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四大營威名嚇破各國膽
這邊孟義剛被擒住,那頭譚禮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當告知了李志、夏侯進二人後,其面色平淡如水的說了一句,「對於文千來說,這或許才是能救他的唯一辦法。」
夏侯進不解,只知道譚禮背信棄義,怒斥道,「原來一切早就是你計劃好了的!你這個無恥腐儒!!」說完,便欲拔劍相向。
李志見狀不秒,趕緊伸手按住,「不可無禮!且先聽聽他是如何解釋的!」
夏侯進面色紅漲,怒氣洶洶地盯著譚禮。
譚禮卻有些眼神閃躲,趕忙避開他的目光。解釋道,「文千無論是留在這裡、還是搬來救兵,都難逃一死!所以我才故意泄露他的行蹤報於周寧大人,這樣或許才能救他的性命!」
「去你的狗屁胡話吧!」夏侯進壓根就不信,怒斥道,「如若不來救兵,請問代郡如何可守?」
李志也道,「是啊,如今士氣衰微,我等坐守孤城,整個代郡早已是朝不保夕……」
「諸位儘管放心,老朽雖然愚鈍不才,卻早有了應對之策!」
譚禮篤定的神色反令二人為之困惑,李志當先質疑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有什麼比孟義前去搬救兵更完善的計策?」
「一切如舊,明日一早老朽便去營中斡旋拖延。」譚禮輕嘆一口氣,「我已飛信密報許奉——孟義被擒,不日內將被處死的消息。他看到了信,必然會不顧一切的發兵來援!」
這話一出,驚詫地李志、夏侯進二人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同是韓昱南大營帳下的譚禮,竟也會使出如此令人不齒的詭計。
二人面面相覷,眼神對視了許久之後方才善罷甘休。
翌日大早,譚禮便孤身一人來到了林尚大營。
剛入帳中,便見林尚身著重甲端坐在帥案前,看也不看自己,反衝著帳下的孫和笑問道,「和路兄啊,這來的是個什麼人?」話語間滿是譏笑嘲弄之意。
孫和也不正眼看譚禮,回笑道,「或當是個怕死忘義之徒吧?」
說完,便聽帳中眾人大笑起著哄。
譚禮面色雖有不悅,卻也不敢表露。昂首挺胸拱起手,高亮著嗓音不卑不亢地自報起家門,「南大營軍中主簿譚禮,特來拜見各位將軍們!」
譚禮這邊剛報完家門,那邊起鬨聲更加的沸騰起來,魏寧反問道,「南大營?你們南大營竟然還存活著呢?」
「呵~」譚禮反唇相譏道,「將軍難道忘了前些日子是敗在何人手中的嗎?」
「你……」
不等魏寧怒斥,便又聽得孫和等人的嬉笑聲愈發的肆無忌憚。
「夠了,」林尚強忍住笑意,示意眾人停止胡鬧,轉而上下打量了番譚禮,「你既是個南營主簿,此番前來可是奉了韓昱的將令或者你家陛下的聖旨?」
譚禮毫不隱瞞,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這一下子,林尚的帳中徹底炸開了鍋。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乾癟老頭瘋了,還是在當他們自己是個傻子。
陳昂拍案而起,指著譚禮怒斥道,「你一個小小的軍中主簿,在沒有得到任何指派的情況下,也敢孤身前來!都當我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將軍們是小兒傻子不成嗎!」
「是啊!」田圖也跟著起身怒斥,「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分明就是來故意戲弄我們的!」
「那就別跟他廢話了!」孫和難得一次跟他們二人站在一條戰線上,對林尚請示道,「直接拉出去斬了算了!」
林尚沒有當即表態,只是靜靜地望著神情淡然的譚禮,「你也聽到了,這莫名其妙的下了黃泉后可別怪我們!」
譚禮聽罷,突然仰面狂笑。
帳內眾人見此,紛紛側目望來,陳昂更是直接怒罵道,「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個鳥?」
「我笑爾等死到臨頭竟還渾然不知!」譚禮高亢的聲音惹得眾人喊罵聲不斷。
一直憋屈了許久的陳昂,將這麼多天以來積壓的所有怨氣一股腦兒全都要發泄在譚禮身上。
當即拔出配劍便要砍來,幸虧林尚厲聲斥退,方才阻止了一場殺戮。陳昂不敢違背,遂轉而余怒未消的沖譚禮怒目而視。
「你且說說看,我等十餘萬大軍怎麼個死法!」林尚語調平緩,卻目光聚起殺意,冷笑道,「若說的無法令人信服,那就別怪本帥不管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了……當然,你也並不是什麼來使!」
譚禮從容淡定,「敢問爾等一句,是否真的以為能夠如此順利的攻入代郡,徹底滅我大徐?」
陳昂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天花亂墜、玉皇大帝出來,等了半天竟是這個。不禁冷嘲道,「你們如今既無援軍、城中守備又死傷殆盡。現在更被我軍團團圍住,插翅難飛。而你們的那個小皇帝此刻就在城中,只要我們隨時一聲令下,代郡便唾手可得!等攻入城中擒住了你們的小皇帝,你們大徐豈不就是塊任憑我們宰割的魚肉?」
譚禮對此一笑視之,「誰說我大徐沒有援軍的?」
陳昂差點沒笑出聲,「援軍?不遠之外的許奉兩萬軍馬嗎?都已經這麼多天了,絲毫不見他有要來回援的舉動!而且就算他真的能來,那也只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找死!」
譚禮不再看他,轉而將視線移至帳上的林尚,二人四目相對,大有劍拔弩張之勢,「我大徐泱泱大國,難不成就只有南大營這一支孤軍不成嗎!」
「怎麼?」林尚微微一笑,試探性地問道,「莫不成是四大營將要齊聚於此嗎!」
一聽到四大營將要齊聚,帳內眾將紛紛瞠目結舌,霎那間便鴉雀無聲,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然而譚禮卻努力地想要在林尚臉上找出一絲惶恐緊張的情緒,可具是徒勞。
心中不禁一怔,暗自思忖道,「難不成他早有防備?」
面上依舊強裝鎮定,冷冷道,「將軍難不成以為可跟四大營相抗衡?」
「所以,你今日孤身犯險而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林尚饒有興緻的反問道。
見他終於引到了正題,譚禮順勢接茬道,「將軍既然心裡知道四大營的可怕,何必自不量力的以卵擊石,從而讓在座的各位一起招致亡國滅頂之災呢?」
「閣下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就此退軍嗎?」田圖雖然不知道四大營究竟有多可怕,但一個韓孝之便差點就讓越國亡了國,如今四個全來那還了得?
遂,趕忙轉變了態度,略帶和氣的試探道,「仗都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我們撤了軍那還不是一死?」
「那倒不至於……」陳昂也轉變了態度,深吸一口氣,「如果他們四大營真的一起來此,無論是軍錢糧草還是他徐國的邊陲守備任務,都必然註定是打不了持久戰……所以只要我們能夠就此撤軍,便可安然無恙吧……」
帳內眾將早就被四大營的名號嚇得心驚肉跳,紛紛低頭不語,開始做著各自的盤算。
唯有林尚面不改色心不跳,淡然笑道,「如果我們不撤呢?」
譚禮渾身一顫,千算萬算如何也算不出林尚竟有如此玉石俱焚的決心,當即有些語塞。來不及多想,便道,「那將軍就是再拿各國的社稷存亡以及將士們的性命在當兒戲!」
就在眾人將目光紛紛投向林尚的時候,忽然見他仰頭狂笑起來,「你這個主簿不愧是韓孝之帳下的主簿,還真有幾分他洞察人事的樣子!可惜啊可惜,你只學到了區區皮毛就敢前來找死!」
譚禮心裡登時慌了神,亂了分寸間脫口便問道,「將軍此話何意?」
林尚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譚禮,「我雖未跟那三營交過手,可卻了解你們南營的韓孝之!以他的秉性和風格,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決不會放過到嘴的肥肉的!他既然都如此了,那與他齊名地那三營主帥理當也該如此!所以如今無非兩種情況——其一:根本就沒有什麼四大營齊聚的說法;其二便是:就算四大營齊聚,那兵力也是薄弱的很,根本不足以與我大軍相抗衡!」
說到這裡,林尚咧嘴一笑,頗為得意的接著道,「所以,無論是這哪一種都是你這腐儒今日貿然前來想要騙我軍退兵的鬼話!」
經過林尚這一通分析,眾將方才緩過神來,紛紛指著譚禮破口大罵,更有惱羞成怒者直接請示林尚要殺了譚禮。
林尚擺了擺手,對譚禮嗤笑道,「本帥敬佩你的膽量,今日姑且放你回去!順便給你家的小皇帝帶句話——出城投降,可保他的命!」
說完,便讓士卒亂棍打出以示羞辱。
待到譚禮走後,孫和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四大營難得齊聚於此,我等何不趁此將他們一舉殲滅?如此,不正是我等揚名立萬、名垂青史的天賜良機?而且更能讓我們各國就此威震中原!聽懂請鼓掌!」
陳昂、田圖被孫和這提議說的是熱血沸騰,一想到能夠就此揚名立萬,越國更能就此威震中原,早就顧不上此前簽署的喪權辱國的條約一事,紛紛表示舉雙手同意。
唯有此前被譚禮羞辱地沉默不語的魏寧卻對此持不同意見,「按照公和兄的分析,自然是天賜良機……可萬一這是徐國故意引誘我等進攻的圈套呢?」
對於魏寧的想法,林尚也表示了擔憂,緊皺起眉頭道,「那腐儒如此破綻百出的伎倆卻有幾分詭計之處……」
說著,又重新撫摸起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