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CASTER

「……」

龍之介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從鮮血製成的召喚陣的閃電與煙霧中出現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並非如同洛峰一般是個小正太的形象,現在這種這麼普通的人類樣子，還是讓龍之介感覺到非常沮喪。雖然從服裝上來看實在是非常的離奇古怪．但是光憑這一點能就判斷這個男人是惡魔嗎？

果然是因為血液不夠的緣故么？他茫然地摸了摸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般舉動，在那CASTER的眼中，卻顯示出了另外的意味。

「原來如此，看來如今確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間。」

用不帶一絲光彩的眼神看洛峰一眼后，這名奇怪的男子沉默著從長袍的懷中取出一本書。那書看起來很厚重而且裝訂的非常精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常貴重的古董――就仿若惡魔經常使用的那種小道具一般。

那用來裝訂那本書封面的材料，龍之介一眼就看了出來。

「啊，很厲害啊！這是用人皮做的吧？」

因為龍之介曾經活剝被害人的皮拿來做過燈罩。但是對於手工製作很笨拙的他，中途受到太多挫折最後還是放棄了。現在見到具有同樣製作意向而且完美的做出成品的高人，他簡直對這個男人尊敬得不得了。

只不過，對於他的驚嘆而來，無論是CASTER，亦或是洛峰，都沒給出任何錶情。只有那蜷縮在牆角邊上的小男孩聽到龍之介的驚呼聲后，臉上露出了更為害怕的神色。

「CASTER之SERVANT，名為青須的黑巫術師，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吉爾斯?德?萊斯男爵,更是聖女貞德跟隨者！」口中冷聲說著自己所了解的一切，手上卻沒有停下來，澎湃的神識之力緩緩溢出，在洛峰的雙手之間幻化出了兩把小巧的利刃。

而反觀洛峰口中的青須，剛開始還面不改色的聽著洛峰述說出得一切，卻是在最後一句話出現的時候，他的面色陡然一變，眼中露出了陣陣凶光：「聖女的名諱，不是你們這種賤民可以提及的。」

其聲一落，巨大的魔力就以CASTER手上的人皮之書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開去。

「直呼聖女的名諱，便是罪，便是惡，便需要接受裁決！」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連他的胸膛都隨著聲音的響動而不斷起伏著。

而隨著一同起伏的則是整個工廠的地面。

「――噗！噗！噗！」

數聲輕響，那是肉塊炸裂聲音。

只見得原本散落得滿地都是肉塊再次被炸開了，唯一不同的是――從那些破碎的肢體中噴射出的竟然不是鮮肉的血肉！

那是烏黑的蛇群、無數條蛇盤旋在一起――不、那個東西全身覆蓋了?腮般大小的吸盤，絕不是蛇群那麼普通的東西。是烏賊嗎？還是類似烏賊的奇異生物身上所帶的觸角。

怪物的出現，本就在洛峰意料之中，因為他原本的意思就是想去試探一下SERVANT所擁有的能力。但是，這接下來的一幕，便讓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因為那無數戴著吸盤的觸手，都做出了一個統一的動作，那就是――吸。

只不過，它們所吸的東西便是那一地的碎肉，以及那還未乾涸的血液。隨著吞噬血肉的不斷增加，那些怪物的身形也漸漸變大了起來。

而快一步吞噬完自己身邊屍體的怪物，則紛紛將拱動著軀體，朝著洛峰圍靠了上去。

這些奇異生物都差不多大小，沒有四肢也沒有臀部，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些無數的觸角，在它們的根部有一個環狀的口腔。那口腔就如鯊魚的口腔一般，具有刀片般銳利的牙齒。

「嘿…嘿嘿嘿！」乾冷地幾乎不像人類所能發出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從CASTER的口中傳了出來，似乎已經已經勝券在握一般，他高高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人皮魔導書，用著審判犯人一般的口氣對著洛峰說道：「犯罪的人啊，這個世界之上沒有神靈，所以你就算祈禱也沒有用！毀滅的光輝，將降臨在汝身之上！」

這一時，這一刻，雨生龍之介終於確定了這名穿著古怪的黑衣男子的身份。能夠召喚出那種奇特的生命，能夠用這麼奇特而有藝術性的方法處理屍體，那對方不是惡魔還是什麼？

雖然他也對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小正太有所好奇，但那終究只是好奇罷了，有著一個活生生的惡魔出現在自己身邊，那未來的生活還不是充滿了樂趣么。

所以他畢恭畢敬地對著CASTER說道：「惡魔先生，作為見面禮，那邊的那個如何？要吃了他嗎？」說著，他便將自己細長白嫩得簡直不像男子的手指指向了蜷縮於牆角邊上的小孩。

聽到龍之介的聲音后，青須又將頭轉向了一旁，而這一轉便將他先前的怒意完全消磨掉了，因為按其所知的一切來講，人類之中的魔術師絕對不會是SERVANT的對手的。如此一來，為了一個即將命喪於此的小孩再去生氣，那不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么？

何況，他心中更有執著的夙願沒有完成。既然聖杯給了他這個機會，那他便一定會傾盡全力奪得最後的勝利，用那一次許願的機會，來複活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少女――貞德。

所以，他又恢復了先前之樣，變得面無表情起來。沉默地看了一眼龍之介，又靜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CASTER再次翻開了他手中的人皮書，念出了幾句莫名的咒語，便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看著CASTER的前行，龍之介才緩緩鬆了口氣，先前的那番沉靜，讓其心靈很是不安，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應該沒有做錯便是了。這樣想著，他又突然想起了CASTER先前的提問，猛然開口到：「那個…我叫龍之介。自由職業者。興趣是殺人。喜歡小孩子和年輕的女孩。」

前行之中的CASTER聽到龍之介的聲音后，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因為對他來說，知道自己MASTER的名字就夠了！

但也就在這時，一把小巧的短刃，突然破空而來，釘在CASTER地身前，而淡淡調侃之聲，亦隨之響起。

「喂喂喂，你不會認為用這些廢物就可以對付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