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猛的方隊長

方藝晨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孩子還挺義氣，嗯，行，她喜歡。

「一會兒你別說話，聽我的。」她覺得該救救這孩子，所以反過來又交代他。

「還嘀咕什麼呢，趕緊給我進屋。」方隊長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方建輝，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架？」方隊長往炕上盤腿一坐就開始問話。

而方建輝和方藝晨兩個小朋友卻只有靠牆根罰站的待遇，最主要的是，他們一個只穿了條褲衩，一個穿的衣服濕漉漉的，怎麼看怎麼覺得狼狽。

「姥爺，是他們叫我小雜種，三哥聽了很生氣，讓他們別叫他們非叫，然後三哥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方藝晨在方建輝說話之前趕緊搶著把事情交代清楚，隨後還裝傻的問了一句，「姥爺，啥叫雜種啊？」這確實是那個孩子叫的，不過是在打急眼了以後。

方隊長聽了外孫女的話，當即臉就黑了。

「就因為這事打架的？」

方建輝知道爺爺這是問自己呢，趕緊點頭，「對，原本我們玩的好好的，我還誇妹妹聰明，第一次下水就學會了游泳呢，結果黑小就說妹妹是雜種，是沒爹的孩子，以後有了后爹就是小可憐了。」

「嗚嗚嗚……」方小翠正好進屋，把外甥的話全聽了去，於是她又控制不住開始傷心，「我可憐的丫丫。」

「行了，你也別光顧著哭，沒看到孩子身上衣服都是濕的嗎，趕緊的帶孩子回去換換，別吹了風再感冒發燒。」方隊長有些頭痛的看著自己閨女，從她回來之後，彷彿這個閨女掉到淚缸里一樣，動不動的就掉眼淚，她這情況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的，只能盡量給她找點事做，別一天到晚就想著那個男人。

這話方小翠聽進去了，她顧不得哭，伸手就摸上了閨女的額頭，確定不熱，這才放下心，「爹，我就先帶丫丫回家去了，你也別罵建輝了，他是好孩子，是為了我家丫丫才打架的。」

「行了，行了，我比你有數，趕緊回去吧。」

最終被拉走的方藝晨只來得及給戰友方建輝遞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她儘力了，真的。

這次方小翠終於有了當媽的自覺，拉著閨女回家后，就忙裡忙外的，先是給閨女把衣服脫了，然後把她整個人塞到了被窩裡。

「媽，我不冷，不用這樣。」方藝晨有些彆扭，雖然是同性，但是畢竟不是很熟，這麼坦誠相見的她很是羞澀。

「那怎麼行，你別小看了感冒傷風的，要是不及時治，小病也能拖成大病，你這麼小，媽媽說啥你也聽不明白，但是你要牢牢記住一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以後必須照顧好自己的健康。」方小翠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說完這句后就又抑制不住眼眶裡的淚水了，「你看看我跟你說這些幹啥，你還是個小孩子。行了，我去給你燒點水洗洗，你在屋裡別出來啊。」說完她就跑了。

方藝晨縮在被窩裡有些無語，她好像還沒感冒傷風好嗎，現在只是怕她感冒傷風而已，她媽用得著現在就哭嗎。

不管怎麼說，方小翠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母親，做了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她還是很欣慰的。

十多分鐘后，方小翠端了一盆溫水進了屋，看那意思還想親自動手給方藝晨洗澡。

方藝晨嚇得趕緊把她推出屋子，表示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洗澡了。

方小翠將信將疑，之前孩子都是她給洗澡，從城裡回來后，孩子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什麼事情都能自己幹了，也不粘人了，她想到其中的原因忍不住又躲回自己的屋子哭去了。

方藝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又刺激到她媽脆弱的小心靈了，鎖上門高興的在屋子裡洗澡，還沒洗完呢，就聽到外面傳來廣播聲，確實是廣播聲，從那種露天大喇叭里傳出的聲音。

「各位社員，今天晚上七點在村委會開會，每家都必須派代表過來，最好是兩口子一起來。在重複一遍……」

方藝晨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仔細想了想才認出這是方隊長的聲音啊。

這是晚上準備要開村民大會，沒見過，她要不要去湊湊熱鬧呢？

洗完澡后，方建偉就過來了。

「小姑，爺爺讓我告訴你，晚上的大會你不用去參加。」

方藝晨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方小翠好像懂，所以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媽媽，姥爺為什麼不讓咱們去啊？」方藝晨自動把自己帶入到咱們的行列里了。

「因為你姥爺晚上是要去給咱娘倆出氣去，咱去了不好。」方小翠解釋道。她小時候被村裡小孩欺負，她爹就是這麼乾的。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方隊長不好收拾，但是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的家長他還是可以收拾的，能教育出那種孩子，證明這些家長的思想就有問題，必須教育。不是有句話叫小樹不修不直溜嗎，他做的就是加快某些人家修樹的速度。

「啊！」方隊長這麼生猛呢嗎？方藝晨瞪大了眼睛，莫名的有些期待啊。

到了晚上，方藝晨原本是想偷溜出去看熱鬧的，結果方小翠看的很嚴，好幾次都是在她要跑出去的時候被抓回來的，於是這天她就被拘在了家中，哪都沒去成。

方藝晨有些生氣，於是故意找事。

「媽媽，咱們明天是不是要去還公安叔叔錢啊。」

「嗯，過兩天就去。」方小翠想起錢還沒準備好呢，趕緊回自己屋，開了箱子，把那個手絹拿了出來。

數了一遍，輸出了三十一塊放到了外面，剩下又讓她包進手絹塞到了箱子底。

方藝晨瞪大眼睛看著，明天要郵走八十塊，那也就是說方小翠準備帶一塊錢去逛縣城？她頓時覺得整個人生都絕望了。她就想問問方小翠，還敢不敢更摳門點。

「媽媽，明天咱們去縣城，能給我買點好吃的嗎？」方藝晨試圖挽救一下，提醒方小翠這個當媽媽的，她還有個女兒，還有個年幼的女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隨時需要補充營養。

方小翠看了看手裡的錢，有些為難，「丫丫，你爸爸不要我們了，以後咱們沒錢了，手裡這點得省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