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特輯 東瀛迷事 一切罪惡的源頭
「你的手裡拿著的是什麼?」霍東問道。
「人皮。」瀟跡說道。
「哪裡來的人皮?」中山左郎問道。
「月衫松陽的妹妹,月衫惠子。」
「我們先出去吧,把你們查到的線索我們一起匯總一下。」瀟跡說著,便向外走去。
霍東看著瀟跡的背影,感到了很深的落寞和無奈。
「他怎麼了?」中山左郎問道。
「回去再說吧。」霍東看了一眼中山左郎說道。
片刻之後,三人一起回到了公案府,卻見到月衫見和吉永田在判案堂中爭吵著什麼。
「吉永田,你以為你是城主就可以隨意扣押屍身嗎!」月衫見揪住吉永田的衣領吼道。
中山左郎見此,一個箭步飛身而去,就要向月衫見的胳膊踹去。
正見,月衫見一個迴旋側身,躲開了中山左郎的攻擊。
「吉永大人,沒事吧。」中山左郎看著吉永田擔憂的問道。
「無事。」吉永田撫了撫中山左郎的手背微笑道。
「月衫見先生的身手真是敏捷啊。」霍東說道。
月衫見揚著眉說道:「是,這犯法嗎!」
「自然是不犯法,不過悄無聲息的殺人,就犯法了。」霍東抱著胳膊說道。
「殺人?誰?」月衫見問道。
「月衫松陽。」霍東說道。
「我沒有殺人。」月衫見爭道。
霍東拍了腦袋一下說道:「對不起,我記錯了,殺人的不是你!」
「知道便好,我要提月衫松陽的屍身!」月衫見不屑的喊道。
「不過,操控那個東西殺人的卻是你。」霍東從腰間拿出一卷透明絲線說道。
月衫見看到這卷絲線時,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不明白的問道:「什麼意思?」
「你們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月衫松陽的屍身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毀了?」
「我要上告大君宮!」
中山左郎舉起劍指著月衫見喝道:「即便你是死者的家屬,也不能如此放肆!」
「這裡是公案府!我們可以以擾亂辦案把你抓起來!」
「中山先生,莫急,若是將他抓起來豈不是給他把證物毀了的機會!」霍東笑著說道。
只見,霍東大步跨出判案堂,來到前院中間,他吹了幾聲口哨。
又把方才的那捲絲線放在手心裡,須臾便有兩隻彩雀飛了過來。
它們竟然停在霍東的手心裡,用尖嘴銜起絲線的首尾兩端,忽然加速飛快越過房梁,向空中飛去。
瞬間只見,公案府樑上掉落下來兩塊豬肉。
「這是?」瀟跡他們走了出來疑惑道。
「殺人手法,或者說是月衫松陽被殺的手法。」霍東看向月衫見說道。
「你看我作何,我根本就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圖。」
「兩塊豬肉,一根銀蠶絲線和兩隻彩雀!這是什麼意思?變戲法嗎?」月衫見質問的看向他們。
瀟跡沉聲道:「我們未有任何一個人說過這是什麼材質的絲線。」
月衫見一愣,他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們不是不知道我是綢緞生意的。」
「這線的材質一看就是銀蠶絲,而且這也不是什麼特殊材質,任誰都能識別出來。」
「對啊,都能看出來,可是只有你沒有看出來,方才那根本不是銀蠶絲!」霍東指著月衫見說道。
「你,你什麼意思!那明明,就是!」月衫見剛要反駁。
卻見到,霍東手中的絲線消失不見了,他說道:「這不過是我用法術做出的障眼法。」
「你一個經商十幾年的綢緞商人竟是看不出。」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太有把握,我們不會懷疑你。」
「這等同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一個道理。」
月衫見向後踉蹌了一步,他仍是不肯相信,自己這樣殺人於無形的手法為何會被識破。
「你怎麼查到的?」月衫見頹然的問道。
霍東說道:「方才,我在殮屍房裡查驗從麵館帶回來的屍首時發現。」
「三具屍身都是死後被砍了頭,然後又用透明絲線縫上的!」
「開始,我以為是有人要泄憤,才將他們的頭砍了下來。」
「但是,既然是有深仇大恨,卻也沒有道理,再費心給他們留個全屍。」
「我便把絲線拆開來看,發現三具屍身脖頸處的橫切口與絲線是一致的。」
中山左郎質問道:「你為何要把這三具屍身的頭砍下來!」
瀟跡想了想說道:「練習!」
霍東笑道:「對,就是練習。」
「這段時日,月衫見一直待在月衫府上,半步未有出來過。」
「若不是今日他已經等不及,來到此處和吉永先生鬧事,我也不會有機會去往月衫府查探。」
「我發現,他在馴養彩雀。」
吉永田點頭說道:「不錯,這也是月衫松陽授意的,他要在畫展時放出十八隻彩雀,以此希望帶來吉祥之兆。」
「就是這些本來要帶來吉祥之兆的彩雀,殺了月衫松陽。」
「這些彩雀被月衫見的口哨指令馴養了半年有餘,這其中他用了麵館店的三人作為試驗的工具。」霍東說道。
月衫見忽然狂笑著喊道:「哈哈哈!我費勁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要在他畫展之時,殺了他。」
「原本以為這是最天衣無縫的做法,卻不想竟還是被畜生給毀了。」
霍東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的天衣無縫,卻敗在了一處明顯的地方。」
「是什麼?」月衫見問道。
「那些彩雀每次都會把帶血的絲線銜到你的房門之上的雀窩裡。」霍東說道。
月衫見聽到這裡搖晃著身子,他騰的跪在地上,抱著頭痛苦的說道:「月衫松陽他早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陽光、善良的堂哥。」
「他變的暴戾、燥郁、甚至冷血和瘋狂。」
「他為了讓我和惠子永遠陪著他,把我們變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起初,每過幾十年我們就要殺一個無辜之人,來換皮!」
「不然,我們就會枯萎,但是卻不會死去!」
「這樣的生活太痛苦了!我每日都在噩夢中醒來,那些被我殺死的人。」
「他們圍在我的身邊,質問我為何欺騙他們,殺了他們。」
霍東問道:「欺騙他們?」
「沒錯,如果他們不是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獻出來,我們就會加快枯萎的時間。」
「所以,我要在這些人把我當成知己好友的時候,再要了他們的性命。」
「哈哈哈,是不是很諷刺和可笑!」月衫見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身體喊道。
瀟跡問道:「殺了月衫松陽這個詛咒就會消除?」
「不會。」月衫見冷道。
「那為何要殺了他。」瀟跡繼續問道。
「他本來就想死,我不過是順手幫了他而已。」月衫見說道。
「月衫松陽要自裁!」瀟跡驚道。
月衫見長舒一口氣說道:「月衫松陽殺的只不過是換身後的自己。」
「他的皮囊已經撐了二十年,到達了極限,他必須殺死自己,然後向重生一樣,重新換身。」
「他把這個決定告訴了我和惠子,我們就此便動了殺機。」
「只要讓他不再重生,我們即便是枯萎成枯木一樣,也可以不再受他的擺布去殺人!」
霍東說道:「所以,你們便趁此將他徹底除掉。」
「是,對於我們這種怪物來說,是有一個弱點的,那就是斷首如斷靈。」
「這樣的月衫松陽就永遠不會再重生!永遠都不會!」
「哈哈哈哈!永遠,不會再回來!」月衫見似是瘋魔一般的笑著說道。
瀟跡和霍東看著月衫見,他們知道,他的人生毀了,可是月衫松陽的人生也早就毀了。
毀在了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村寨里,他為了救那些人被詛咒,被付出了無窮盡的代價。
可是,他又何嘗不是那些村寨里的人?他真的就一點私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