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過去
是雲堯。
他失手捏碎了一個酒杯，一時之間，手裡面碎掉的玻璃渣子讓整個手掌變得鮮血淋漓。
姜妍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失聲尖叫。
有人反應迅速點的，立刻去叫來了服務員。
進來的是在看到陸妄年過來之後，就趕忙跑過來候著的經理。這會兒走進來之後，一看到情況不對，立刻出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現在立刻帶您過去把傷口包紮一下，可以嗎？」
畢竟是有陸妄年在場的局，不管是因為什麼，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這一點，這位酒店經理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沒關係的。」雲堯卻是淡淡的笑著，波瀾不驚的開口，然後很隨意的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餐巾，胡亂的在手掌上纏了兩下，然後溫聲說道，「各位，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抱歉，打擾到了各位了。」
這話，自然是對著在座的眾人。
有些猴精的似乎隱隱已經感覺出來什麼了，以剛才熱絡聯繫感情的那位老總為首，立刻機靈的開始高聲談論起了其他的事情，用轉移話題的方式來和稀泥。
而姜妍則是在一旁，低聲關切著雲堯的狀況。
彷彿只是眨眼之間而已，大家就恢復到了一片和樂融融的狀態，剛才的那場意外真的只當成了一場意外。
林初瞳坐在那裡，卻是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只是有些擔心的往自己左手邊的方向看去。
然後，就清晰的聽見，耳側傳來了一道輕哼。
她立刻回過身去，轉頭看向了陸妄年那邊。
只見坐在右手邊的男人，正目不斜視的……嗯，拿著酒杯喝酒。
明顯一副彆扭的樣子。
真的是……
林初瞳心下無奈，但是卻也真的沒有心思再去看姜妍和雲堯那邊的情況了。
於是，她看向了陸妄年，然後偷偷地抬起了腿，趁著大家談笑風生的時候，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這一下來的結結實實。
陸妄年沒有防備，一吃痛差點把酒杯里的酒灑了出去，瞬時皺了一下眉頭，轉過臉去看著莫名其妙就踢他的女人。
林初瞳見他看了過來，一張小臉微微抬起，揚著下巴，作出一副傲嬌的樣子，眼裡面充滿著一絲絲小小的挑釁。
可偏偏，那嘴角卻是帶著笑容的。
於是在酒店包廂的昏黃燈光下，看著像是似笑似嗔的模樣。再加上喝了酒本來就有些暈乎乎的原因，她的那雙美眸之中，更是有眼神不斷流轉著，引人注目。
也秀色可餐。
這一幕在旁人看來，自然是兩個相愛之人含情脈脈的對望著。
有活躍的同事甚至還忍不住大著膽子調侃了一句，「林總監，以前可沒有見到你這麼柔情似水的看著一個人吶……」
這話一說出來，一桌人都附和著笑了起來。
顯然，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除了雲堯，也……除了正在擔心雲堯根本沒有心思看過來的姜妍。
「不好意思。」雲堯出聲，打斷了大家此起彼落的笑聲。他站起來，看著眾人的目光，有些僵硬的維持住面上的笑意，「我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離開了，你們繼續。」
說完，也不等別人說什麼，他推開椅子就直接走了。
而姜妍也是難得的沒有了一貫的笑臉和活潑，不再是臉紅，而是眼圈紅了。
她抬起頭，沒有看其他人，只看了林初瞳一眼，還是起身追了出去。
林初瞳總覺著那個眼神有點讓人心驚。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思索明白，就又被那群努力緩和氣氛的人吸引了注意。
就這樣鬧到了很晚，終於是散了場。
大家各回各家。
林初瞳是最後走的，站在燈火輝煌的酒店門口，等著陸妄年把車開過來。
上了車之後，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只默默地系了安全帶坐好。
反倒是駕駛位上的陸妄年，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側目看了過來。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他出聲問道。
「問什麼？」林初瞳的腦子裡面想著其他的事情，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妄年倒也不生氣，將車開到正路上，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說道，「問你想問的，我今天都告訴你。」
不管是他今天為什麼會突然也出現在聚餐上面，還是跟雲堯相關的事情。
從他的嘴裡面知道，總比將來這個女人傻傻的去問別人要好得多。
最起碼，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她受到傷害。
林初瞳垂了垂眼，沒有作聲。
陸妄年也不說話了，只靜靜地等待著她自己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林初瞳的聲音，才在格外安靜的車內緩緩響起，「你能不能告訴我，雲堯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的。
陸妄年雖然有點不喜她開口還是先問了另外一個男人，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更何況是他自己先拋出去的橄欖枝。
「五年前，有一筆外來商業勢力進入A市。雖然盡量做到了悄無聲息，但是以當時陸氏如日中天的地位，還是能夠察覺出來的。我讓人去查了查，得到的消息，是美國來的人。」
「我當時並不知道是雲堯，只是心下起疑，怕那股太過奇怪的商業勢力會威脅到陸氏。就讓沈舟暗中追查了下去，可是在當時，卻什麼都沒有查到。」
要知道，當時陸妄年已經將陸氏做大了，幾乎可以說是在A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步了。能夠讓他都遲遲查不出來的，足以見得對方的能力也是相當不錯。
林初瞳咬了咬唇，皺了一下眉頭。
她覺得，這跟她記憶之中的那個雲堯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
在她過去那段年少歲月之中，雲堯是一個鄰家溫暖大哥哥的存在。就算要做什麼事情，也會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而不是……雖然陸妄年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她聽得出來，要是沒有一定的心機手段，斷然不可能做的那麼悄無聲息，甚至說是無從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