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絕念 第四章 受辱(求收藏)
「慘了!」這是林萬麟現在心裡唯一的想法,他倒是寧願這碗飯是落在自己的桌子上。
果然,孫仁義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不顧林萬麟還有些踉蹌的身形,孫仁義直接是一個飯碗朝著林萬麟丟去,只聽「咚!」的一聲,飯盒準確無誤的砸到了林萬麟的額頭之上,僅僅是一個瞬間,林萬麟的額頭上便紅腫了起來,林萬麟也開始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恍惚了起來,急忙伸手撐著旁邊的桌子,這樣才沒有倒下去。
不過,孫仁義明顯不準備如此輕鬆的就放過林萬麟,在丟出飯盒之後,他也很快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猛的一腳,重重的踢到了林萬麟的胸口之上。這一下,林萬麟再也堅持不住了,他的身體直接是倒飛了出去,在地上劃了一米之後,才停了下來。而還沒有等林萬麟回過神來的時候,孫仁義的第二腳,已經對著他的頭,踩了下去。即便林萬麟抬手抵擋,但奈何胳膊與大腿的力氣,簡直雲泥之別,更何況林萬麟現在的狀態,實在是算不上好。
周圍的人都有些害怕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誰也不敢去勸一聲,孫仁義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這時候如果貿然上去,甚至連他們也會受到波及,雖然他們有些同情林萬麟,但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旁觀。
一時間,整個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其他同學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唯有的,也不過是林萬麟的悶哼以及拳頭打在臉上的聲音。
「夠了!」這時候,在第一排的秦玉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出聲制止了起來,然後走到孫仁義面前說到:「孫仁義,你不學習就不要打擾其他的同學,是,你是有錢,但有錢就不代表著你能夠為所欲為,這裡是學校,你如果在這樣,我就告訴老師,讓學校給你記過處分!」
聽到了秦玉的這番話,雖然半點都沒有提及林萬麟,但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雪中送炭,他甚至有些想去捏一捏秦玉那因為生氣而有些發紅的臉蛋,雖然他現在的這一身不太體面。
有人歡喜有人愁,既然歡喜了林萬麟,那生氣的,自然就是孫仁義了,見到自己心愛的人這麼為別人說話,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呼來喝去的小弟,他的臉色比起之前,更加的陰沉起來。不過,秦玉當然是沒有注意到孫仁義臉色的變化,依舊臉紅紅的站在他面前,想要他放開躺在地上的林萬麟,倒是林萬麟,看著孫仁義陰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臉,他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
林萬麟不等孫仁義再度發作,立馬開始認錯起來:「孫哥,孫哥,你看著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一不小心腳底打滑了,這才掃了孫哥你的興緻,都是我」
孫仁義卻沒有理會他的認錯,一把扯著他的衣領說到:「林萬麟,來我問你......」
「孫哥,孫哥,都是我不好,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讓你說話了嗎?是不是我剛才的那一腳輕了?」還沒等林萬麟開始說出他已經想好的一番說辭,就被孫仁義打斷了。
看著孫仁義有些慍怒的臉色,林萬麟偏過頭,沉默了。他不是打不過孫仁義,雖然他有些瘦,但爆發力卻不弱,就算是兩個姓孫的也不夠他打,不過,他就是沒有還手。
看了秦玉一眼,然後孫仁義緊接著變轉頭對著林萬麟說到:「你自己大聲說,我剛才有沒有在欺負你!有沒有!」
林萬麟心裡無味陳雜,著分明就是讓他說給秦玉聽的,看著秦玉通紅的笑臉,林萬麟有些無力,他不想說,但卻不得不說。沉默了片刻,王戰輕聲說到:「這哪兒有,我這個當小弟的做錯了事,大哥要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嘛,再說了......」林萬麟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陡然停住了,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於是也就閉嘴了。
孫仁義聽了后,臉上的陰霾早已就是別他拋到九霄雲外了。然後一臉得意的對著秦玉說到:「小玉啊,你也都聽到了,他自己都說了這事情是他活該,為了這種下等人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夫妻情誼,這多不好啊。」孫仁義故意將夫妻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然後還做出了他自以為很帥的很有男人味的挑眉!
不過這一切,在秦玉的眼裡看來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立馬翻臉到:「小玉是你叫的?誰和你是夫妻!真是不要臉!」說完,他轉頭看向林萬麟,然後一字一句的說到:「我真的是看錯你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此時的秦玉,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小臉之上,極盡失望之色。而在得勝之後,孫仁義也高興得離開了,只留下林萬麟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回應秦玉的失望。若是在以前,他很大概率是嘻嘻哈哈的打兩個馬虎眼,事情便就這麼過去了,可現在卻不行,眼下的秦玉,顯然已經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是林萬麟從來所沒有見過的,林萬麟就這樣怔怔的看著秦玉逐漸遠去的背影,腦海之中也生出了無數種偽裝的方式,但最後卻是發現,在秦玉的面前,他永遠無法戴上他的面具,就這樣坦然的接受了秦玉的每一句話!
因為林萬麟他心裡清楚,他就是這麼的卑微,就是這麼的膽怯,看似對什麼的無所謂的他,其實心裡比誰的清楚,那些人對他好,那些人嘲笑他,他都默默的記在了心裡,但也僅僅是記在了心裡。為了能夠苟活,他小心翼翼的經營著周圍的一切,他不敢去和別人交朋友,更別說和女孩兒,雖然心裡每天都幻想著和秦玉的小小的接觸,但即便是秦玉來到他面前,他連伸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即便林萬麟都已經這樣了,但生命的長河似乎不太想安於平靜,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林萬麟明知道他們的心裡就是那麼的看不起自己,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小丑,就是一個狗腿子,但他每天卻不得不強打著笑容,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眼光,這麼些年來,他發現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只不過是讓自己笑著看起來更加自然一點。他每天所期盼的,也不過是每天夕陽向晚,倦鳥歸林的時候,孤兒院旁邊的公園裡走一走,在夜幕之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也只有在那時,他才能夠卸去身上的偽裝!
林萬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上去的,他只感覺秦玉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不斷地叮噹作響,震耳欲聾。就好像是他已故的父母在他耳邊的叮嚀,是那麼的遙遠,卻又是那麼的真切。
叫醒林萬麟的,是最後留在班上的值日生,林萬麟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開始拖地了,林萬麟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黃粱一夢,竟然夢了這麼久,於是也趕快收拾好書包離開了,再晚一會兒,恐怕最後一班車也要開走了。走了兩步,林萬麟才想起他的身上身無分文,於是不好意思的對著留下的值日生開口借了點錢。好在值日生是個女生,她有些同情林萬麟,在給了林萬麟零錢之後,也不打算讓他還了。林萬麟再三謝謝之後,終於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熟悉的校園,熟悉的路,熟悉的街角,熟悉的燈。
很快,林萬麟便上了車,讓他有些驚訝的是,今天,著一向以擁擠而著稱的公交車,竟然破天荒的空了不少的座位,林萬麟依舊是選擇了最後一排。
渝城的氣候就是那麼的奇怪,在中午的時候,你都會熱得恨不得將你的內褲都給脫掉,但一到清晨或是傍晚,總會有那麼幾縷不聽話得風,來撩撥你的頭髮,。此時得公交車裡,又響起了那首周傳雄的歌曲:「我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在寂寞陰暗長居住的巷弄。我聽見孤單,在隱忍的夜晚,是被愛刺痛啜泣著的胸膛。我是心門上了鎖的一扇窗,任寒風來來去去關不上......」
是啊,林萬麟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把鎖,被那扇來來去去的窗打了一遍又一遍......
渝城的初春,黑夜顯得格外的漫長,剛經歷了渝城的寒冬,那些花草樹木還沒有來得及盛開,林萬麟並沒有很快的回到孤兒院,而是走到了孤兒院的後山,眺望起天空來,因為他聽說了,今天晚上,有十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他有太多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