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議合議戰暴秘密
那些曾幾何時和他們一起算計過蕭祁煜的人,當初的倒戈倒是成就了他們,真正是塞翁失馬。
蕭祁禎此刻即便是想要算計蕭祁煜也的確「心有餘而力不足」,當此非常時刻,蕭祁禎自顧不暇,遑論照顧到其餘人。
當初籠絡了慕容汐,不過看中了慕容汐舉世無雙之才能,如今眼見自己江河日下,隊伍已分崩離析,早已心力交瘁。有謀臣已開始商議如何善後,袞袞諸公中有一人起身,「君上,該除掉安全隱患啊,自古來有道是「紙包不住火」,倘慕容汐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內訌是免不得了。」
蕭祁禎邪惡的眼乜斜了一下那人,眸色一黯,「你這是什麼意思?」
「君上,」另一個席地而坐之人忽而上前,停止了身體后,他看上去很虎背熊腰,而此人也是蕭祁禎碩果僅存的最後幾個遺老遺少之一了,他的回答僅僅是一個動作,那是「操刀必割」的動作,比劃完畢,那人竟再一次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先下手為強,我和張大人一般的意思。」接著,旁邊附議之人更多了,原本蕭祁禎還不想除掉慕容汐,畢竟慕容汐聰明絕頂,一旦斬草除根,設若將來用到這麼個人卻去哪裡尋找?但此刻發覺勢成騎虎,已猶如箭在弦上,只能點點頭。
「好,今晚本王邀她去看月,我們徐徐圖之。」真是機關算盡。
而蕭祁禎做夢都想不到,慕容汐棋高一著,當慕容汐知蕭祁禎就是謀害蕭子鑫的兇手后,對蕭祁禎頓時恨之入骨,雖目前為止她依舊對他千依百順,但那也不過表面現象罷了。
此刻已經有人進入了慕容汐的屋子,那人將蕭祁禎全盤的計劃告訴了慕容汐,她一聽,雷霆震怒,「好個蕭祁禎,竟已經準備算計我了,此刻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已做好了安排。
夜幕降臨,蕭祁禎果過來約會慕容汐,慕容汐笑吟吟,兩人到外面去看月,到中庭,蕭祁禎道:「如今我們這隊伍里不少人倒想投降,你怎麼看?」
「投降?」慕容汐冷笑,「他們這群蝦兵蟹將投降自可安身立命,中京剛穩,需不少人共襄盛舉,但你我是什麼貨色?你多年來機關算盡險乎要了他的命,如今你以為你會和蕭子淼一般被看作座上賓?」
「實際上蕭子淼也是無計可施才投降的,他對他的好不過是一層遮羞布罷了,讓眾人看出皇族的禮賢下士,久而久之你就會明白,這「好」裡頭摻雜了不少況味,至於你我,何苦去湊熱鬧呢。」
實際上,投降一事蕭祁禎已考慮了許久,但連他自己也知這投降可並非是什麼合理的成熟的計劃,一旦投降面臨的是什麼?他果真會和蕭子淼一樣嗎?
他會放下一切的成見?一想到這裡,蕭祁禎膽戰心驚,看蕭祁禎不寒而慄,慕容汐又道:「我們還要負隅頑抗到底,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希望。」
「是。」蕭祁禎不置可否點點頭,慕容汐又道:「我最近聽了不少流言蜚語,此刻也急於求證呢,蕭祁禎。」慕容汐湊近蕭祁禎,她依舊在笑,但那笑靨卻汗雕鐫在面上一般,「你是殺了蕭子鑫,對嗎?」
問到這裡,慕容汐腦海中浮現出了服毒后痛楚的蕭子鑫的那張臉,漸次也看到了妹妹慕容水死於非命的記憶,為蕭子鑫,他們兩人已耗盡了畢生的熱情,如今蕭子鑫死了,她作為未亡人怎麼可能將此事一筆勾銷。
當初的椎心泣血,今日的煢煢孑立,當初的情投意合,如今的形影相弔。當初……她和他之間也有過美好的,難以磨滅的東西,儘管時光已悄然消逝,但那一份怦然心動依舊還綻放在心頭,好像一朵花,從最獰惡的泥土中破土而出。
好像一瓶酒,封存的時間長,這瓶酒反而是有了歷久彌香之味,一想到那些歷史、過往,她心如刀絞。
「我?」蕭祁禎朗然大笑,「那自然是空穴來風的了,我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弟弟?」
「你怎麼就不可能殺害自己的弟弟了?蕭祁禎,你不但能狠心絕情的殺了他,你還能算計我呢?」話說到這裡,蕭祁禎已不需隱瞞了。
他盯著她看了看,冷厲一笑,語聲涼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有的事將來你總會明白的,我們且等將來。」
「將來?」慕容汐冷笑,「我還有將來,你卻沒有將來了。」
「哦,是嗎?」蕭祁禎自認為一切已安排的天衣無縫,擊掌一聲,黑暗中果真出現了一群人,他立即閃開一點距離,「給我拿下。」那一聲令下,一群人已圍攏在了慕容汐身邊,但見慕容汐不動如山,依舊笑靨如花。
蕭祁禎也笑了,「我本準備留你,但奈何事已至此,我也不好留你了,抱歉的很,你我就到此為止吧。」蕭祁禎哪裡知道這群人裡頭有卧底,而絕大多數人都不肯投降,所以倒戈也是必然。
「將蕭祁禎抓起來,就地正法!」慕容汐下令,蕭祁禎忽而笑不出口了,他看到那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已靠近了自己,他失聲尖叫,「你們、你們不要命了嗎?你們這是做什麼?吃裡爬外的東西,當初是誰將你們從泥淖中抓出來的?」
「此一時彼一時也,蕭祁禎,我要殺了你為蕭子鑫報仇,還要殺了冷眼旁觀的季春璃和蕭祁煜。」蕭祁禎饒是武功高強,但對手如此之多,他單槍匹馬一人怎麼能和這麼一群人對壘,他和眾人打鬥起來,才不過幾個回合已被人抓住了。
幾個人押解了蕭祁禎到慕容汐身邊,慕容汐負手而立,她看著天邊的月,今晚之月明媚幾多,好像清輝一般籠罩在一切之上,在那心曠神怡的白光里,向來剛強果決的慕容汐卻瞬間淚流滿面。
「抱歉!」她從一侍衛手中將刀拿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了蕭祁禎,看慕容汐步步緊逼,如此不留情面,蕭祁禎憤怒的掙扎,「慕容汐,你不得好死,你竟要殺了本王嗎?」
「誰殺了他,那人都不得好死,我沒能保護好他,是我的錯,但我卻不會讓錯誤蔓延。」慕容汐靠近了蕭祁禎。
蕭祁禎恐懼,一把刀從天而降,蕭祁禎幾乎沒來得及,已死於非命,他那大好頭顱隕落在地上。
今晚好冷好冷,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白色的雪花上是一圈紅色的帶著弧度的鮮血,一紅一白交相輝映,一白一紅鮮艷奪目。
慕容汐看了看刀鋒,她的眼也猶如刀鋒一般沁涼,她嚎啕了一聲,「夫君啊」頓時昏厥了過去。
而在皇宮,蕭祁煜已靠近了春璃,春璃握著針線在做衣裳,儘管帝京尚宮局之人不計其數,儘管他們為春璃的孩子已做了不少的衣裳,但季春璃依舊不忘記自己一針一線為孩子做衣裳。
這是母愛,這是春璃真心實意的關懷,看春璃手中出現了一個刺繡的肚兜,蕭祁煜面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痕,「好看。」
「臣妾能給他的未必是最好的,但卻一定是最用心的。」春璃笑了笑,她有點疲倦,丟開了針線活,看向對面的蕭祁煜,他們在一起已六年了,從一開始的相互幫助,互相利用到現如今的互相依靠,時光可朕快到不可思議。
蕭祁煜認可的點點頭,手輕輕摁壓一下春璃的太陽穴。
「今日是特殊的日子,大家都記得,唯你忘記了。」蕭祁煜在提醒春璃想什麼,季春璃卻完全沒想到今日有什麼好特殊的,「和您在一起,每一天都很特殊,每一天都是不可複製的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