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胸手術
大醫院的白天通常伴隨著焦躁不安的病人，尤其是急診室。
例行查房后沒過一會的功夫，廣播里突然傳來緊急播音：「各位同事，北環路口發生嚴重車禍，重傷人員超過十人，請麻醉科主任和手術室護士長召回輪休人員，請各科主任立刻組織本科在崗醫護，準備投入急救和手術。」
所有實習醫生都被調去急診科，安如初作為這一屆里表現最好的實習生，被王大夫拉在身後一起搶救傷員。
醫院急診堆滿了處理過的沒處理過的病人，生命體征正常些的人都被轉移到了別處，在急診科里沒有貴賤，一切都以生命為重。
安如初忙前忙后，一會給病人按氣囊，一會又去給病人打點滴，緊急情況下還為停止呼吸的病人做了環夾膜切開術。
一個尖利的女聲突然劃破急診室里原本就焦灼的空氣，「你們一定要救救他，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安如初不經意抬了一下眼睛，那個她決不會忘的人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沈夢玲？她怎麼會在這！
沈夢玲站在一個輪床的前面，樣子狼狽，渾身上下有幾處擦傷，頭髮凌亂不堪，臉上應是精緻的妝容也變得不成樣子，她紅著眼睛，儘管狼狽卻仍然不減大小姐的氣勢。
「醫生人呢？我要找你們的新來的沈主任來救他，快點給他安排手術。」
正在給輪床上病人進行緊急處理的小護士開口說：「這裡是急診室，請家屬不要激動，安靜等候。」
「等候什麼，他的胸前還插著玻璃呢，你叫我怎麼冷靜，趕緊給我找到沈主任，馬上給他手術！」
安如初淡然的看著這樣的鬧劇，三年未見沈夢玲的大小姐脾氣依舊沒減半分。
安如初可沒更多的時間來鄙夷沈夢玲，她的手裡還有病人，她可不能因為其他因因素耽誤病人的治療。
沈主任穿著一身白大褂，戴著醫用口罩，腳下生風的來到的急診室。
安如初正在給一位病人打點滴，完全沒注意到那位沈主任已經從她的身後走過。
沈夢玲看到沈主任，激動地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沈主任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她輕輕推到了一旁，問一邊的護士：「急診CT出來了嗎？」
「出來了，在這。」小護士指了個方向。
沈主任看了一會兒后，對一旁的王大夫說：「玻璃插入胸腔至少三厘米，恐怕已經傷及心包和肺葉，需要進行開胸手術取出玻璃然後快速止血。」
王大夫點了點頭，「可他傷的太巧了，玻璃卡在兩根肋骨之間，才沒有照成致命的大出血。」
「安排手術吧，我親自做這場手術。」
王大夫心有疑惑但還是應下了，按理來說這場手術的技術含量不必由沈主任親自上台。
王大夫搖了搖頭刨除雜念，轉頭吩咐一個實習醫生說：「給這個病人安排手術。」
隨後跟著沈敬之往手術室走，路過安如初的身邊，看她剛處理好一個病人的傷口，就直接拉住她說：「安如初，有場手術你來跟台，也好跟著沈主任好好學習一下。」
安如初自覺是喜從天降，又抬頭看了一眼沈主任寬實的後背，總覺得莫名熟悉。
沈主任聽到安如初的名字后也愣了一下，只是腳下沒有任何停頓的意思。
進入手術室后，安如初才看見了手術台上躺著的人，竟然是她的前男友陸羽明。
那個曾帶給她惡夢的男人，那個在她最困難時候背叛她的男人。
怪不得沈夢玲會如初緊張，原來有生命危險的人是他。
手術布很快遮住了陸羽明的臉，只留下創傷部位，安如初盡量忘記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誰，專心做好醫師助手。
沈主任神情專註，取玻璃，止血鉗止血，對肺葉破裂的縫合，幾個小時的手術下來，他的雙腿綳直，認真的對待面前的生命。
安如初一直在旁邊給他遞手術工具，她並沒有太過注意沈主任的臉，她更加關注的是這場手術里她能學到的東西。
「擦汗。」
安如初用手術鉗架起紗布，在沈主任的額頭輕輕擦拭，動作溫柔細緻。
沈主任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突然更想多吩咐安如初干點別的。
「撓後背。」
安如初沒覺得奇怪，伸手在他的背後撓了兩下。
「上一點。」
安如初照作。
「左一點。」
……
安如初開始感覺這個沈主任就是在刻意針對她。
手術結束后，安如初主動承擔了去和病人家屬交代病情的工作，她神色自然的走出手術室。
沈夢玲雙眼赤紅著撲了上來，抓住安如初胸前的衣領，「我未婚夫怎麼樣？他怎麼樣了！」
「沈夢玲，你現在這樣可真狼狽。」安如初口罩下的嘴唇微微上挑。
熟悉的聲音穿過沈夢玲的耳膜，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你是安如初？」
沈夢玲的身形沒有安如初高挑，抬頭看著安如初的感覺讓她深感恥辱。
安如初推開沈夢玲，摘下自己的口罩，「沒錯就是我。」
「你怎麼會在裡面，你這個賤人又要來破壞我的幸福嗎？他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我們馬上就會結婚，你不會有機會了。」
「沈小姐說笑了，你還是先關心一下陸羽明的情況吧！」
安如初眯著眼睛，眼神中傳遞出危險的信號，接著說：「而且你哪來的信心，覺得我還看得上你的陸羽明。」
沈夢玲的臉一陣紅一陣黑，「安如初你別得意，羽明要是有什麼不好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可惜做手術的不是我，你想賴也賴不到我身上。我勸你最好照顧好你親愛的未婚夫，別讓他出什麼差池，還沒結婚就守活寡的消息要是傳出去，對你沈大小姐的名聲可不好。」
沈夢玲抬起一隻手作勢要揮出一巴掌，「你找打！」
安如初扣住沈夢玲的手腕，向後一推，「沈夢玲請你看清楚這裡是醫院，不是任你胡鬧的沈家，你給我放尊重點！」
沈夢玲瞪著安如初，無處發泄的怒火讓她的臉色更加難看。
不過是個賤人，怎麼敢這樣對她！
安如初繼續逼近，「還不去病房看看你的陸羽明？」
沈夢玲向後退了幾步，咬咬牙說：「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著向我道歉。」
安如初雙手環胸，對著沈夢玲的背影說：「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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