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小鳳仙

「掌柜的這鎬城可以呀好玩得地方？」

「夫人喜歡玩？」掌柜的美艷的眉眼一挑，手裡的動作慢了一拍，隨即好奇的問。

「是啊，有好玩的，好吃的，我都喜歡，既然有，那就勞煩掌柜的說說，避免我出門去被人坑。」林千尋本來想找個當地嚮導，找出好玩的，好吃的，順道淘淘特產，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這鎬城好玩的地方不少，比如對面的滿月樓，哪裡的葡萄架佳釀最是好喝，滿月樓並排的春華樓，裡面的食材新鮮，味道出奇的好，要想聽曲，看戲就去寶月樓，那裡明伶眾多，最最有名的還是個青衣，長相出色，身段苗條，腰身柔軟的和柳樹有的一拼，至於古玩或者稀奇古怪的，就去黑市，哪裡只要銀錢夠，什麼夠可以買得到，這個時節鎬城的上巳節還沒有到，我看夫人的肚子應該快了，希望在生產前，能玩上。」掌柜的確實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這一口氣就說出了這麼好玩的。

「看來掌柜的也喜歡遊玩，不如一會去聽戲看曲，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裡的戲曲。」林千尋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放下自己碗筷，扭頭邀請到。

「夫人總是如此貼心，這好不容易有個知己好友，我心甚慰，走一起去看看。」掌柜的一聽，眼波流轉，眉頭上挑，突然那張臉生動了許多

「還是掌柜的會說話，走吧。」林千尋也是喜歡掌柜的如此爽快的性情，結合她的店鋪，就知道她獨身一人，掙多少花一點，享樂的女子。

小千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一臉嚴肅和疑惑。

穿過熱鬧的大街，掌柜的手中的團扇隨意的晃動，興趣濃的時候用團扇一指，隨後語氣含笑的介紹著鎬成的一磚一瓦，林千尋一路聽來，就覺得甚是新歡，看來掌柜的也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人。

大概行了半盞茶的功夫，總算到了她說的寶月樓，寶月樓高二層外面的裝飾較為鮮亮，由鮮艷的硃紅色砌成，踩樓的外面掛著彩色的旌旗，旌旗上面綉著大大的寶月樓三個字，還未進入，就聽到裡面咿咿呀呀的唱聲。

「這裡確實不錯，瞧瞧這裝飾還有堂內的布置，典雅又不失可愛，我很喜歡。」林千尋說著話就進了樓內，一樓大廳大概有一畝地的大小，正對著大門的是戲台，戲台三側豎起硃紅色的圍欄，戲台下面整整齊齊的看客區域，有人坐在椅子上一邊聽著一邊搖頭晃腦的回味著。

至於兩側較為空曠，是進入二樓的旋梯口，林千尋等人來的時間還算合適，二樓的雅靜區域，倒是有位置。

三人找了個西北的位置，要了茶水，一盤點心和一些瓜子，三人中只有小千埋著頭把玩寶劍，林千尋不敢讓一個人出去，就怕被人騙。

「這寶月樓中當紅名伶喚小鳳仙，嗓子婉轉的就跟黃鸝鳥一般，尤其是甩袖的時候更顯得風情萬種，有好些達官貴人想著替他贖身呢，可惜人家骨氣高不願意。」掌柜的十分惋惜的道。

「這個小鳳仙應該是個個男子吧？」林千尋端著水喝一口，小聲道。

「哎喲，夫人聰明，小鳳仙就是個男子，身段和女子一般無二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的男子喜歡替他贖身呢。掌柜的驚訝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不可思議，但很快回神沖著林千尋解釋。

「這世間男兒女子沒什麼區別，愛好出身不同罷了，只要靠自己的雙手掙錢吃飯，沒什麼可丟人得，掌柜的這麼說，我倒相見一面小鳳仙了。」林千尋捻起一個瓜子，放在手心把玩她聲音不疾不徐，也不是很高，只是平淡的敘述著。

這話讓一旁的掌柜的怔愣片刻，隨即她笑了。

「我明白小鳳仙為何不願意被人贖身了，因為想要自由。」

「每個人否生不由己，喜歡自由，可世間沒有真正的自由，只有相對的，不管如何，遵從本心就是自由。」林千尋抿了抿嘴唇，看著樓下，伶人身姿纖細柔軟，腳步輕碎但速度奇快，將戲里的喜怒哀樂演繹得淋漓盡致，只是戲曲的內容過於簡單了，沒有新奇之處。

掌柜的捧腮陷入了沉思。

樓下傳來陣陣掌聲樓上的較為矜持，只露出歡喜的笑。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淡藍色華服的男子，一臉喜色得向她們所在得位置走來，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的喜歡的姑娘，眼睛明亮，腳步輕快，碧唇微張，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三人面前。

「月娘。」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歡快，沖還在沉思的掌柜的喊道。

「是你。」掌柜的猛然回神，隨即一臉詫異的道。

「是我，沒想到你今日竟有閒情逸緻來寶月樓聽曲？」男子的眼睛一直粘在掌柜的身上，雙眸含笑，本想著靠近她說說提及話可看著有人，隱忍克制。

「我每日都有閒情逸緻，和世子爺比不上，世子爺公務繁忙，還是早早的去吧，別被王府的太妃見了，我這有得背上不守婦道，狐媚惑主的罵名了。」掌柜的語氣平穩，可言辭犀利，此話一出，讓男子渾身一顫，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麼好，林千尋裝作不知，只能埋頭喝水。

「月娘，你何必如此傷我的心，我母妃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她不是看不起你。」男子遲疑了許久，才緩慢開口。

「世子爺，民女只是一家客棧的普通掌柜的，每日靠著那幾分的薄銀過日子，你大豫的世子，身份尊貴，想嫁你的女子從寶月樓可以排到搞成的城門口，你何必為難我，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掌柜的看著十分惱怒，臉上青筋暴起，那是隱忍后的結果。

「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鍾情於你，我只想娶你做我的世子妃，其它人我不要。」男子固執起來，也是讓人頭疼，林千尋大概知道是什麼了，只可惜不怎麼贊同這樣的婚姻，因為有個強悍的當家主母，而身邊的掌柜的身份不高，兩人結合必然會坎坷萬分，既然從剛開始不合適，就不要耽擱女方的年華，讓他安安靜靜的做個過著悠閑生活的小日子即可。

「民女不鍾情世子爺，還請世子爺高抬貴手放過民女。」掌柜的突然提高聲音，果決得拒絕。

「月娘，你…」世子有些吃驚加受傷，俊臉因為痛苦而扭曲，看上去到讓然有些同情。

「月娘姐姐說了不喜歡世子，世子就不要糾纏，愛一個人不是將她綁在身邊，而是放手，聽聞世子家世顯赫，家內規矩眾多，又有個較為嚴厲的母親，月姐姐嫁入王府定不會開心，所以還望世子爺放她自由。」林千尋見掌柜的十分的難受，急忙出生。

「這位夫人又是月娘的什麼人？」世子一臉痛心，扭頭看著林千尋道。

「我是月姐姐的遠房表妹，今日來到鎬城，我作為她的家人自是希望她過得好，聽兩人的對話，月姐姐不願意，那就不要強求，世子認為的合適並不一定是月姐姐覺得合適，如果世子要夫妻和睦，家庭圓滿，那就找個你母親喜歡的，這樣婆媳關係不僵硬，女子和你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這家就安生，而我月姐姐是個喜歡自由，不收拘束的女子，她不是那種嫁入他人府中，就會丟棄自己的事業，一心意人只洗手作羹湯的女子，即使如此，為何要往一起湊合，所以世子爺還是另娶他人，放過月姐姐。」林千尋對這樣的戲碼看多了，自是有她的一套說辭，古代的低門高嫁，一旦出現問題的話，女子是哪個受害者，被婆家磋磨，被丈夫嫌棄，再遇到那些家世背景高的妯娌，天天看笑話，豈不是煩死人，所以當斷則斷，：不受起亂。

「月娘我只要你的回答。」世子聽后，看了一眼林千尋，眼神莫名，裡面好似有悲傷，又有一些複雜的讓林千尋看不明白的情感，他扭頭看著掌柜的道。

「不願意，我妹妹說的一點也沒錯，我不願意嫁與世子，被婆母嫌棄，被妯娌擠兌，然後因一些芝麻小事，而受丈夫指責，世子是個孝子，定不會讓母親為難，所以世子放手吧，月娘承受不起。」展櫃的一臉絕覺，咬著牙一字一句得到，林千尋看到了她的掙扎，不舍，以及無可奈何，最終化為一聲哀嘆。

「好，我知曉了。」世子說完，轉身就走了，走的瀟洒，可背影有些蒼涼佝僂。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寶月樓的，大門口，掌柜的重重得嘆了口氣。

「月姐姐有沒有喜歡剛才的世子？」林千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柔聲詢問。

「世子身份尊貴，才華斐然，眾多女子愛慕，我自是仰慕，可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又因府中的太妃是個霸道的，所以我更不想嫁入王府。」月娘沒有哭，只是平靜的說著。

「聽姐姐的意思，世子是個孝子？」林千尋十分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