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幕 凡塵三尊

「你這笨蛋，有錢就有錢，不知道低調嘛，快放進靈戒里，小心附近有小偷！」

道洲摸摸頌雨的頭，做出一臉謹慎的樣子，除了月英、逍遙，其餘人頭上冒出六個黑點，對於他的雞賊真是無言以對；這人，在說什麼小偷？就剛剛那無形的殺招，還有誰敢偷你的東西啊！

正大家都這樣吐槽，拍賣會場外的靈空中，瞬間踏立靈空著數十位黃雲市頂級強者，其中一位腰彎背駝，兩手拄著由陰沉木刻成的拐杖，白髮蒼蒼，雖人老珠黃，可她的雙眼中依舊是那麼深邃與犀利，年少時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護國將軍，可年事已高，方才退至黃雲市，但其地位依舊不可小視！

她緩緩地站出，自然知道先前之類發生的一切，對著拍賣會場內只有背影的道洲，恭敬道：「老生顏江，見過天曜尊大人！」

「我等拜見天曜尊大人！」

雖說，她身後的數十位強者，皆是雙手抱拳做拱手禮，深深鞠躬，敬畏道。

嗯？什麼是天曜尊大人？

哎呀，你別管啦，快答應就完事，小心被他們發現端倪。

總感覺你在坑我……

怎麼可能！孤燼姐是誰！你不想想，怎麼可能會坑你呢！

好吧。

胡屠與莫虛，皆是一驚，洲哥是天曜尊！就連鐵籠內的少女，也是一訝，沒想到這位平平凡凡的少年，有如此高深之境界！玖素虞三人雖說一直在猜測道洲的來歷與實力，但也未曾到年僅十六就達到如此層次，他真的是來自凡塵級的十六歲少年嗎？

「無需多禮。」

「天曜尊大人，可有什麼事需要晚輩等人為您效匹馬之勞？」

「沒什麼事，要說真有事，希望你們不要將本尊的身份暴露出去，若是讓本尊知道誰說出一句，你們自然知道後果！至於本尊殺了他們的事，若真有人問聞起來，希望你們說的複雜點，盡量就是本尊險勝，不是一手揮去，全部灰飛煙滅，可懂？」

道洲佯裝威脅，故作樣子，其實他深知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就算現在這些人答應地乾脆，若以後遇到敵對，他們派強者下來逼問，還不是老老就範，唉，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的老套路。

喲喲喲，小洲子能看得這麼遠，說，是不是開了外掛！

你不就是外掛嗎？

切切切，孤可是無上！

是咯，無上大人。

……

「我等明白！」

「那你等散去吧，過一會兒，本尊自會帶著他們離開。」

「諾！」

話音落，靈空中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他們從未來過一般。

「玖姑娘，你和你的朋友們就先行離去？」

「前輩放心，晚輩們自不會亂說！」

「沒事，不介意你們與他人說。」

道洲顯然還是對玖素虞將莫虛坑來，而有些不開心，對於這種人，註定就是一集戲份的龍套，唉，虧長得這麼漂亮，可惜咯，想著，他看三人的眼神有了一絲可憐；玖素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連忙低下頭，深怕給這位前輩留下不好印象，就未注意道洲的餘光。

「晚輩不敢！」

「走吧。」

「諾！」

說著，玖素虞四人也消失在拍賣會場，兩息就來到黃雲市北城外，一直穿黑袍的男子，詫異道：「你們上次去調查無我門宗，遇到的可就是這人？」

「是啊，沒想到這年僅才十六的他，有如此實力，實在令我等汗顏啊！」

「他的那幾位學子，實力又見漲幾分！」

「唉，坑了莫虛，日後有時間，我再親自去道歉吧，你們覺得先前顏老將軍所說的話，可信不？」

玖素虞一問，三人皆是沉默，她見狀，不由挖苦道：「我等幾位宗代表，來此凡塵級大陸，何嘗不就是為那三個字而努力與奮鬥呢？」仰天長看，不禁又嘆道：「可惜我等只是域級親傳弟子，是失敗品，連虹塵大陸中心都未達到，怎麼會達到那個級別呢？」

畫面再回到拍賣會場內，道洲轉過身來，看著二號房間的主人，問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還不出來嗎？」

「晚輩見過天曜尊大人！」

此時，一位風度翩翩、儀錶堂堂，輪廓分明，雙眼看似溫柔，實則令人不容敬畏；穿一身右側綉有金龍吞珠的黑色長袍，若說城北徐公，亦不為過！大約在三十五歲的中年男子，猶如穿過二號房的牆一般走了出來，一個瞬息到道洲等人面前，面露微笑，十分恭敬回道。

「鐵籠內的少女，我要了，沒毛病吧？」

道洲極其霸道的問話，彷彿在故意挑釁他，但此人似乎未有一絲波動，心如止水一般，心平氣和地再次回道：「沒毛病，大人帶走即可。」

「放心，老夫也不是什麼強盜，這一縷先天百分之十純度的域級靈氣源，還是會給售賣少女的人，由你來轉接，本尊信得過吧？」

道洲再一次從虛無靈空中取出先前出價的青綠色火苗，故意試探起來。

「大人即可放心，晚輩自知此等天地之物，非我等可貪，晚輩自會將其交予拍賣者，亦不會做出背後截胡之事！」

作為老江湖的他，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誠懇第三次回道，甚至也對道洲保證商會絕不對插手此事！可見這位中年男子雖身份地位居高，但對於道洲這種強者，不得不擺低態度，你問問就回，你不問我也不說，給足了「天曜尊大人」的面子。

「將少女的鐵鏈解開，諾，拿好了！」

說完，道洲將先天域級靈氣源遞給了中年男子，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深怕出一點差錯，接著眼神示意了一下靠在瑪瑙玉桌的拍賣娘子，就見她連忙取出一把金鑰匙，手忙錯亂地將鐵籠內的少女身上的黑曜囚天鎖鏈解開。

「天曜尊大人，已解開。」

「嗯。」

「天曜尊大人，還有什麼需要晚輩做的嗎？」

「沒有啦，別那麼緊張嘛，本尊又不會吃了你，瞧瞧，汗都出來了；我等就先走了，以後有緣再見！」

「晚輩恭送天曜尊大人！」

「小貓，走了！」

說完，道洲等人就離開了招財商會，朝著之前住的客棧走去，這位中年男子直到他們走後，方才不鞠躬，示意拍賣娘子先出去后，就出現在二號房內，半跪著，恭敬道：「小姐！」

原來，二號房內還有一人！

「這先天域級靈氣源交予拍賣者。」

「諾！」

「去辦吧。」

「小姐，斗膽多問一句，他真的是天曜尊嗎？」

「你看我見過他嗎？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再多問，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是！」

汗流不止的中年男子消失在這位小姐面前，一道神秘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先前男子半跪的地方，她輕語道：「查。」

「諾！」

說罷，消失在二號房間，而她看著日落黃昏的朝霞，喃喃細語道：「洲哥嗎？」

……

「嘿嘿，現在覺得老夫強不強哇。」

回客棧的路上，頌雨作為大師姐，十分有耐心地為魅貓靈人獸將門宗的大概說明了一下，成為門宗第五位學子的她，也告訴眾人自己的名字——拓跋洵；晚食時間，道洲露出白齒，嘻嘻問道。

「強！」

「對嘛，還是小洵最好，再看看你們幾個，呵，養不肥的白眼狼。」

他們似乎並未搭理洲哥，埋頭吃著飯，誠然不想說他什麼……

「對了，先前他們說的天曜尊，是什麼？」

道洲這驚天一問，害得胡屠、莫虛直接吃飯被嗆著，除逍遙以外，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他不禁一哆嗦，又連忙攤手無奈解釋道：「老夫是真不知道啊，你們這群菜雞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老夫心有點慌～」

眾人內心戲：不知道你還承認！你不知道這個代表著什麼嗎？等會兒，他好像真不知道！話說，菜雞是什麼？白菜和雞肉炒得一盤菜？

「洲哥，下次不知道是什麼，就不要急著答應啊！你不知道這會給你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胡屠拿著這洲哥是真的一點招都沒有，苦澀的笑容是他現在最真實的表現。

「洲哥，關於天曜尊是什麼境界，我也不知，只是曾聽家父說過，這是一種象徵。」

莫虛內心也很好奇，這天曜尊到底是什麼……

「我們的洲哥，估計有得忙咯。」

似乎知道一二的頌雨幸災樂禍地吊著道洲的胃口，很顯然，鼻子又被狠狠刮一下。

「哇，你又刮我鼻子！」

「知道就趕緊說，不說自然是少不了刮鼻子。」

「此事，還是讓月英來說吧。」

一旁的月英這次居然主動為道洲說明，看來天曜尊，不簡單！

「還麻煩你給老夫說一下了。」

「沒事。天曜尊怎麼說呢？你可以說是一境界，也可以說是一種象徵。」

「怎麼說？」

略感驚奇的道洲連忙問道，頌雨與小洵，雖說知道，但也和其他人靜下心，聽著月英向他們娓娓道來……聽完后，眾人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不過道洲絲毫不慌，反而悠哉地吹著哨，回棧房休息，他們見本人都不慌，就也回棧房歇息，準備明日回宗。

原來，自淡炎世界被分為凡塵、歷塵、歸塵三大級別後；身為級別最為底層的凡塵級修行者們，對級別的劃分發出不甘與憤怒！可歷塵級與歸塵級似乎並未回應他們，故他們就在這靈氣匱乏各一百二十六個凡塵級大陸上，沒日沒夜的瘋狂修行，不到三五年，一群不過二十來歲的妖孽們突破至真曜完滿期巔峰，受靈氣限制，無法再突破更高境界的他們，就齊聚在如今凡塵級大陸的中心——歸凡大陸。

在歸凡大陸極北域，有一條通往蒼穹，如天高的雲梯路，名作歷塵路；邁上歷塵路，走到路的盡頭，便會到達淡炎世界的極北處，進入歷塵級大陸！

不過此路有十萬雲梯，起點與終點的垂直距離有九百里！不要小瞧這九百里，隨著高度的增長，大氣氣壓會以恐怖式速度暴漲，空氣也會越來越稀薄。哪怕是真曜完滿期巔峰強者，若沒有極其深厚的靈力與極高的靈力調和性，不到萬步，就有可能因靈力調和不當，氣絕於雲梯上！還不算之後每隔一萬雲梯，就會有一次恐怖的天雷！

難度之高，非同尋常！

一群二十來歲的妖孽們集體踏上歷塵路，不到一日，起點處就一一放著他們的屍體，整個凡塵級大陸的人，都聽見一句久久回蕩在他們腦海中的話。

「實力未至者，死！」

或許是不甘，此後每隔一千年，都會有一批天賦妖孽的年輕一輩挑戰歷塵路；現實的殘酷，一次又一次毫無情面地打碎他們前進的慾望……

九千年後，絕望的凡塵級修行者們，選擇放棄追求更高的修行之旅；而那一批最為頂級的強者們，在有一天，對著漫無邊際的歷塵路發起天地之誓言，集凡塵級萬物之智慧，創造出一個新的境界，達到該境界，登上歷塵路，向歷塵級的萬物證明——他們不弱！

就這樣，他們在新境界摸索了整整五百年，但始終有一個問題困惑著他們！

在凡塵級，修行等級分別人凡、命體、鑄元、融凈、厭間、遮寂、畫宮、尋星、真曜九個境界。

融凈境為第一個分水嶺，吞納靈氣速度至少是十倍；畫宮境為第二個分水嶺，受到天地福澤，可以靈空飛行；尋星境可以踏立靈空，氣運極佳者可以領悟出撕裂靈空的本領，突破至該境界，還需要經歷天劫尋星天罰雷！

可真曜境呢？

突破之後，修行者們到底能夠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改變呢？

這一問題，似乎就這麼將他們擋在前往歷塵級大陸的門外，就在世人一籌莫展時，一位默默無名的學者站了出來，他的新境界理論驚動整個凡塵級大陸！

他在理論中總結出三個特殊的境界，被後人稱為凡塵三尊！

第一尊境，生曜尊！

第二尊境，滅曜尊！

第三尊境，天曜尊！

原來，真曜境的等級劃分不再是之前八個境界一般，遵循著初窺期、錘鍊期、完滿期；什麼是真？什麼是曜？

真，有真才有假，有假才有真，可為什麼偏偏是叫做真曜境，而不是假曜境呢？

這位學者是這樣說道：「畫宮境前是真，畫宮境后是假。自畫宮境起，能受天地大道福澤，可所受到的福澤真的是一點靈空飛行、踏立靈空嗎？

我不這樣認為，先說畫宮境，什麼叫做畫宮？就字面意思，是畫出一間房屋？還是將自身化作一條橫線，畫出星辰？在我看來，畫出一間房屋在字面意思是真，一條橫線畫出星辰在境界方面是真，也就是說我們的畫宮境是真，可實力卻是假！如何才能做到真畫宮境呢？習命魂，使自己的命魂能夠達到一定的破壞程度，在此命名為『意魂』。

尋星境，也同樣如此解讀；字面意思借踏立靈空，去天際可以摘取一粒星辰；實際意為在此天地之中，找到甚至悟出一個道蘊！前者為字面意思之真，後者才為境界之真！

至於真曜境，日、月、星三者方為曜，三者本是真，何來假一說？在我查找數萬本古書籍之後，才推測出，境界是真，實力卻是假！而後，我將真曜境分為日曜、月曜、星曜三個境界，可卻發現又有兩點不符合邏輯，既然三者都為真，為何要分在真曜境以內呢？日、月、星皆不屬於淡炎世界這天地之物，為何要成為修行者要遵循世界外的物的修行法則呢？

故，以凡塵級大陸的修行者為主的前提下，將真曜境劃分為三大尊境！

將自身化為自己命體內的小世界，締造日、月、星三者，為生曜尊！命魂可體魂分離，命體滅，魂若在，可重塑命體，此乃逆天之修，在此命名為『離魂』。

一拳之力，可碎一方天地；一瞬之息，可行至千里；一打坐靜修，可堪域級靈氣；一人為國，此乃滅國之威，為滅曜尊！

與天同體，無需打坐靜修，靈力為天，靈氣排斥；借天勢殺萬物於無形之中，撕裂靈空，任游天地！擁有血液靈脈，道蘊至境化道，此乃與天同修，方為天曜尊！

若修鍊此三大尊境，需要達到真畫宮境、真尋星境后，突破至真曜完滿期巔峰，體魂分離，遁入腦海，方可突破至生曜尊！每一尊境又分日境、月境、星境。」

自此以後，凡塵級大陸引來了質的改變！

沒過多久，歷塵路上，走下數十位年輕人，他們整頓了凡塵級所有劍、武、文、化丹、百葯、煉器、修魂等宗門，並一一創建了如今的各大宗門，後來世人才知他們來自歷塵級大陸，並且是其所在宗門親傳弟子，不過他們下來是幫助凡塵級大陸走向一個盛世時代，但他們同樣也要完成兩個要求中的一個，方能回去。

一：在命年二十五以前突破至天曜尊星境！方可帶自己後人回曆塵級大陸！

二：打敗一位凡塵級大陸本土的天曜尊星境，可將其與自己後人一同帶回曆塵級大陸！

近五十萬年過去，凡塵級大陸修行者無一人達到此境界！

命年二十五的天曜尊，太難太難，簡直可以說是痴人說夢！

可，道洲的出現，讓歷塵級的他們，多了一線生機，多了回家的機會！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道洲先前承認自己是天曜尊，那就代表著不遠的未來，他將會受到凡塵級大陸中心——歸凡大陸，當初從歷塵級下來的年輕人們的後代，一次又一次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