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萬般無寂

「這就是你的家？」

「準確來說算是。」

「什麼叫做算是？」

「怎麼說呢，這個村子是我三姨父的老家，這房子是三姨和三姨父十年前修的四層樓房，不過他們在城裡開了一煙酒店，因為生意忙，所以就房子就空著，三姨讓我媽住在這裡，二樓是輩份比較小的珊姐一家子住在這裡，三樓是我和我媽，至於一樓和四樓基本都廢棄了，沒人住。」

當道洲和寒燼上了三樓，簡簡單單的兩房一衛一廚一廁，當然僅限於三樓一半，另一半似乎成了放置雜貨的地方，只聽到一柔弱女生從門內傳來：「壞蛋洲洲，回來啦？」

「我透，你還真有女朋友，啊啊啊，萬惡的狗糧啊，我特喵的不吃！」

「切，愚蠢。」

「壞蛋洲洲，什麼愚蠢？」

此時，只見一小巧玲瓏，如聲音般柔弱可愛的長發女孩打開了門，不對，這身高起碼有一米七了吧，比御姐身高還高啊，可為什麼，聽這聲音太特喵的像那種乖巧萌妹啊，這什麼鬼，不過，等等，我看道洲好像也就一米七左右？等等，要是這妹子穿上高跟鞋？誒嘿嘿，好像比道洲高，哈哈！

「呵，你說呢，愚蠢的人類，竟然敢稱老夫為壞蛋！」

顯然道洲一開始的愚蠢是回答寒燼的，可寒燼的聲音只有道洲聽見，為了不讓眼前的妻子懷疑，加上兩者的日常生活就是極其瓜皮式，所以道洲就將計就計圓回去了。

「巴嘎洲洲，你不是壞蛋，誰是壞蛋！」

「壞蛋說誰？」

「說的就是你這壞蛋！」

「何必呢，同歸於盡，何必呢，愚蠢的人類。」

「是咯是咯，愚蠢的巴嘎洲洲。」

啊，我實在受不了了，這狗糧吃得孤想哭，撐死了，嗚嗚……

就這樣，兩人開始漫長的鬥嘴和秀恩愛……

旁白內心戲：編不下去了，去死吧，萬惡的狗情侶！

「好了，弄飯去吧。」

「不嘛，我還想坐一下大腿，抱抱。」

「不是，你喵的把我的大腿當成你的私人座椅？」

「對啊，不一直都是嘛？」

「滾滾滾，給老夫滾去做飯。」

「呵，壞蛋老公。」

就這樣，兩人終於停止了戰爭，當然，在這短暫的幾個小時，寒燼是看到了這道洲是多麼懶惰和無情，心裡一直為劉玥唚對這種臭男人的愛感到不值……

在玥唚做飯之餘，道洲先是給正在西部弄工程的臭老爸嘮嗑一會兒，又給無數次給予他幫助的三姨和遠在母親老家的小姨打了最後一次的電話，嘻嘻哈哈中，似乎從未改變……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加完班的母親也回到了家，不過已是午夜十一點，母親見兩人都呆在客廳似乎有些不習慣，這兩孩子平常不都是在卧室裡面嗎，怎麼回事？

道洲還是放不下人的情感，在與母親寒暄之後，就早早帶著玥唚上床入睡，不得不說，道洲所住的附近就是一片農田，仲夏的田裡可是有很多青蛙和蟬蟲，久久地鬧著道洲難以入睡。

「老公。」

「怎麼了，寶貝。」

「可以不走嗎？」

「恩？」

玥唚有些哽咽的話，讓道洲一時愣住，不過立馬強裝鎮定，可在狹窄的卧室內，僅僅透過一絲絲潔白月光浮映在床上，他知道妻子又哭了，流下了屬於不舍的眼淚，這一刻道洲才反應過來，其實，玥唚已經知道他將要離去，只是這一瞬間來的太快，來的太快……

道洲腦海內僅僅是回憶起一句簡短的歌詞：「曲終人散卻寫下不會結束的結局。」

「今天早上的新聞我看了，說你被地球探索宇宙聯合組選上了，明天你將會代表地球，踏上在茫茫宇宙尋找新的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當時我還以為人民新聞快訊上寫的人只是和你重名，直到中午你說出去買水果，緊接著有十幾人來家裡，說是地球探索宇宙聯合組的人，他們告訴了我原委，我才知道早上的新聞說的就是你！」

當玥唚泣不成聲地道來，道洲在精神世界看了一眼寒燼，寒燼耐人尋味的微笑，兩人都懂了，道洲嘆了一口氣，並未說什麼，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理由吧。

「沒辦法，你洲哥我太強了，你想一下能在七十億裡面唯獨選中了我，你仔細想，細細想，你老公有多厲害了吧，虧老夫平時在面前給你說些大道理，你這臭狗竟然說老夫是在吹牛，唉，愚蠢，現在知道錯了吧，哼哼，菜狗！」

「你才是菜狗，你才是臭狗，笨蛋洲洲！」

「好啦，別哭啦，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個錘，你真當你的眼淚是長白山的水嘛，這麼多，現在年少無知哭這麼多，等晚年我看你哭個鬼！」

「你管我，你管我，嗚嗚……」

「話說，他們應該給了你什麼東西吧？」

「給了你身邊所有親人包括我一個權利，每人每年可以免費使用一百億的權利，現在知道的只有我，明天他們才知道；可是，這茫茫星空，誰會知道老公你多久才能探索出一個能讓人類移居的星球啊，為什麼他們會選中你，選中你這即將當爸的巴嘎洲洲！」

「或許，這就是無敵的滋味吧，畢竟你洲哥當年就說過，我的思想境界太強了，這有可能就是他們發現了這點，才正好需要借用我的超前思想唄。本來還以為他們不會給獎勵，沒想到還是有人性的吧，這錢你們不要亂花的話還是夠用的。好啦，你這笨豬就不要哭了，現在哭了，以後怎麼為了思念我而哭啊，都要當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屁孩。」

道洲見玥唚還在流著淚，發現此時的調侃挑逗已經沒有多大用，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嚴肅道：「玥唚！」

「恩？」

「我愛你！」

雙方注視著，道洲僅僅是一吻之後，便穿上衣服，看著床上的玥唚，難以分舍道：「放心，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讓你變成老太婆守孤寡的，好的，老夫也該走了，至於我們孩子的名字，老夫早已經想好，就在這兩年所創作的某一首詩之中，以後記得告訴孩子，你老爸是個英雄！」

說完，道洲頭也不回的便離家而去，在另一卧室的母親久久未醒，只是雙眼之中，流下一滴很多年未出現的眼淚……

走出門，田地里的蛙鳴彷彿安靜許多，不遠處的小山裡群鳥也少了爭鳴，而唯獨以往該熄燈的街市樓房，家家戶戶都亮起了渺小又有些黯淡的燈光，似乎在為道洲這名地球英雄送行……

漸漸地，天空上的月光被陰雲遮掩，不小心露出的絲絲月光照到了道洲家陽台的薔薇盆栽，那僅有一朵的新生花，開花了……

而放在卧室內，那並未鎖屏的手機里，看見的只有其中一首詩：

僻凡呱

小譚點灑綠青苗，忽遠輕描烈日霄。

躍動泥溪迷醬酒，無攀心壑化峰雕。

游風花瓣楊槐落，臨夜星空雁鳥遙。

不止歌謠排市景，蛙鳴田野鬧人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