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司晨風與林飄茵

時維九月，林飄茵和尹唯唯要到Z大報道了。尹彌生開車將她們送進校園，就離開了。林飄茵去了文學院報道，尹唯唯去了醫學院報道。林飄茵是在詢問了學姐后找到宿舍的。尹唯唯則是在熱心的學長幫助下，進入宿舍的。因為文學院女生多，林飄茵長得又好，出於嫉妒心理，沒人搭理她。醫學院女生少，尤其是尹唯唯這種容貌姣好的女生就更少了，所以她現在真是備受寵愛啊。林飄茵的舍友，司文文是個有些面熟，帶著書生氣質的文藝女生，擺在桌子上的、掛在牆上的都是些具有文藝色彩的小物品。而尹唯唯的舍友艾黎黎貌似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桌面上擺滿了各類英文書籍。等收拾妥當了，尹唯唯就約林飄茵一起去學校食堂吃了飯，之後她們又去校園超市買了各類生活用品。

「我們再也不能同睡同學了。好傷感。」林飄茵扭頭對尹唯唯說。

「別說了，我念的是本碩博連讀，要讀八年。等你畢業了，記得來看我。」

「好好保重啊。」

「說得好像生死離別一樣。」

是時間太殘酷了，還是命運太殘酷了，人們在一起聚了又散，散了卻不一定能再聚起來。這對小姐妹真的是不常見面了。林飄茵和尹唯唯過了好久才適應了大學生活。但是她們也明白人啊要學會適應各種陌生環境。儘管有時候知道家人朋友一直都在，但久久不能見面，人還是會覺得很孤獨。更何況，兩個人相依為命這麼久了，尹唯唯和林飄茵之間已經有了很深很深的依賴感。

開學上課的那天，尹唯唯看到了上次她在C市告白的那個男生。恰巧這人正坐在尹唯唯身旁。當時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就想在陌生的地方，放縱心中的魔鬼，去做一個「女英雄」，現在回想起來好尷尬。

「白痴姑娘，原來是你啊。沒想到你腦子不好使，竟然能和我同班。我當時回家之後，想了想忘記問你，為什麼要嫁給C市人呢？」

「因為C市的好吃的多，嫁過去不就可以天天吃了嗎？」

「果然是個白痴，為了這個竟然在大街上隨便找個順眼的男人求婚。」

尹唯唯氣鼓鼓地扭頭就走，換了個座位坐下了。左安寅又死皮賴臉地跟了過來，說了句：「你這姑娘怎麼這麼不經逗！」

「只要你已經說過我笨、傻、白痴、腦子不好使之類的話，對不起，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也沒必要認識了。」

「你這姑娘怎麼自尊心這麼強，開個玩笑都不行嗎？」

尹唯唯一個大白眼掃了過去，拿起手中的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時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左安寅惹怒了佳人，腦子短路，壓低聲音來了一句：「等到大四的時候，我們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我跟你領證結婚還不行嗎？」

「我不要了。」

聽到尹唯唯這麼說，左安寅有種錯失了老婆的挫敗感，「你再考慮一下不？」

「不。」

尹唯唯當時為了口吃的，糊塗了腦子，現在她腦子清醒的很，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種做了會後悔的事情，要少做為妙。

大學前兩年，尹唯唯和林飄茵這一對姐妹花偶爾還會見面，後來就直接電話聯繫了。

大三的時候，尹唯唯剛從實驗室出來，後面就緊跟著左安寅，她剛拿起手機就接到了林飄茵打來的電話。

「唯唯，我可是根據你課程時間給你打的電話。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談戀愛了。我現在特別特別的開心。」林飄茵的聲音軟綿綿的甜膩膩的，像吃了好多好多的棉花糖。

「恭喜啊，茵茵！」

「我喜歡他好久好久了。昨天是我實習的最後一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向他告白了。如果被拒絕，大不了以後不再見面就是了。但是啊······」林飄茵的聲音變動悠遠動人，像是要開始講一個動人的故事了。

尹唯唯將視線從左安寅身上移到遠處澄靜又縹緲的天空。她開始認真地聽林飄茵講話了。

「我以為自己會被拒絕，可是他同意了。他竟然還······」林飄茵開始嬌羞了，連聲音都開始很有小女人的感覺了。

「這個男人好壞，竟然還強吻我。」林飄茵的臉變得通紅一偏，就像是喝醉后留在臉上的酡紅。尹唯唯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心下瞭然。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文文的哥哥，文文介紹我去他公司實習的。」

「所以你就傍上了老闆？」

「唯唯，我不是因為錢，才和他談戀愛的。」

「唔，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愛啊，我是真的喜歡他，平生第一次產生心的悸動。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唯唯，直到遇見了你，我才有了朋友。後來又有了文文這麼個好朋友。第一次，我第一次遇見一個對我這麼好又十分溫柔的男人。他對我的好，讓我情不自禁地想把我的往後的餘生許給他。但我又害怕像我這樣平凡的女人，值得被他愛一生嗎？」

「茵茵，你是個很棒的女孩，自信一點。即使最後你和他沒能在一起，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還有更好的男人替代他。世上的男人千千萬萬，不是只他一人的，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不過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這麼有福氣竟要和我守護多年的女孩成雙成對！」

「唯唯·······世上的男人雖有千千萬萬，不是他，雖嫁猶悔。」

「喲喲喲，找個機會，讓我見見這個幸運的男人，給你把把關。」

「好。其實你見過的。」

「誰啊？」

「見面你就知道了。」

終於在某年某月某時，尹唯唯見到了林飄茵口中喋喋不休的司晨風。那是在一家規格較高的古風餐廳。尹唯唯一見這人，就意識到了他便是那日在商場裡面見到的老夫少妻的男主角。因為此人相貌出挑，氣質非凡，尹唯唯印象很深。這時候，尹唯唯終於知道好友為什麼會選擇他了。即使不嫁給他，做他的女朋友，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這就像男人找個胸大腰細屁股翹臉蛋漂亮的女朋友或老婆一樣，帶出去有面子，食之悅目，品之有味。

尹唯唯帶著一臉戲謔的笑，轉頭看向了林飄茵，幽幽地來了句：「他前女友呢？就是那個妹妹。」

「那個真的是他妹妹。當時我看了太多那種不像話的垃圾小說，看誰的眼神都怪，再說了，當時你還跟著迎合我呢。」

「唔，她妹妹呢？」

「正巧和我同班，還是我舍友。她叫司文文。」

「所以你們成了好朋友，她還介紹你進入她哥哥的公司，將這隻小綿羊送入大老虎的口中。司文文不會是司晨風派來的間諜吧？」

「也不能說是羊入虎口，是我心甘情願愛上他的。」

「我覺得你才像那個被盯上的蘿莉，保不准他就是在那時對你見色起意的。」

司晨風有點像是被說中了心事，清咳了一聲。

「司先生，你現在差不多三十多歲了吧？年紀也不小了，老牛吃嫩草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尹女士，我的年紀也不算太大，也就三十齣頭的樣子。我打算等茵茵大學畢業后，我們就結婚。」

「非常好。以後茵茵就由你來保護了。如果你出軌了，或者做了其他對不起茵茵的事情，我的拳頭可不會放過你。」尹唯唯惡狠狠地對司晨風說。

司晨風並不覺得這個身材嬌小，看似瘦弱無力的小女生說出這樣的話很好笑，他從林飄茵那裡聽了她不少光榮事迹。例如尹唯唯一腳將欺負林飄茵的小流氓踢飛。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如果我還活著，如果我還愛著茵茵，我就不會做出傷害茵茵的事情。」

「倘若你不愛茵茵了呢？」

「有生之年，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茵茵這麼年輕，長得這般好看，文化素質也高，人又溫柔善良，像她這樣合我意的女人本就不多，我更擔心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假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主動放棄名下所有的財產，凈身出戶。」

「願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晨風，如果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愛你這一場，我也不後悔，更無須要你的錢。」

尹唯唯暗嘆，陷入愛情的女人跟個傻子沒啥區別，不計較世俗的利益，只一心一意竭盡全力對一個男人好。

一頓狗糧后，尹唯唯並沒有留下來吃飯，寒暄了幾句，就獨自一人打車回了學校。躺在宿舍床上的時候，舍友艾黎黎正在宿舍跟男朋友視頻聊天。艾黎黎自高中起就有了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只不過這個男人高中畢業后，就去了英國某大學讀法律。這兩個人正進行辛苦的異地戀。尹唯唯想了想，周圍的女同學基本都有了男朋友，她到了這般年紀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到底是為了哪般，明明自己也不差啊，怎麼就沒個男生追求自己呢。其實呢，不是沒人追尹唯唯，而是左安寅這個壞心的男人擋了尹唯唯的桃花，導致了尹唯唯二十一歲還是一個寂寞的單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