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決定

「你們先走吧。」雲堯挪開自己的目光，揮了揮手，「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初瞳明顯是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卻被一旁的男人悄無聲息的制止住了。

「我們走吧。」陸妄年垂眸，對著林初瞳說道。

林初瞳點點頭，剛才被陸妄年那麼一阻，她也大抵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顯得很多餘。

其實在後來的時候，雲堯的某些行為已經讓她感覺到了有些逾矩了。既然是現在這樣，也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

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表達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陸妄年的眼神依舊頻頻移到副駕駛的人兒身上去。

「有什麼想要問的，你現在大可以問出來。」這回，說這句話的人變成了林初瞳。她看向了又一次將目光往自己這邊看過來的陸妄年。兩個人的眼神相撞，她反倒是微微一笑，學著來時的路上他對自己的那個樣子，出聲說道，「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不管是什麼。

「你做的那麼好，我還有什麼好問的？」陸妄年開口反問了一句。

說完，又看向了正前方，繼續穩穩地開著車。

林初瞳雖然沒有看到他面上是什麼表情，但從這男人的語氣之中，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他的……小傲嬌。

好吧，他不問，那她就說出來好了。

免得後來引起諸多不必要的解釋來浪費時間。

「我不干涉雲堯的事情，是我覺得，他並不會真的那麼不擇手段。要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是如此的風平浪靜。」林初瞳緩緩開口說道，「妄年，你也知道，我們都有各自的人生，也無權去過問別人怎麼樣。畢竟，我們都不懂每個人的經歷。」

聽著這些話，陸妄年將車速放穩了一些，然後扭頭看了過去。

此時此刻，林初瞳的臉上，有著不同於往日的情緒。

那是，就連他也從未見到過的某種意義上的一片超然，像是經歷了某種萬事滄桑。

「怎麼了？」覺察到陸妄年的眼神注視，林初瞳也是從自己的某段思緒之中回過神來，轉過去看著他出聲問道。

「沒事。」陸妄年收回目光，繼續開車，「就是覺得，初瞳，有的時候，你總有我沒見過的樣子出現。」

明明已經在她的身邊如此之久了，從前、現在，說起來他們也算是認識了二十多年，也陪伴了二十多年。

可是到底，好像她總有某件事情藏的很深很深，好像永遠都不願意說出來的樣子。而且，那件事情，似乎也總是被她頻頻想起來。然後，她就會有那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和表情。

林初瞳知道陸妄年的觀察力和敏銳力一向是超乎常人，現在說出這些話來，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

而且，還不只是一次。

要不然以這個男人沉穩內斂的性子，是斷然不會這樣直接問出這些來的。

那麼，她要不要，趁著今天晚上的這個機會，告訴他呢？

他會信嗎？

林初瞳一想到這，心裡頭就充滿了顧忌。

「初瞳。」陸妄年輕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轉過去又看了林初瞳一眼，見她竟然直直的盯著自己，竟然又開始發獃了。他的眉頭頓時皺了皺，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看著他，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卻總是什麼都不說。

那種被隱瞞的感覺，總歸是不好受的。

「初瞳？」陸妄年一邊又喊了一聲，一邊將右手從方向盤上拿開，伸過去握住了林初瞳的手。

手心微涼的觸感，讓他的眉頭皺緊了幾分。

林初瞳自然也是回過神來了，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是我應該問你怎麼了。」陸妄年緩緩開口，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邊看了過去，眼神關切，「初瞳，你最近發獃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林初瞳自然是猶豫不已。

「初瞳。」陸妄年輕聲開口，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穩穩地落入了林初瞳的耳中，「你還記不記得你昨天告訴我的，我們一定要好好的。」

他們，要彼此信任，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聞言，林初瞳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那些掙扎和糾結一一感知。

陸妄年也沒有說什麼，只靜靜的看著這個小女人。

過了一會兒，林初瞳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光之中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好，她已經決定了。

「妄年。」她扭頭看過去，輕聲喊了一句。

「嗯。」一直都在盯著她的男人，立刻微微應聲。

林初瞳卻是將目光挪開了，看向了前方。

她不能跟陸妄年對視，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事情他不可能會相信的。而她，也沒有勇氣去看見他流露出任何驚訝或者不信任的眼神，

那太擊潰她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了。

所以，林初瞳目不斜視，就算明知道陸妄年在看自己，她也依舊板直的坐在那裡，看著前方，緩緩出聲，「妄年，如果我說……小心！」

林初瞳眼眸瞪大，忽然就是一聲大叫。

陸妄年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了車子的前方。

一束近光燈已然歪歪扭扭的照射了進來，緊跟著，一輛失控了麵包車赫然往它這邊直直衝了過來。

陸妄年連忙往右死打方向盤，兩車的車身狠狠地擦著開了過去。

麵包車已然失去了控制，狠狠地撞在了路邊的大樹上。而陸妄年的車，也因為這個急轉以及來不及控制好的車速，避無可避的轉上了另一邊的護欄上面。

「哐！」

「嘭！」

巨大的一聲，車頭被擠進了變形了的護欄裡面。

而陸妄年因為慣性，以及急著鬆開方向盤去護著林初瞳，整個人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盤上，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沒有了聲息。

一片混亂。

「……妄年！妄年！」

副駕駛位上的林初瞳強忍著車子急轉后帶來的頭暈和噁心，尖叫著掙扎著側身過去想要看看陸妄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