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個進球

「李軒，去熱身。」

李軒一愣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的看著葛天宇。

「發什麼呆，快去熱身。」

李軒渾身一震，只覺得一股熱血瞬間涌到了頭頂，渾身似乎都有些在發顫。

多少次在夢裡，李軒都夢到自己登上了職業賽場，可是現實卻是一次次的嘲弄著他。本來都已經放棄，卻沒想到機會卻來得如此突兀，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李軒一下跳了起來，在場邊作著熱身動作。感覺自己的心在胸口跳的特別厲害，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動著。

好不容易深吸了幾口氣，才讓顫動的心略微有些平靜。

幸好葛天宇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不然恐怕他會立即取消讓李軒上場的打算。

終於等到死球，李軒看著被換下的隊友，滿臉的興奮。

和對方拍了下掌，李軒迫不及待的衝進了球場。

「我來了，職業聯賽。」

這一刻，李軒腦中無數的場景在旋轉。既有自己高中聯賽奪冠的場面，也有在宏泰辛苦加練的辛酸。

「李軒，你發什麼呆。」

旁邊忽然有隊友大聲叫道。

李軒一愣神，看了下對方，有些不明所以。順著對方的眼光看去，發現足球在自己身後已經出了邊線，球權自然歸了海天。

葛天宇在場邊雙手捂臉，覺得自己將李軒換上去就是個錯誤。

李軒有些臉紅，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幾次傳導之後，球權又回到了天宇的腳下，隊友一腳將球傳給了李軒，李軒將球停在身前。此時他正背身對著禁區方向。

李軒將球向後一撥，正準備轉身，卻不料一下撞在了對方後衛的身上。原來對方後衛正好趕來卡在了李軒的身後，切斷了李軒和球的聯繫。

李軒有些羞愧，隊友的兩次傳球，都讓自己給輕易的弄丟了。

李軒第一次感受到了職業和業餘的區別。在高中聯賽，對方的後衛根本不會這樣直接貼身緊逼。剛才那樣的機會，如果是在高中聯賽，李軒能輕易轉身，進入禁區。那樣的動作，甚至會被大聲叫好。可是現在的結果卻是直接丟了球權。

接下來的比賽，隊友似乎有些不相信李軒，球根本不會傳過來，即使他跑出了空檔。

葛天宇眉頭緊皺，李軒現在在場上和隊友幾乎格格不入，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而且天宇後衛少了一個，防守的壓力大增，后場更是風聲鶴唳，球門更是屢屢遭到威脅。

葛天宇心裡已經有些後悔，看來這個險是冒錯了，自己還是心太急了。李軒的能力明顯不足，而且只是剛剛加進球隊，還沒獲得隊友的信任。

一兩次的失誤，就讓隊友將他隔離在了體系之外。現在場上相當於己方少了一人，這個還怎麼踢。

葛天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已經完全不想再去看球場，現在的場面，如果能保持平局就是謝天謝地了。

球權再一次回到了天宇的腳下，中場一腳長傳，天宇的前鋒李超高高躍起將球頂到。球直接越過了海天後衛的頭頂，滾向了禁區。

單刀，李超甩開對方的後衛，朝著球追了過去。

海天的守門員無奈，只能放棄球門出擊。如果讓對方的前鋒直接面對守門員，那就是一場災難。

現在就看誰先碰到球。李超和對方的守門員都拼勁全力沖向了足球。

整個球場一片窒息，海天的後衛在拚命回防。更多的人則是在原地看著李超和海天的守門員。這是一場前鋒和守門員的對決，其他人都鞭長莫及。

李超搶先一步，海天的守門員眼看已經來不及，直接全身撲了過來，想要嚇住李超，同時用身體封堵路線。

李超心裡一急，倉促起腳，一腳勁射，足球越過了海天的守門員，狠狠的擊在了立柱上，向著禁區左邊彈去，那裡空無一人。

哎，可惜了。全場上天宇的隊員，包括葛天宇都是一聲嘆息。這是天宇全場最好的一次機會，可是運氣不佳。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沖了過去，迎著足球就是一腳。

海天的右後衛還差幾步，海天的守門員還爬在禁區前沿沒有起來。海天的球門完全敞開，足球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狠狠撞入了球門。

Goal！！！

李軒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之前的比賽，因為自己的失誤，他幾乎被隊友孤立。完全像個球場隱性人。

不僅隊友忽略了自己，而且海天的人也忽略了自己。

剛才李超獲得單刀機會的時候，其他人都沒動，就李軒幾乎是下意識的沖向了禁區左邊，對方的右後衛已經回防禁區，那裡空無一人。李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衝向那裡，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直覺。

結果足球擊中立柱，就彈向了那個方向。李軒根本沒來得及多想，上去就是一腳，直到足球衝進球門，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第一個進球，自己加入職業聯賽的第一個進球。和上場一樣，一切都是這麼突然，忽然就沖了過來，如此的突兀，如此的措手不及。

李軒愣愣地看著球門，大腦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到被衝上來的隊友給撲倒。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進球了，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好樣的，李軒。」

徐青死命揉搓著李軒的頭髮，大笑著叫到。

最近連續的不贏，始終徘徊在降級區。這場一直壓制著對手，卻始終沒有進球，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憋屈。

這一個進球讓所有人積壓在心裡的鬱悶都徹底釋放了出來。李超心裡有些酸溜溜的，本來這個榮譽應該屬於自己，可惜，運氣不好。

還好最終球進了，不然李超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隊友的目光。

天宇的球員死命發泄著，葛天宇則有些愣神。剛才進球一瞬間的激動過去之後，他才想到進球的是他後悔換上場的李軒。

心裡有些百感交集，看向李軒的目光則有些複雜。

本來心裡已經對李軒判了死刑，可是李軒偏偏又打進了一粒進球。

天宇在獲得進球之後，所有球員一下子亢奮了起來。跑動的更積極，進攻也更加堅決。

而李軒也不時能得到隊友傳球。但是因為剛才的進球，海天後衛對李軒的盯防更加嚴密，李軒的球權不是被斷，就是只能被迫回傳。如果一旦李軒接近禁區，對方後衛更是立刻貼身防守，讓李軒根本接不到球。

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整場比賽結束。憑藉著李軒的一粒進球，天宇終於獲得了久違的一場勝利。

從主教練，到整個教練組，還有替補席上的球員。所有人全都沖入了球場，和場上的球員擁抱，大家都洋溢著滿臉的笑容，揮灑著這久違的喜悅。

李軒更是受到重點的照顧，頭髮已經被揉成了雞窩一般。不過李軒完全注意不到這些，他直到此時還有些不敢確信。只希望這不是一場美夢，看著周圍開心大笑的隊友，李軒心裡格外滿足。進球，勝利，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勝利的喜悅在全隊一直持續了好幾天。比賽結束的第二天，葛天宇更是給全隊放了一天假。這段時間大家實在太壓抑了，也是時候讓大家放鬆下了。

李軒則是借著這個時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兒子，最近還忙不忙？」

母親的聲音讓李軒覺得格外親切。這一年，李軒甚至不敢給家裡打電話，他很害怕父母問他球隊的情況。

當時為了能踢職業，他選擇了不上大學。這讓父親很是惱火，母親也是愁容滿面。

為此他甚至絕食威脅，父母最終選擇了妥協。可是如願進了宏泰，現實卻狠狠地閃了他一個耳光。

原來職業不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光鮮，更多的則是辛酸和殘酷。

「媽，我還好。我最近被球隊租借到了其他俱樂部。昨天晚上的比賽我進球了，幫球隊取得了勝利。」

李軒迫不及待的向母親展示著自己的成績。即使他母親根本不明白這些的意義。

「嗯，那就好。」

雖然李軒的母親王青鈺雖然聽不懂兒子說的意思，但是她確實能感覺到李軒語氣中的興奮和激動。

母親有時候對孩子的要求其實很低，只要孩子健康，順心，一切就都足夠。

李軒和母親聊了很長時間。躊躇了一會，李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媽，我爸在嗎？」

其實李軒的父親李承陽一直在豎著耳朵聽，電視聲音也調低了不少。

聽到李軒忽然問自己，李承陽冷哼一聲，故意板著臉，看著電視，理也不理。

對足球，李承陽也不是不懂。就是因為懂，才更加明白其中的艱辛和殘酷。

雖然上一個三流大學，畢業后未必更好，但是不上大學去踢球。李承陽心裡實在是不願意接受。

雖然妥協了，但是李承陽心裡的氣其實還未完全消除。雖然也同樣關心兒子，但是表面卻還是冷著臉。

李軒只能在母親的叮囑中無奈掛斷電話。

「你說你啊，跟孩子置什麼氣？」

王青鈺數落著李承陽。她也清楚李承陽其實很關心李軒，但是李承陽故意板著臉的做法，讓她覺得無奈，又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