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離開
陸瑾閻臉色寡淡，讓人看不出他下一秒情緒的變化。
他的心也是震撼不已，陪伴管教自己長大，小時候視為人生偶像的巨人，如今竟也有蒼老的一天。
「醫生，你確定嗎？」
良久，洛曦韞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控制自己不哭出來。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同樣的答案，洛曦韞心中最後一點火苗被撲滅了，她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無力的扶著一旁的椅子。
面臨許多生離死別的醫生看見洛曦韞悲慟的神色，也不禁嘆息。
醫療技術是有限的，能做的他們已經做了，醫生無奈的搖搖頭。
陸瑾閻周身散發著可怕的氣息，如同來自地獄的撒旦。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陸瑾閻面無表情的挪動了身子，長腿一跨徑直離開。
洛曦韞如破敗地娃娃，無力的靠著沙發上，悲傷的情緒縈繞在身邊。
良久，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既然只有最後一點時間，那麼她應該做的就是讓陸建國開心。
「謝謝醫生。」
洛曦韞對著醫生禮貌的鞠了一躬，將眼角的淚水擦去，去病房看望陸建國。
之後，陸建國就呆在醫院，以防萬一。
洛曦韞的生活也變成了三點一線，醫院，公司。家。
她看著陸建國越來越瘦削的身體，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可是看到她還是會和掙扎著要從病床上面起來，拉過她的手對她噓寒問暖。
洛曦韞看到陸建國的生命在流逝，她只能無聲的將心頭的悲傷壓下去。
與此同時，她也在計劃著另外一件事情。
陸建國的離開對於她來說，意味著她可以離開這個牢籠的婚姻。
夜裡，房間裡面鋪滿各種租房信息的報紙，洛曦韞素臉朝天，架著眼鏡，一個一個挑選上面的房子。
既然要離開，那就趁早，她心下決議。
「你好，我在上面看到你的出租信息，我想要去看看房子，你看你明天有空嗎？」
洛曦韞撥通一家出租電話，這裡環境不錯，距離公司也很近。
兩個人一拍即合，第二天下午洛曦韞看了一會兒，和房東商量了一些細節，覺得非常滿意，便打算租下來。
只是，她在離開之前要和陸瑾閻說一聲。
洛曦韞在客廳特意等待著陸瑾閻下班回家。
「咔噠。」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傳來的異動，洛曦韞從沙發上面跳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陸瑾閻蹙眉看著穿著小熊睡衣的洛曦韞，眸中滑過一絲訝異。
「談件事？」
「什麼？」
洛曦韞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不卑不亢的望著陸瑾閻，眸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這是她已經深思熟慮過的事情了。
「我想要搬出去。」
倏忽，陸瑾閻的瞳孔猛然一縮，他望向洛曦韞的眸子帶著一分異樣的情愫。
他們的開始不是由他決定，結束也不能任由洛曦韞說結束，這必須由他掌握。
睥睨眾生的陸瑾閻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操縱在手中的娃娃突然脫開了線……
「不可以。」
意料之外的拒絕，洛曦韞也沒有想到陸瑾閻居然會……
陸瑾閻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他也被自己過激的情緒給嚇到了，尷尬的扭過頭，手握成拳頭輕聲咳嗽。
「為什麼？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我就不在這裡礙你眼睛了。」
洛曦韞不明所以，心中已經堅定了這個想法，她純凈的臉上有著莫名的執著。
「爺爺不會允許。」
「爺爺已經住院了，我搬出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洛曦韞不以為意的別了別嘴巴，今天的陸瑾閻有些不太一樣……
「爺爺在，你就不要想走。」
陸瑾閻的聲線繃緊，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們婚前約定，爺爺離開我們就離婚。我覺得我早點走，對你我都好。」
洛曦韞的態度異常的堅決，眼眸中透露著篤定。
「那也等爺爺離開再說。」
倏忽，洛曦韞的眸色加重，此時的陸瑾閻彷彿無理取鬧的小朋友。
她上下打量一番陸瑾閻，將心下的異樣斂去，耐著性子繼續說道：「陸瑾閻，我覺得我們繼續維持這種表面關係也沒有意思。再說了，你也不在這裡，爺爺也不會信的。」
「那我每天按時回家。」
洛曦韞一怔，驚訝的抬起頭，她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會從陸瑾閻的嘴巴裡面說出來。
「其實你不用的，這樣沒必要。」
「我是為了爺爺，我希望爺爺在最後的時候能夠開心一點。」
一時之間，洛曦韞希望陸建國能夠在生命的最後開心圓滿，可是如果是為了陸建國留在這裡，她也不想妥協。
濃密的睫毛微垂，蓋住了她所有的想法，陸瑾閻放在褲兜裡面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望向她的眸子透露著一絲期待。
陸建國一直都是洛曦韞的羈絆，醫生的話不禁浮現在耳邊。
「陸先生地時日不多了。你們儘可能的讓他開心。」
他日漸頹敗的身體，眼神也不如往常一般炯炯有神。
洛曦韞難以忘記當陸建國聽到她有孩子的時候，興奮的手舞足蹈的模樣。
「我試試。」
聞言，陸瑾閻微微頷首，抬腳轉身離去。
第二天，天藝公司。
安寧了就好的夏綰心扭著腰肢，打扮的花枝招展出現在洛曦韞面前。
「你知道嗎？今天瑾閻打電話給我，要約我一起吃晚餐，而且我們還要……」
夏綰心曖昧的挑了挑眉，笑得前俯後仰，用指尖戳了戳洛曦韞地肩膀。
「男人總是這麼心急，我們就幾天不見，他就想我想的……」
語氣曖昧，令人不禁浮想聯翩，夏綰心儼然一副沉醉在愛情中的模樣。
洛曦韞不以為意，眉頭微蹙從夏綰心的屁股底下抽出被壓出了褶皺的紙張。
「洛曦韞，你知道這種感覺嗎？瑾閻，他健壯的胸膛，溫柔的……」
話語越發的不受控制，洛曦韞扭頭淡漠的打量她一眼，悠悠然轉過身繼續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