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字

氣氛一時間有點凝滯，過了會兒，也沒見旁邊男人予以回答，薩妮不知是不是該鬆一口氣。

「Chen……Ju……」

這句話一出口，驚得旁邊薩妮眼皮子跳了幾下。

說名字了？自己沒聽錯吧？

還是他的代號和假名？

薩妮沉默了片刻，既然對方予以回答，那她更要輕鬆一些。

「您是車唐共和國的人嗎？」

薩妮口音一變，不再使用普利士語，反而小心地用車唐語詢問，之前看他的長相，就覺得應該是泛亞聯邦那邊的人，而泛亞聯邦用這種作為名字的，一般就是車唐共和國。

目標沒發現，忽然轉變為另外一個人，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此時聽到他的名字，薩妮心中展開了聯想。

如果他是車唐人，那就麻煩大了。這意味著世界唯二的兩個超級大國之一，在針對組織進行特別行動……好吧，組織可能不在乎，但偏偏她落入了敵人的手上，悲劇的就是她了。

車唐……

男人默然無語，它（他）腦海內對這具身體的記憶掌握並不足，可以說上的稀少，畢竟身體死亡太久，大多數腦細胞也早已死亡了。

少數的記憶碎片讓它知道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名字，可他到底是什麼真實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吸取另外一人的記憶很有意思。

那個人代號名為「Z」，乃是一個新興的國際恐怖組織「暗礁」的重要成員。

「暗礁」不同於世界上那些很有名，也有政治訴求的恐怖組織，而是單純為了利益勾結的地下組織，簡單而言，即專門干黑活，承接高端軍火交易、暗殺交易的地下組織。

「Z」的殘存記憶內，並沒涉及到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但也充滿了極端的重視，似乎是想從這具身體上獲取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遺憾的是，汲取人類的記憶也不是一件完美的事情，這個過程對人類大腦充滿了不可扭轉的損毀，往往人類無法堅持到最後，大腦就會變成一團糊糊而死亡。

至於這具身體記憶深刻的碎片……自然就是他本人的名字了……

「陳……鉅……」

人類的名字本質上就是個代號，它（他）並不想去探究這個名字的含義。

「……」

「陳鉅」搖了搖頭，彷彿對薩妮的話沒理解到。

而薩妮則以為這個男人不想說，遂閉上了嘴巴。

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怪物披上了人皮，誰知道是不是人。

薩妮不敢過多去瞥視這男人，還是專心致志地握住方向盤開車。

沿著公路行駛，車子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駛以後，向著蜿蜒的山路而前進。

這可不是什麼高速公路，山路的旁側都沒護欄存在，換做是艷陽天，也許可以暢通無阻地俯瞰天空與美麗的山巒，放在這個雷雨天氣下，就讓薩妮有點不安了。

更可怕是，等繞過後面的山脈，地勢逐漸攀升，暴雨余量減少，轉而的是撲面衝來的雨夾雪，這影響視線就更加嚴重了。

縱然是個殺手，也不想落個摔落懸崖而死的下場。

緊張地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正當薩妮在沉默又壓抑的環境中開著車，驟然，方向盤被一隻大手橫插握住，以不可逆轉的力量稍微向右側轉了一點角度。

這也導致車子在薩妮沒控制住的情況下，快速地向右疾速偏移，她整個人下意識就踩住了剎車。

「嗤嗤……」

剛一踩剎車，薩妮就聽到了身後轟隆隆的聲音驟然出來。

「那是……」

讓車子停下來的薩妮，猛地一回頭，雨夾雪的黑漆漆公路之後什麼也看不清，卻有一陣令人心悸的巨大響動聲音。

「滾石……」

薩妮明白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惡劣天氣的影響，讓上面的山巒發生了滾石，剛剛車子要是不向右偏移一下，那顆巨大的滾石就正好砸中了車頂。

「您是怎麼知道的？」

薩妮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不由好奇，為何他能提前知道有滾石砸了下來？

明明剛才什麼都看不到。

而且頭頂也是視線死角。

「陳鉅」一言不語，目光直指車燈照射的前方，那態度根本無視旁邊女人的問話。

薩妮自討沒趣，但她可不會像無知的女人感到惱羞，要是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繼續這麼無視她的冷漠，對她也是一件好事。

避開了一塊能要了她性命的滾石，接下來的路程上，薩妮更要小心謹慎了。

她以前的訓練中也包括了駕駛，不論是普通汽車、貨車，還是直升機及客機，她都有所涉獵。

當然，客機她沒實際操縱過，可有更為方便的駕駛軟體學習，不是嗎？

然而這些培訓中，絕對沒一項是在雨夾雪天氣下，如何在山嶺、懸崖的蜿蜒公路上行駛，去避讓可能存在的滾石和泥石流。

還好，除了那一次滾石之外，接下來的路程還算順利，到雨夾雪減弱，黎明的曙光到來，車子完好無損地駛出了山嶺，進入了更為寬廣的公路上。

「車子快沒油了……」

薩妮看了下油表，又看了看時間，06：40，整整行駛了2個多小時了。

她瞥視旁邊的男人：「我們需要去加油。」

這輛車子本來按照原來的計劃，她滅口之後，很快就會遺棄，哪裡會知道要開這麼遠。

男人微不可察地點頭，這是表示了同意？

薩妮默認他不開口反對，那就是同意了，遂把車子降速，開向了右側的加油站中去。

……

……

卡爾·吉布森一直認為，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大學畢業後進了BVF（普利士軍情維護廳）。

也許在普通世人眼裡，BVF的工作顯然很酷，是的，受一些該死的影視劇影響，好像BVF人人都是特工，坐擁香車美女，在搞笑的滑稽動作中拯救國家，乃至蕩平危害世界和平的危機。

有這麼回事嗎？

他很想把那些導演的腦袋抓來，讓他們體會一下，BVF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到底有多麼枯燥！

何況他也沒當上什麼外勤特工，僅僅只是BVF中作戰情報技術司一名普通的員工，一名負責技術問題的單身漢。

每天坐在電腦面前，一坐就至少是十個小時，所要面對的全是複雜無比的數據與信息。

也許是面對電腦輻射太久，整天蓬頭垢面的，洗再多次澡，身上總是有點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