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見那男子走到了桌子前,將九連環放在桌子上,用一塊紅布蓋上,將手心對著群眾,給路人看,手心正常並無異常。只見那人將手聚在嘴前,哈了一口氣,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那個斟了七分茶的杯子震了震,有些許茶水撒了出來。片刻過後,男子拿起紅布,一隻手將九連環拿起,桌子上還剩下一個鐵環,男子讓眾人數了數九連環,確實少了一個。霎時間,叫好聲不斷。
那個男子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木盒子,他拿起木盒子向群主走去,讓群眾確認這盒子是空的。群眾確認過後,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男子蓋上盒子的蓋子,搖了搖盒子,再打開盒子,忽的一對鴿子非了出來,越過上面掛的燈籠,飛走了,接著又是一陣叫好。
林鈺和林昭鬆了手,只顧著鼓掌叫好,殊不知身後一對大手,悄悄地將宋玉芝抱走了。宋玉芝剛想哭鬧引起群眾注意,那人就拿出一個帕子,捂住宋玉芝的嘴鼻。瞬間,一陣馨香撲來,直衝口鼻。不過一眨眼,宋玉芝便在那人的懷裡睡迷糊了。
待她在醒來,也不知是在何地,只是在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里,原先的衣裳也被換了,換成了粗布衣裳。微弱的光從小窗戶里找了進來,屋子有些臟,抬頭看那些光時,有細小的塵埃在跳動,就好像人世間那些不經意的起起伏伏。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些聲音,有個渾厚的男聲傳來:「把她賣了?不好吧?魏姨娘是要我們殺了她,不留活口。」
「說你是獃子,你還真就是個獃子。我們到底殺了沒殺,魏姨娘又不知道。而且魏姨娘本身給的銀子也不多,也揮霍不了多久,倒不如將這小丫頭賣給戲班子,那個戲班子走南闖北的,經常出入各國,量他們也找不著。」這個聲音較上一個尖一些。
「倒是,出了燕國,這丫頭也難找。」
說著,門被打開了,一束強光設了進來,讓宋玉芝有些睜不開眼。走過來一個胖子和瘦子,看上去年齡四十齣頭。那瘦子皮膚有些蠟黃,鬍子有些發灰。那胖子膘肥體壯,皮膚被曬得黑黢黢的,看起來也有些力氣。那胖子直接抱起宋玉芝就走,瘦子怕宋玉芝哭鬧,拿著那帕子捂著宋玉芝,就一小會兒,宋玉芝就睡著了。
再一次醒來,是在一張床上,門敞開著,院子里有些人在練功,有在練嗓子的,有在學習動作的,樂聲也不斷,二胡聲、嗩吶聲、鼓聲在院里橫飛。
門外一個四十齣頭的男子坐在長板凳上,翹著腿,閃著潑墨的摺扇,扇子上的墨是隨意撒上去的,多了幾分洒脫。
宋玉芝醒來,頭有些昏,下床時還有些搖搖晃晃的,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些聲響,引起了那個男子的注意。
那男子扇著扇子走了過來,扶起了宋玉芝,左右打量著宋玉芝,思量了一下說道:「你這孩子也還標緻,十三四歲的時候肯定出落成美人。杜牧有詩云:『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你且叫裊裊吧。」
後來才知道,這男子是徐家班的班主徐桓卿,人送外號徐萬金,也就是什麼都會些,生旦凈丑都能上,那些表演樂器也都會些。
沒過兩日,徐家班便離開了燕國,到梁國去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