那位老兄，用來記錄自己學習進度的？」蘇辰疑惑道。

這樣看來，也挺用功的嘛。

不過，100的滿分進度，如今才到16，也就是16%，這也太慢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評定自己進度的？

蘇辰繼續看下去，橫線後面還有東西，一個是菱形的小方框，裡面寫著『提升』兩個字，而旁邊還用紅色墨水，標註了一個4。

「什麼意思？」

蘇辰有點發懵，感覺有點琢磨不透之前那位『蘇辰』的意思，而且奇怪的是，這些怎麼記憶里沒有？他並不記得有一本記錄了這種信息的小冊子。

「難不成穿越來的時候，發生了點bug，所以引起了一些記憶消失的異常？」

「還有，身份那一欄里，寫個假體006又什麼意思？」蘇辰猜不透。

修為里的淬體四十八，通過『記憶』，他還是能猜出來，人體內有一百零八道竅穴，想要走上修行大道，第一步便是要將體內竅穴，徹底貫通。

雖然蘇辰對於修行之事，還有很多疑問，但淬體四十八，蘇辰還是能大致猜到。

「應該是指貫通了四十八道竅穴的意思，離一百零八的目標還差的有點遠啊。」

蘇辰繼續看向小冊右邊，要說左邊的一些他好歹還明白，那右側的，他就完全不懂了。

右側最上方，寫著『記錄』，但下面是空空的一截，什麼都沒有。

到底是要來記錄什麼的？蘇辰不解。

中間部分，則標註著『穀倉』，然後是一條細長的長方形，類似於進度橫條，但現在也是空空如也，最末端寫著：0100。

而最下面，這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灰色字跡，全都是『+1、+1、+1…』，排列了好幾行。

「看不懂。」

蘇辰搖搖頭，暫時將小冊放回枕頭下面，因為他聽見屋外似乎有些嘈雜。

根據『記憶』中的了解，蘇辰知道，屋外是一排排緊湊的低矮房屋，作為外門弟子的宿舍區，房屋窄小緊湊，他就身處在其中一間。

「是宿舍，而不是精神病院的病房，也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對我而言，是該笑還是該哭。」

蘇辰剛走到門邊，想要低調的打開門，觀察一下外面是怎麼回事，卻突然聽到，自己這扇門，傳出敲門聲。

叩叩叩。

「剛穿越就被發現了？」

蘇辰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穿越不犯法吧？

蘇辰緊張的打開門，屋外站著一位身著錦繡連衣長裙的少女。

少女皮膚白皙，容貌姣好，腰肢纖細，臉上帶著微微的怒容。

「你好……」

蘇辰下意識說道，他認清了來人，少女名叫穆寧雪，沒『記』錯的話，是穆興龍的女兒，來找蘇辰，多半是穆興龍的要求。

屋外的穆寧雪見到蘇辰后，皺了皺眉，對眼前這位不思進取的『廢柴』沒什麼好臉色。

可不是不思進取嗎？當年她爹從蘇家村將他帶回來，在宗門裡待了這麼多年，哪怕再笨，耳濡目染，早就應該通過入門考核，成為內門弟子了吧？

結果呢？卻還是在外門當雜役弟子，連淬體都沒能完成。

更讓穆寧雪心煩的是，外門弟子就外門弟子吧，跟她其實也沒多大關係，但她爹穆興龍，卻總是說要她多關照關照他，還經常要她幫忙帶一些有助於修行的東西給他。

此刻，穆寧雪站在門外，四周還有很多同是雜役的外門弟子打量著她這邊，這讓她覺得非常難堪，臉上火辣辣的。

「那少女是誰啊？」

「是穆寧雪！」

「開玩笑，穆長老的女兒怎麼可能來這裡？」

「不騙你，好像真的是穆寧雪！」

四周的雜役弟子議論紛紛，對穆寧雪出現在這裡，都感到很不可思議。

穆師姐可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她怎麼會來到雜役堂？

「好像是來找蘇辰的，在膳食房幹活的那位。」

有人低聲議論，紛紛猜測穆寧雪和蘇辰的關係。

「這是我爹要給你的東西。」

穆寧雪一把將手上的東西推給蘇辰，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想讓四周的人聽見，才不是她來主動找蘇辰的。

「嗯。」蘇辰接過東西，不敢多說話，害怕言多必失，露出如今『蘇辰』已經不是本尊的破綻。

低頭掃了一眼，發現穆寧雪帶給他的，是一本書冊，外加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藥瓶。

「你大白天的，不去膳食堂幹活，躲在房間里睡覺？害得我還要往這裡跑一趟！」

穆寧雪忍不住抱怨，她之前去了膳食堂，沒找到蘇辰，負責那一房的伙頭告訴她，蘇辰已經一天多沒來了，已經按照規矩扣了他的功勞值。

蘇辰要是正常的在幹活，她當時就可以在人少的膳食堂那裡交差了，哪用跑到這裡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遞給蘇辰東西，惹起他們不必要的猜想。

「馬上去，馬上去。」

蘇辰不敢多說什麼，連忙點頭，表示放下東西就先去膳食堂幹活。

穆寧雪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要走。

「再過沒多久，就是今年的入門考核了，自己努力一點！」穆寧雪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

「嗯。」蘇辰點頭道。

穆寧雪離開了。

四周的雜役弟子議論的更大聲了。

「之前就聽說這傢伙和穆寧雪有點關係，沒想到是真的！」有人說道。

「嘖嘖，野雞攀上了鳳凰。」有人陰陽怪氣。

還有一些和蘇辰有些熟絡的，直接過來問蘇辰，想要套點話。

蘇辰沒有多說什麼，他現在連自身的狀況都搞不太清楚，更不想摻和進別的什麼。

把東西放回屋內，蘇辰便趕往了膳食堂。

……

蘇辰從『記憶』中知曉，膳食堂分為三十六房，每一房還有單獨的伙頭管理著。

蘇辰所在的第十六房，是負責南望峰的內門弟子和長老等的伙食，屬於油水很足的一房。

到達膳食堂以後，蘇辰按照『記憶』走到后廳，按照往常，洗起了鍋碗盤碟。

這就是雜役弟子每日乾的最多的日常。

「果然，我就是個底層勞工。」蘇辰自嘲一笑。

「想要改變命運，還是得依靠自身努力才行。」

蘇辰尋思著，等到一會兒幹完活以後，就去開放給外門弟子旁聽的講經堂旁聽，早點淬體完，然後想辦法通過入門考核，成為內門弟子，才不用每日勞作。入門考核一年只有一次，一次只從外門中，收取二十名外門弟子，難度很大。

而且，這個世道，妖魔橫行，在蘇辰看來，宗門也不一定是能夠庇護他一輩子的地方，想要在妖魔當世中生存，還是得提高自身實力。

妖怪能席捲蘇家村，那如果有實力更加強大的妖魔，來席捲一次歸焱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有自身強大了，才是真正的對自己的安全保障。

蘇辰並不想和之前那位『蘇辰』一樣，渾渾噩噩，虛度光陰。

……

「誒，伙頭呢？你有沒有看見他？」

蘇辰詢問旁邊的一名雜役弟子，他還沒有跟伙頭報到，報到相當於『打卡簽到』，沒有報到，就算幹了活也是曠工。

「沒有。」那名雜役弟子搖頭道，在一旁悄悄磨洋工。

蘇辰正想再找別人問一問，這時，一名胖胖的，圍著長圍裙的人走進來，吆喝了一聲：「后廚缺人，有沒有人來幫把手？」

這人是一名大廚，綽號叫李大嘴，至於真名是什麼，蘇辰也『想』不起來了。

好半天都沒有人回應李大嘴，后廚的工作又忙又累，還不能偷懶休息，不像這裡，洗一會兒可以休息一會兒，所以沒什麼人願去。

「我來。」蘇辰想了想，站起身來。

李大嘴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行。還有沒有人要一起的？」

見半天沒人再回應，李大嘴只有帶著蘇辰悻悻然走了，要是待會兒實在缺人，只好找伙頭了，讓伙頭來這裡強制點人過去。

「我還沒報到呢，一會兒幹完活，幫我向伙頭說一聲？」蘇辰對李大嘴說道，大廚在伙頭那裡，說話很有力度。

「行，沒問題，我一會兒遇見張厚山就跟他說一聲。」李大嘴一口答應了，張厚山就是他們這一房的伙頭。

后廚，李大嘴帶著蘇辰，來到一處籠子前。

李大嘴指了一下籠子里的雞群：「燒菜那些專業的我就不指望你了，你做點簡單點的就成，幫我殺雞。」

蘇辰嘴角微微抽搐，殺雞？這也不簡單啊，他以前也沒幹過啊。

看著籠子里撲騰撲騰亂飛的雞群，蘇辰感覺有些頭大。

「殺多少？」

「能殺多少殺多少，殺完拔毛，然後放進沸水池裡燙一下，就行了。」

李大嘴說得輕描淡寫。

「我以前……沒殺過雞。」蘇辰如實相告。

「簡單，用刀往脖子上一抹，然後拿個盆子接著，放血，放完血就搞定大半了。」

李大嘴不以為然擺擺手，拍了拍蘇辰肩膀：「多熟練熟練就行了。」

說完，李大嘴就去爐灶前忙碌了，留下蘇辰一人站在雞籠前。

蘇辰嘆口氣，打開雞籠底部的小口，從裡面提出一隻雞來，然後手忙腳亂的，又是捏住翅膀，又是按住雞脖子，費了好半天力氣，終於擒住。

將雞提到一隻大盆前，蘇辰取過一隻尖刀，雞又開始撲棱著翅膀折騰，蘇辰努力了半天，終於用刀刃吃力地往雞脖子上一抹。

第一刀竟然沒有徹底割破雞喉嚨，只是微微劃開了一小截，雞開始不停的扇著翅膀撲騰。

蘇辰一狠心，第二刀一用力，嗤啦一聲，將雞脖子割開。

嘩。

雞血從雞脖子中涌了出來，噴洒在前方的大盆里，還有一些濺射到地面上，更有蘇辰也看不懂為什麼會濺到他身上的血滴，雞拚命的撲騰掙扎。

很快，雞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漸漸緩慢，最後不再動彈。

蘇辰開始給雞拔毛，料理乾淨后，從雞籠里提出第二隻雞。

……

一個下午過去，蘇辰雙臂都有些發酸，他也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只雞了。

眼睛一閉，就是一隻雞在腦海中不停地掙扎身影。

「好了好了，勉強夠用了……下次要再接再厲啊。」李大嘴走過來說道。

什麼意思？蘇辰不淡定了，聽李大嘴這話，他好像下次還打算讓自己來幫忙殺雞？

這活實在太累，而且又臟又臭，獲取的宗門功勞值也不高，和刷盤子差不多，蘇辰真心不想再有下次了。

捏了捏發酸的手臂，蘇辰聞了聞，發現身上已經有一股臭味。

「我剛才看見張厚山在前廳，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你跟我來，我替你向他報個到。」李大嘴擦了擦手。

蘇辰洗了洗手，跟著李大嘴去找伙頭張厚山。

很快，就見到張厚山了，李大嘴領著蘇辰上前，拍了拍蘇辰肩膀，正要說話，卻見到張厚山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張厚山身寬體胖，此刻，一張肥肉臉上，表情彷彿凝固了一般。

他莫名露出一絲驚駭的表情，好像見到蘇辰是一件很驚奇的事。

李大嘴沒怎麼在意，自顧自的對張厚山說明情況，向他告知了蘇辰在他這裡幹活的事情。

但張厚山卻依舊目瞪口呆，還沒回過神來。

「伙頭？」

蘇辰開口，疑惑的望著張厚山，很不解。

這伙頭是怎麼了？見到他有那麼震驚嗎？難不成之前的『蘇辰』曠工太多，多到現在他一上工，就已經是讓伙頭驚訝的地步了？

「不對，看樣子似乎另有隱情。」蘇辰皺眉，心中嘀咕。

「嗯……咳。」張厚山回過神，緩了緩，才道：「行，我知道了。」

蘇辰點點頭，離開膳食堂，心裡卻對張厚山多留了一個心眼。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多提防一下，不是壞事。

走出膳食堂的蘇辰，本來打算直接去講經堂旁聽的，但現在全身上下都有雞屎臭味，他決定還是先會宿舍換洗一下比較好。

只要搞快點，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回到宿舍，蘇辰脫下衣物前，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防止洗衣服時泡進了水裡。

「嗯？！」

蘇辰突然從上衣衣兜里，發現一件又硬又薄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一本黃色封面的小冊。

「今天離開宿舍前，我就發現過一本莫名其妙的小冊了，怎麼現在又多了一本？」蘇辰一愣。

翻開小冊，依舊如證件照一般，只有左右兩面。

蘇辰看見小冊內頁的內容后，呆住了，因為裡面的布局竟然和之前看到的那本小冊一模一樣！

只匆匆掃了一眼，蘇辰趕忙走到床邊，翻開枕頭。

枕頭下，只有一本《通背拳譜》，蘇辰翻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另一本小冊。

「怎麼回事？我記得離開宿舍前，明明把那本小冊放在枕頭下面的啊？」

「難不成……」

蘇辰驚訝地望著手上這本從衣兜里掏出來的小冊：「難不成這本小冊就是我放在枕頭下那本？」

那它是怎麼從枕頭下，跑到了他的衣兜里？

突然間，蘇辰意識到了一件他之前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阿拉伯數字。」小冊裡面竟然有阿拉伯數字！

蘇辰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個世界哪來的阿拉伯數字啊？以前的那位『蘇辰』怎麼可能寫出一本有阿拉伯數字的小冊！難道說，這本小冊子，不是『蘇辰』寫的？

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

蘇辰驚訝的翻開小冊，結果，他還沒從小冊子里出現阿拉伯數字這件事情上回過神來，就發現了另一件更加令他吃驚的事情。

小冊內頁右面發生了驚人變化！

原本最頂部空白的『記錄』欄里，此刻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

蘇辰一條條瀏覽下去。

『擊殺公雞，獲得雪雨錢3枚。』

『擊殺公雞，獲得雪雨錢3枚。』

『擊殺母雞，獲得雪雨錢3枚。』

『……』

『雪雨錢已堆滿穀倉。』

『擊殺公雞，獲得雪雨錢2枚。』

『擊殺母雞，獲得雪雨錢2枚。』

『……』

蘇辰吃驚地看下去，直到中間的『穀倉』欄目，那裡曾經是空空的進度條，如今已經漲了一小部分了，而末尾的標註，則從當初的0100變成了7200。

再下方，曾經全是灰色字跡的『+1』符號，此刻第一個字元卻變成了金燦燦的『+1』，如同被點亮，隱隱間有淡金色的光芒透出。

「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辰呆立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

……

「紙質小冊的字元內容竟然會發生變化？！」

蘇辰心裡不能平靜。

稱它為小冊子似乎都太貶低它了，感覺稱它為『平板電腦』可能都要更恰當一點。

過了好半天之後，蘇辰開始仔細思索、推測。

不久，他終於整理出一種可能的內在變化邏輯關係：「難道，我之前在後廚殺雞的時候，每殺一隻雞，小冊都會記錄下來，然後獲得一定數量的『雪雨錢』，而這奇怪的『雪雨錢』堆滿所謂的『穀倉』之後，下方就多出來一個金色的『+1』，同時，獲取『雪雨錢』的難度也變大了，所以殺雞獲得的雪雨錢數量變少，以及『穀倉』要堆滿的數量變多。」

「這個金色的『+1』符號能幹嘛？」

蘇辰疑惑的看著下方金閃閃的字元。

「這麼古怪的來頭，肯定有什麼作用。」

蘇辰嘗試著伸出手指點擊了一下金色字元，下一刻，一道金光從金色字元中湧出，然後在空中擴散為點點星光，接著，星光慢慢匯聚，凝集成一個金色小球，緩緩從空中向下飄落。

蘇辰驚訝不已，伸手接住從空中緩慢飄落的金色小球。

金色小球落在蘇辰手中后，穩穩地停在他手掌之中。

隱隱間，蘇辰透過金色小球外表的光幕，能看見小球內部中央，懸空飄蕩著一道立體的金色字元，正是加號和一個阿拉伯數字1，組成一道『+1』！

「這是？」蘇辰很吃驚，手中的金色小球輕飄飄的，彷彿完全沒有重量。

蘇辰緩慢而又輕柔的握緊手掌，整個手握住小球后，輕輕一用力，金色小球的光幕破碎，重新化為星光。

蘇辰一驚，連忙鬆手，金芒重新匯聚，凝聚成金色小球。

蘇辰放心了，至少金色小球不會輕易被玩壞。

「能吃嗎？」

蘇辰胡亂思索著，這金色小球看起來就像是用來強化什麼的。

對了，+1……蘇辰突然回想起什麼，怪不得這『+1』字元看起來格外熟悉，在分明就像是在地球時，玩遊戲經常遇到的，可以給技能或者天賦加點用的字標啊！

地球上很多遊戲，當玩家角色升級以後，角色的技能或者天賦頁上，就會彈出金色的『+1』字元，提醒玩家可以加點升級了。

難道，這是一種強化術？或者是技能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