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特輯 東瀛迷事 至關重要的抉擇
「同一類人?」月杉松陽低聲自語著。
「什麼?」雁田秋端著熱湯麵走到桌案旁,頓了頓問道,他沒有聽清他的話。
月杉松陽從思緒紛飛中回過神來,看著坐在眼前的這個人。
到底哪一面才是他?還是根本每一面都是他自己?只是他看不透他而已。
「吃吧,小心燙。」雁田秋把面碗推到月杉松陽的面前,微笑說道。
月杉松陽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一縷麵條,送到嘴邊輕輕吹了幾下。
入口的面瞬間把整個胃暖了起來,他微微笑了笑,又喝了一口熱湯。
「感到踏實些了吧。」雁田秋問道。
「雁田先生,我。」月杉松陽有些尷尬的說道。
雁田秋又拿起手邊的茶壺給月杉松陽倒了一杯大麥茶,說道:「沒事,如果你想離開也可以。」
「不,不是!我不是想離開。」
「我只是,我只是很疑惑。」月杉松陽低聲說道。
雁田秋問道:「疑惑?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做真的有用嗎?」月杉松陽對馬上要做的事情充滿了不確定。
雁田秋本來端著茶杯的手啪的摔在了桌子上,有些湯燙的茶水迸濺在他的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雁田先生,你的手燙到了。」月杉松陽趕緊握住了他的手,驚道。
「沒事!這點小事無所謂,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想這個問題!」
「你認為他們都不應該被凈化嗎!」雁田秋忽然怒道。
月杉松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雁田秋,他一直以來對待他的態度都是很溫潤的。
「我,並不是,他們應該被凈化,可是這同殺死他們有什麼區別?」月杉松陽仍舊說道。
雁田秋攥緊那個茶杯,用力捏碎在手中恨道:「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解脫!」
「他們的靈魂應該被驅趕至溟地!」
月杉松陽趕緊拉過雁田秋的手,破碎的搪瓷渣子瞬間被刺入了手心裡。
他用手一個一個的把碎渣小心翼翼的撿了出來,有的還會拉扯著肉筋。
而雁田秋的臉上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雁田先生,你,你這是作何!」
「我明白,明白你的痛苦。」月杉松陽心疼的說道。
雁田秋冷道:「若是你真的明白,也不會說出方才那些話。」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決定好了嗎?」
月杉松陽停住了在處理傷口的手,他微微點點頭說道:「嗯。」
「既然這樣,那麼我先行上山。」
「你若來便吃完面後跟來。」
「若是,不來,記得把爐灶滅了火,自行離開便好。」雁田秋抽出那隻被搪瓷被子碎片扎傷的手,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就向麵館外走去。
月杉松陽愣在原地,他想叫住雁田秋,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走到門口,看去雨中的一切,騰起的霧水讓他的視線模糊。
這時一個人從茫茫的雨簾中走了過來,月杉松陽望去,見這人是個女子。
她幾乎用盡全部力氣在推著一個板車,她雖是穿著遮雨的斗笠,卻仍是無用一樣。
雨水就像在她的頭頂上澆灌下來似的,她只能不停地抹著臉上的水,不然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月杉松陽想了想,就在他轉身之際拿起腳邊倚靠在門板上的雨傘,要給那女子送過去的時候。
那女子的板車被推進了一個小小的水坑裡。
她竟是一個沒有握穩把手,板車翻到了一側,上面的物品全都被散落在地上。
女子似乎很害怕和慌張的樣子,她趕緊蹲在車側撿起那些物品。
月杉松陽連忙撐著傘跑了出來,他看到地上散落的是各種顏色的布匹,已經被雨水瞬間打濕。
「姑娘,我來幫你。」月杉松陽沒有猶豫,剛向板車旁邊走去。
就見,那板車開始又要向女子背蹲著的地方砸去。
月杉松陽顧不得太多,他扔掉手中的傘,大跨步到女子的身側,一把把她扯到了身後。
只看到那輛板車哐啷一聲就砸在了沒有撿完的布匹上面,若是方才這女子沒有及時躲開,後果不堪設想!
「布!全完了!全都完了!」
「你為何要推開我!現在這些布全都毀了!」這女子用力的推開護在身前的月衫松陽,踉蹌的跌坐在板車旁邊,吼道。
她站起來,使勁想要把板車從那些被砸壞的布上推走,救下來剩下完好無損的布匹。
可是,這板車卻是紋絲不動,還是深深的卡在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坑裡。
月衫松陽也早就淋透了,他喊道:「姑娘,方才你差點被板車砸傷,先不要顧忌那些布匹了!」
「早些回家吧!」
那女子根本不聽月衫松陽的勸告,她只是固執的想方設法要去把布匹弄出來。
「姑娘,雨太大了,你這樣太危險了,一會這板車還不知道會不會又出問題。」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月衫松陽拿起地上的傘,替那女子擋著雨說道。
那女子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猛地回頭,用甚是怨毒的眼神抬頭瞪著月衫松陽。
她說道:「都是因為你!這些布全毀了!我哪裡還回的了家!」
「你滾!我不需要你管!你滾的越遠越好!」
月衫松陽詫異的愣在那裡,他驚道:「只不過是布匹被浸了水,想必府上是開染坊的。」
「再重新染一遍便好,你的性命比這些布匹重要多了,家人不會怪你的。」
那女子忽的站了起來,她的手上被染了很多布匹的掉的色,全都被擦在了臉頰上。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我根本回不去,不能回去,回去會死的更慘!」
「對,我再重新回去染色,重新染色!」女子自言自語的又走回板車旁,繼續用儘力氣拽那些布匹。
月衫松陽舉著傘怔在那裡,他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也不能回家。
或許是因為這些布匹被毀了,甚至布匹即使沒有被損毀,她在這雨天還不知何時能到家,又會遭到一頓折磨。
「這不是解決這些的辦法。」
「你救的了一個人,但是你救不了所有人。」雁田秋的話忽然在月衫松陽的耳邊響起。
他把傘放在板車旁邊,堅定的向聚陽山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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