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九幽是他的變數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喬至面色大變，最後快速平靜下來，面色凝重問道。

「一開始，奴只覺得好似在哪見過你，甚是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畢竟奴之前受傷了，記憶混淆。直到剛剛，奴通過這雙星辰之眼，看破一切虛妄，奴才確定，你就是太古時空界心石，只是奴很意外，你竟然會步入了輪迴轉世，還擁有了人的軀殼，和一顆石頭之心，按理說，你一出身，等待化虛為實，直至徹底成長起來，最後應該擁有一具超脫天道之外的無上神軀，一朝封神，與地同壽，與天爭鋒，未來註定舉世無敵。

但後來奴又想明白了，你將那株超脫天道的三色花，送給了九幽，自己的本源，也在萬古大戰中，被人生生打碎，所以你現在才會如此孱弱」千肌滔滔不絕。

「什麼？」老道先是震驚萬分，隨後驚喜交加「小玉玉，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難道你恢復記憶了？」

「並沒有，這些信息，好似忽然就在我腦中出現」千肌搖頭。

喬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幾萬年前，他剛剛誕生神智，卻懵懂無知，時常陷入沉睡之中，直至萬年前，九幽的出現，他剛開始只是憐憫她生命的脆弱，等待著她的生死無常，無聊之下多看了幾眼，卻被她那頑強不屈的生命所吸引，沉迷在那一雙淡藍色星光璀璨的星辰之眼中，最終被她的天真浪漫所打動。

他永遠忘不了，還是孩童時期的九幽，在本應無憂無慮的年歲里，卻被至親之人，生生挖走了神魔血脈，親生經歷了這世間的骯髒手段。

那一句「叔叔，我痛」永遠徘徊在喬至腦海中，久久無法忘懷。

那時的她，該有多無助，就有多絕望。

可惜，當年的他，太過弱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欺負，最後魂飛魄散。

今生，九幽一再遇難，可他依舊幫不上半點忙，以至於最後，九幽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大受打擊，變的半瘋半癲，最後她還是被抓進了無盡修羅地獄，現在指不定正在受苦受難呢。

九幽，前世的我，曾經對自己發過誓，以後，只要有我在，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孤苦無依。

所以，別怕，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

「好」下定決心之後，喬至伸手，面色十分凝重。

「喂，臭小子，這可不是開玩笑，哪怕你的心是一塊石頭做的，但要生剝活取，那也十分危險，別一不小心，石頭碎了，你也跟著完蛋了，到時候，你族中那位難纏的老太婆找上門來，老道有嘴說不清，到時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老道嚇壞了。他可是深知，喬至在那老太婆心中的分量，他要在自己地盤上出事，那老太婆准能找自己拚命。

「我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喬至苦笑。

老道再一次語塞，場中一度陷入沉默。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下手前，喬至抬頭看向千肌，再三確定。

「奴一定幫你將影子照入無盡修羅地獄，至於能不能救出她，那隻能靠你自己了。至於對抗那塊真實碎鏡，奴只能說，儘力而為，但並沒有十足把握，所以到時，你要幫奴共同對抗它」千肌沉思說道。

「責無旁貸義不容辭」喬至答應。

「老道不同意」老道氣壞了。

但倆人似有默契一般，無視了他的意見，直接拍板定下。

「小玉玉，你是皮癢了是不是，竟敢擅自做主，老道還活著呢，老道的意見也很重要，老道辛辛苦苦一塊玉一塊玉替你搜集，老道……」老道罵罵咧咧。

就在這時，喬至對準自己的心口，猛然下手了。

嘶！！！

下一刻喬至緊緊捂住心口，疼得面色大變，全身顫慄。

老道的話還沒罵完，就被驚嚇住了。

一掌過後，喬至意外發現，心口的石頭之心竟然完好無損。這堅固程度，比的上世間排名靠前的煉器頂級材質了，喬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我去，這麼堅固，那到時若是拿來砸鏡，說不定一砸一個準，都不用小玉玉出手了，瞬間將它砸的渣渣都不剩」老道驚呼出聲。

老道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喬至忽然想起，早年間，九幽第一次影子附身上界，曾經找他借過刀，要去姻緣石碑上，將自己的名字劃去，那天真無邪的畫面，亦如萬年前初見，一樣天真浪漫。

「要說起砸鏡，那當屬那塊無堅不破，無物不摧的姻緣石碑最為合適」喬至喘著粗氣苦笑出聲。

嘶！！！老道腦中靈光一現，豁然開朗。「老道怎麼沒想到呢，姻緣石碑乃天降神石，裡頭蘊意天道法則，暗藏蒼生姻緣情數，用它來砸鏡，那肯定一砸一個準，那樣小玉玉就不用與它拚命了，小子你也不用承受這令人心驚的剝心活取之痛了」。

這個念頭一出，就在老道的心中，迅速紮根發芽，讓他蠢蠢欲動。

「那你也也要能挪的動它再說」千肌嘲諷。

「不要瞧不起老道，說不定老道哪天，真將它取來，讓你們好好開開眼」老道信誓旦旦發誓。

喬至緩過勁來，再次加大靈力，對準心口，狠狠一擊。

「嗯」

這一次，他痛的半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來，全身更是大汗淋漓。這簡直是自虐啊，比以往受的傷，還要疼。

「我去……還來？這麼變態」老道驚恐。

可是很快，喬至就失落髮現，石頭之心依舊沒有半點損傷。

「太古界心石，果然非同凡物，非靈力可擊破」千肌感慨萬千。

非靈力可擊破嗎？！那為何萬古大戰過後，他的太古界心石卻四分五裂？難道是因為太古時空不復存在了？

喬至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棵石頭之心，從他一出生，從小到大就死氣沉沉，除了發病，其餘時間都是冰冰冷冷，沒有任何動靜，直至遇見了九幽，第一次為她心動，為她跳動。

難道，剝心的契機，在九幽身上？

喬至忽然想起了，太祖婆婆曾經和他說過，太爺爺臨死前留下的那一卦:

本是石頭心，天生冰冷，永世無情。

一遇九幽，石頭開了花，動了情。

永生永世唯一情。

九幽和我這棵石頭之心，究竟存在著怎樣的密切關聯呢？

喬至腦子開始快速運轉。

九幽本不該存在於這方天地，因為命河裡沒有她。是那人出於私心，逆天而為，暗中操控了神女魔帝相遇相知相戀，一意孤行創造了她，成了這方天地唯一變數，那是否意外著，她的出現，改寫了我注孤生的命數？

她，不止是這方天地的變數，更是我的變數。

她能讓我的心為她跳動，那她也成了我的一顆心:塵世之心！！！

因為她的出現，我第一次想為她走出混沌時空。

因為她的出現，我第一次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

因為她的出現，整個世界在我眼中，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明白了，只有她讓我心如刀割，心痛欲裂，我的石頭之心，才會自主為她而碎。

喬至豁然貫通。

下意識的，喬至坐了起來，並拿出了那架九幽琴，開始不由自主的彈奏起了那首:婚誓祝福曲。腦中不斷閃過，他們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

「我去，好端端的怎麼還彈起了琴了，這麼閑情雅緻？」老道驚咦出聲。

「閉嘴」千肌怒斥。

「小玉玉，你敢凶我」老道委屈巴巴。

「他入定了，或許是想到了剝心之法」千肌小聲解釋。

「嘖嘖，我這兄弟，還真是夠痴情的，就為了一個情字，甘願如此犧牲自己，小玉玉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莫非是腦子不正常了？」老道震驚萬分。

千肌卻忽然想起，上次她心魔發作時，朦朧間看見的那道年輕乾淨的身影。

那一刻的安心和心動，都在告訴她，她曾經喜歡他，一直都很喜歡！！！

他自稱萬年前善念天道化身，那他們曾經可否是戀人？

一想起他，千肌莫名的有些想再見到他。

而老道，又是天道僅存的最後一絲善意，那他們可是同一個人？

千肌不由自主的轉頭期盼的看向老道。

一張發黑髮臭，布滿裂痕的臉，忽然出現在她眼前，還不斷放大。

「小玉玉，你傻了，怎麼老道和你說話，你都悶不吭聲，不會是也思春了吧？說說看，那個不幸被你瞧上的倒霉鬼是誰，老道這就將他為你抓來好好審問一番」老道笑著戲弄。

「滾」千肌心驚，本能伸手將他用力一把推開，卻忘了他這具身體，早已不靈便了。

「咔嚓」一道磕碰致使骨裂的聲音，瞬間在地上響起。

「哎呦……痛死老道了，小玉玉，老道得罪你了嗎？竟讓你生出謀殺之心？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道罵罵咧咧。

千肌先是驚慌不已，但是在看見老道還有力氣罵人後，瞬間放心了。

就在這時，喬至周身，忽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悲涼。同時驚醒了一人一器靈。

「心神竟然徹底沉入了自己的悲傷世界，他想幹嘛？」老道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