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群芳爭艷

忽然，前方引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少天子入席了。嗯，長的確實好看，那套白色衣服也好看，穿在他身上，不染塵埃。用市集百姓的話說，有些人人靠衣裝，可有些人，衣靠人裝。就是不同在藍色小澗見到的平和。現在有點不苟言笑，冰冷冰冷的，太冷漠。說不定現在的小姑娘就好這一口。

喬至感覺一道奇怪目光，忽然一轉頭，是她，那個……請他喝果酒的老婦。

九幽又把目光轉向了姐姐。夜深了，時間不多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清雪老感覺有道深情的目光一直在看著她，轉頭望去。是那老人家。雙目相對，九幽深情激動，清雪蹙眉疑惑。

為什麼會有那麼深情的目光，為何會有那麼熟悉的感覺，你……是誰。

前方又引來一陣轟動，只見一位身披七彩流光，臉上化著妝都流光溢彩的妙齡少女，簡直就是一個發光體。款款走向少天子。在其面前開始翩翩起舞。猶如一隻花孔雀，在心愛之人面前，展翅開屏，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現給他心愛的男子看。

喬至面上冰冷，慢慢喝酒，端看起了酒杯，就是不看面對他拋媚眼的女子。心想，麻煩，來了。

孔玲瓏委屈，淚眼婆娑，努力的向其展現自己的婀娜多姿。突然向著喬至方向從其手中飛出了漫天花瓣，花瓣化身孔雀形狀，圍繞著孔玲瓏，一起翩翩起舞。慢慢孔玲瓏和花瓣孔雀飄在半空中，花瓣孔雀又化開，在孔玲瓏頭頂慢慢飄散，孔玲瓏也和花瓣一起，慢慢飄落，就像一位公主下凡一樣。最終，一曲終，都沒能得到喬至一正眼。孔玲瓏委屈的剁了下腳，提著流光長裙走回了自己座位。

……

接下來，一身火紅緊身長皮裙冷艷少女，提著一把劍走了上來，一手劍舞，在她手裡活靈活現，長劍上，開始著了火，火薬開始揮灑著火劍，慢慢的，火劍上開始飛出一隻只著了火的火雞影，慢慢在半空中，出現了一行字，「一劍鍾情，我只鍾情你。」火薬手上的劍，變成了一束火紅鮮花，慢慢走向喬至，把鮮花舉到喬至面前，深情說道「你娶我，可好。」

眾人嘩然，逼婚這麼快就開始了。孔玲瓏氣的使勁的用手蹉跎她的流光裙，鳳曦緊張的看著他。

一旁，拿著個酒壺的老頑童起鬨道「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喬至小輩，如此熱情集美貌於一身的，你還不快快收下。」

「抱歉」喬至輕道，絲毫不在意老頑童的起鬨。

雖然早已知道答案，但從他口中親口說出，火薬覺得還是很心痛。「沒關係，我只是告訴你，我愛慕你，想讓你知道。」說著手中的火紅鮮花化為飄花散盡。火薬恢復冷艷，轉身回到了座位。

身旁的哥哥火荃心疼的看著她。「妹妹，你要的，我會幫你爭取道，哪怕是耍些不光彩的手段。」

……

接著一位長相甜美的小女孩抱著一個特製的小箜篌，緊張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舞台中心。卻不小心被衣襟拌住，摔了一跤，手中的箜篌都甩出去好遠。眾人大笑，這誰家的孩子，這麼有趣。

小女孩泫然欲泣，怯生生委屈的撿回了小箜篌。開始彈奏。眾人又大笑，因為彈奏著實在是差強人意，甚至好幾個音都錯了。聽著眾人大笑的聲音，小女孩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邊哭邊彈。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後台九幽蹙眉，想上去幫她，畢竟這小女孩，對自己還不錯。要不是腿腳不便，還能去給她伴舞，可是現在這具身體，怎麼辦。她看不下去了。忽然看到旁邊樂器那邊放著一戰鼓，有了。之前九幽可是很喜歡戰舞，為了練好戰舞，還特別去學了戰鼓。琴棋書畫不通，但是舞確是跳的極好。

九幽想象著之前聽到那小女孩在後台練的箜篌曲子，乾淨簡單，九幽雖不會彈奏，但是聽琴聽曲確是一流。

喬至皺眉看著小女孩哭泣，剛想起身去安慰她，突然後台傳來了戰鼓聲。

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不息，戰場的肅殺，血腥冷漠，與小女孩的乾淨簡單的箜篌曲，形成鮮明對比。猶如水與火，光和明的觸碰，小女孩的箜篌曲充滿了童真，九幽的戰鼓聲確是一股濃厚的滄桑。

新生與死亡，希望和絕望，小女孩猶如活在童話里的的天真無邪，九幽的不死不活不瘋魔永不回頭的戰士決心。倆股矛盾至極的氣息相撞卻是那麼震懾人心。

九幽想到了瞎了眼之後的迷茫害怕，那個大娘大力的巴掌，小孩的石子，婦女的唾沫，世人的鄙視，身體的疼痛，百年冰封的孤獨。這一刻，彷彿所有情緒全在戰鼓聲里。所有苦難，全宣洩在這戰鼓上。

喬至震驚，鼓聲如人生，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一位迷茫，害怕，委屈，無助，孤獨，絕望甚至是無奈的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猶如在紅塵中身經百鍊，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什麼樣的人，能有這麼多的情感，什麼樣的經歷，才能如此滄桑。

喬至好奇，打開了神瞳之目，看到那個用力拍打著戰鼓，完全沉浸其中，猶如瘋魔的身影，是她。竟然是她!!!

下一刻，喬至猶如看到了戰場落幕，滿地凄涼，一地悲哀。看到了生命的無奈，它正一點點在枯寂，在一點點消亡。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如此蒼白。

喬至忽然感到一陣心痛，這個鼓聲讓他心痛，這個老婦，讓他感到複雜。

明明是第一次相識，卻每每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讓他忍不住心緒變化。

眾人都震驚了，小女孩也不哭了，安安靜靜的彈著她的箜篌曲。戰鼓完全在配合她，引導她。

看台上的清雪莫名的留下了眼淚，她看著自己手中從臉頰上擦下來的淚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就是聽到這鼓聲，忽然覺得很難過。莫名的難過。

最終，鼓停，只剩乾淨簡單的箜篌聲在回蕩。

眾人猶如經歷了一場蕩氣迴腸，震懾人心的心靈之旅。

最終，小女孩也停下了手頭的小箜篌，看著都愣住的眾人，怯生生的抱緊箜篌，尋找阿姆身影。

喬至率先鼓起掌來，接著一道接著一道掌聲響起。整個演舞場眾人，都響起了掌聲。震耳欲聾，小女孩終於怯生生羞答答的笑了。

老頑童大聲囔道，說要見見那個拍戰鼓之人，眾人也好奇，是誰能拍出如此動人的戰鼓，驚心動魄。可是，左等右等，都無能上台。

「算了，想來也是不願露面之人，咱們就別擾人清凈了」。雪族族長雪雲勸說。

宴會又繼續了下去。

……

終於等到了鳳凰族聖女鳳曦，眾人激動。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啊。

只見鳳曦蒙著面紗，抱著古琴鳳鳴，一步一蓮花，款款而來，猶如一朵嬌弱的蓮花，慢慢走到舞台中間，未彈先惹人心憐。

放好琴，坐好。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喬至，雙手開始慢慢彈奏。

只見鳳曦周身，環境開始變化，人們看到了嚴冬，滿天雪花飄落，鳳曦遺世獨立，慢慢的風雪落盡，地上開始慢慢的冒出了芽，一顆接著一顆，它們慢慢的在成長，慢慢的長成了小樹，茁壯的大樹，樹枝上開始結滿了花苞，再慢慢一點點綻放，花香在飄散……飄散……此時，喬天族上空，突然傳來了鳥啼叫，一下子，從四面八方，猶如萬鳥歸巢，甚是壯觀。

它們全都圍著鳳曦飛舞，猶如遇上了它們的女皇，它們在啼叫，它們在歡慶，它們也在恭迎。一陣風襲來，吹散了鳳曦面紗，眾人眼前一亮，猶如仙女下凡。曲終鳥未散，仍徘徊了好一會才慢慢退去。

「美，實在是美。」老頑童拍手稱快。喚醒了沉入畫面的眾人。

鳳曦深情的又看了一眼喬至，抱著古琴鳳鳴，微微拘了一禮。走了下去。

「今年的少天子生辰宴群芳爭魁，甚是有趣啊，我的三支桃花投票權，給誰呢，給誰呢，真是讓我頭疼啊。」老頑童一手扶額，故作為難的道。

眾人哈哈大笑。

喬天族族老喬生生，平靜的說道：「你也可以把它們都帶回去，或是繼續看完剩下的表演。」

「哎呦，還看啥表演，想看的不都看完了嗎？」火雞族一位青年火沖在火荃視線示意下，大聲囔道。

眾人心照不宣，逼婚。要開始了。

鳳凰族族老鳳仙，忽然感慨道，上次大傢伙這麼熱鬧聚在一起，還是一百多年前，少天子點亮天道姻緣之時。沒想到一轉眼，一百多年時間過去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孔雀族孔雀王妃也感慨，那個石碑上的少天妃，確實重情重義，當時都感動的她落了眼淚，可是都一百多年過去了，怎麼還不上來。

鳳凰族鳳仙，悻悻說道，對於一個生機耗盡，血脈枯竭，靈魂已殘，雙眼已瞎之人，就算在神界，都不知要耗費多少天材地寶，多少歲月修養，何況是貧瘠下界，說不定在哪個旮沓角落苟延殘喘呢。更別說登天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