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回到尕哪斯湖
涵洞恢復漆黑,令德格馬等人疑惑不解:「唉,不會是我們幾個期盼安德魯所致,因此而產生幻覺吧!明晃晃的燈光,怎麼說
不見,就不見了,難道,涵洞還有其它什麼秘密?」
「對呀!燈光看上去很明顯就是咱們巴西卡人夜行的手電筒光。看著向我們這裡走來,怎麼突然間熄滅了呢?莫非,是安德魯
帶人來,以防萬一被紅毛野人發現,故意將其熄滅。」德格馬猜測著。
「我看也是。剛才燈光應該是直奔我們而來,有可能是因為安德魯怕驚動紅毛野人,所以,在接近目標時,將燈光熄滅。然後
輕手輕腳朝這邊摸過來,至少,安德魯不知道我們幾個今晚被綁在這裡。甚至,他還能猜測,我們這一會正在和紅毛野人睡在一
起呢!」說話間,他們仨聽到嗤嗤嗤的腳步聲。
緊接著,他們仨看到很多人,用手捂住手電筒。微弱的紅隱隱的燈光,逐漸在洞內四處掃射。「安德魯,是你嗎?我們仨在這
里。」不知道是誰,在黑暗中小聲問道。
正在帶人朝紅毛野人洞口摸去的安德魯,聽到有人叫他,嚇了一跳。愣神一會,他立刻喜出望外:「對,我是安德魯,你們在
哪裡。」於是,他遁聲而去。
德格馬三人朝著他這邊走過來,而安德魯也逐漸靠近他們。終於,四個人見面了。「啊喲,可把你盼回來了!再不來帶我們,
都估計你已經被野獸吞噬了,我們也絕望透頂。」
「快,別說話,驚動紅毛野人,我們大家一個也走不了。走,往涵洞走。」德格馬提醒安德魯說。可安德魯還是不想離開,他
環顧熟悉的洞內,用記憶朝著關押靳藎她們山洞走過去。德格馬見狀,急忙拉住他:「回來,靳藎她們已經被紅毛野人放出來,
進入我們原先住的山洞。這不是因為你逃跑,紅毛野人便將她們放出來,反倒將我們仨人綁在這裡。你現在去搭救她們,驚醒紅
毛野人,大傢伙就走不出去了。」德格馬拉住安德魯,指揮所有人往涵洞深處走。
一行人走出涵洞大約兩公里,這才打開手電筒。這裡,正是第一個岔道口。左邊,是去尕哪斯湖的地方。因為,那邊涵洞有點
水。當然,安德魯和德格馬等人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哪裡就是通往尕哪斯湖的地方。其實,平時流向野狼谷山洞的井水,正是從
左邊的尕哪斯湖,流淌過去。而右邊帶有魚腥味的涵洞,正是來自於衣缽朵拉他們家的水庫。魚腥味,來自衣缽朵拉他們家湖邊
長的魚腥草所致。
說來也怪,魚腥草還只有衣缽朵拉他們家的後山湖邊到處都是。而在巴西卡,你真的找不到像衣缽朵拉他們家後山的遍地魚腥
草。其實,從衣缽朵拉他們家的洞口進入。到野狼谷山洞也不過區區五公里,步行也就一兩個小時。這不,在安德魯帶著德格馬
他們仨走出衣缽朵拉他們家洞口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安德魯也沒想到,他第一次從洞內逃出來是多麼的艱難。走走停停,累得不行,自己還靠近石頭躺下睡一覺。感覺這山洞越走
越長,永遠無盡頭。可今晚當他回頭走出去的時候,邊走邊玩。嫂子親戚家的人,不停地問這問那。感覺一個時辰,便到了野狼
谷山洞中心。接到德格馬他們,由於興奮,走路也特別順暢。腳下生風,快步如飛。
「好了!現在是巴西卡夜晚。這裡是衣缽朵拉他們家,我們還是不要讓衣缽朵拉知道這件事。大家迅速離開這裡,回到我們家
再做商量。」安德魯看著德格馬他們仨興奮不已,急忙阻止。於是,所有人上了外邊停靠的馬車,一齊往安德魯他們家駛去。
巴西卡的夜,還是那麼涼颼颼的。即使現在處於夏季,夜晚依然涼氣逼人。常年住在洞里的德格馬他們仨,由於洞里常溫在二
十多度。來到巴西卡夜晚,溫度下降只有十幾度,因此而三個人直打寒顫。安德魯見此情景,急忙帶頭將自己外套脫下來,提給
德格馬:「拿著,穿起來!外邊涼,小心感冒。」
嫂子的親戚們見狀,也相繼模仿。德格馬他們仨,因此才感覺暖和許多。望著巴西卡的夜晚小鎮,馬車走在大街上,三個人仿
佛進入另一個世界。「安德魯,你帶我們是去哪啊?」德格馬望著陌生的環境,不僅要問。十多年山洞生活,使她們與世隔絕。
而這十多年巴西卡的建設,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大街上,樹木成行。電線杆一排排、一行行伸向遠方。琳琅滿目的店面,五花八
門的街市。目不暇接的廣告牌,五顏六色的景觀燈,看得三人眼花繚亂。
「嗨,我帶你們去我家裡啊!難道,還怕我將你們賣掉不成。」安德魯畢竟早出來幾天,對大街上的一切,似乎並不感興趣。
因為,他心裡這一會裝著的是,家裡金銀珠寶。想到這,他心裡咯噔一下:啊喲,我不能讓他們仨知道我們家的秘密。還是不能
帶他們回家,儘快將他們仨送至各自家中。
「啊喲,巴西卡變得如此漂亮,尚若我們仨在呆在山洞裡數年,回來肯定找不著家裡。」德格馬左右搖擺著腦袋,坐在馬車上
遙望著大街上兩邊風景,不無感慨的說。
「嘿,甭說再等上個十年八年,現在是我帶著你。如果讓你們仨大白天找出回家的路,我敢肯定的對你們三說:想找到你們仨
的家,不問人,肯定找不到,我現在就送你們回家。只是家人認不得你們,那可不怪我。」安德魯順水推舟,將原先準備帶他們
先回自己的家,自然而然改變成送三人回到自己家中。見三人沒有異議,安德魯心裡總算放下心來。
在將德格馬等人帶出洞口的一瞬間,安德魯心情如釋重負。他深深地吸兩口氣,心裡想:我總算什麼人也不虧欠了。德格馬他
們掩護我逃出紅毛野人魔掌,我又將他們仨救回來,總算大家兩不相欠。現在,他心裡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家裡的金銀珠寶。他在
發愁啊:我怎麼去將這些金銀珠寶變成現金,分給所有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夜長夢多,萬一他們等不及將這件事捅出去,被官員
收走,自己什麼不但落不到,最後還不得不落下個私吞公有財產的罵名。
這一會,安德魯真的忘記還在洞里的靳藎他們四個人。可能,另外的三個巴西卡男人,對土衛六移民並不怎麼重視。情理之中
,巴西卡四個男人,如果對土衛六移民的靳藎、酈蒞、稂莠斕她們有情有義,這一會,應該想方設法去救出才是。遺憾的是:安
德魯這一會心裡裝著金銀珠寶。而另外三個人,側看著滿大街風景如畫,樂不可支。沉浸在逃出紅毛野人控制的快樂中,誰還顧
不上繼續被紅毛野人扣押的、曾經和她們相依為命的土衛六女人。
只山望著那山高,或許是地球人的共性。忘恩負義,地球人層出不窮。和她們生下孩子的土衛六女人們,此時此刻正在遭受紅
毛野人的踐踏。而土衛六移民的女人們,也從來不指望巴西卡男人會去營救她們。在靳藎她們心目中:巴西卡男人,靠著她們來
生存。因為,沒有土衛六女人,她們將斷子絕孫。往日巴西卡男人對她們如上供一般,生了個孩子,便逐漸對她們冷淡。所有這
些,作為土衛六地球移民的女人們,深有感觸。
然而,她們不了解地球人是個什麼出息。在她們認為,或許,地球人就是這樣的秉性。和她們土衛六移民在土衛六上的情感一
樣,分分鐘的戀愛,分分鐘的結合,又分分鐘的離開,誰也不欠誰。因此,靳藎她們對巴西卡男人,沒有任何要求。也不知道什
么事爭風吃醋。因為,土衛六上的外星人,沒有這方面概念。今天和你在一起過一天,明天再和其他人過一天,那是土衛六男人
女人的自由。因此,在土衛六,不存在結婚離婚。
大街上,看上誰,誰願意,你就帶她回家。你們倆願意相處多久就多久,沒有任何壓縮。處不來,誰都可以選擇離開。說也沒
有權利強迫誰和你一起生活,否則,不能稱之為自由。巴西卡的安德魯他們,對土衛六女人的行為,靳藎她們習以為常,見怪不
怪。而以地球人的道德標準來衡量,那就是對女人們的不負責任。找不到老婆,就拚命對人家好。等有了個孩子,就肆無忌憚地
踐踏感情。現在,靳藎她們還繼續置身在危險之中,而他們四個人,樂以忘憂。全然不顧女人們的死活,特別是安德魯,心裡寧
願裝著金銀珠寶。也未曾想過救出曾經為自己生下小外星人的老婆,唉!這人啦,還真特么的不是狗東西。
難怪,現在很多人寧願養狗,而不去救人。他們的理由很簡單:狗比人忠誠。因為狗要求不高,給吃的就行。只要主人不餓死
它,它就得為主人看家守舍。時不時,還成為主人出氣筒。看到大街上的流浪狗,有人憤憤不平,建議收養。而滿大街的痴傻乞
討人員,卻無人問津。或許,是人類開啟了自生自滅的模式。因為,人類開始討厭自己以外的人類。自私自利之心,恨不得地球
人所有財富,都歸其一人所有。
或許,是因為心術不正,而遭遇報應;或許,真滴是因為接觸德格馬等三人,樂以忘憂。前方,就是火車岔道,馬車必須從鐵
軌上穿過。那是因為,德格馬他們仨的家,就在鐵軌的對面。而這一會的岔道口兩邊,只有紅綠燈閃爍。因為夜晚,沒有人工值
班。巴西卡地區人煙稀少,空曠無人區,到處都是。幸虧這一會因為北極冰雪融化,島國被淹。沿海地區,紛紛移民西部山區。
巴西卡人口幾乎增長三四倍,即使這樣,也替補不了野狼谷的原始、曠野!
而就在安德魯坐著送回德格馬等人,自己就可以回家打開木箱,查看統計金銀珠寶數量美夢的同時。由於興奮,他忘乎所以。
諸不知,一場天災人禍,已經悄悄地向他們走來。加之車上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紅燈提示。在和德格馬等人的交談中,笑
聲囔囔,掩蓋紅燈提示的火車已經來臨。可以說是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卻忽視了一場災禍,正在像馬車上的所有人靠近。
就在馬車三匹馬走過鐵軌,而板車上的人,正處在鐵軌上的一剎那「嗚嗚嗚」一輛貨車風馳電摯般路過。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
,只聽得耳邊響起「嘭」的一聲,馬車四分五裂。車上人,向四面八方飛出去。甚至還有人被頂在貨車頭上,慘狀令人望而生畏
。倒是三匹馬,雖然被韁繩拽到,卻依然活得好好。
結果,馬車上的人,一個活的也沒有。包括德格馬、安德魯,以及安德魯嫂子他們家親戚,一個不剩,全部報銷。聞到噩耗的
哥哥嫂子,前往殯儀館。看著除了他們倆以外的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的傷命,嫂子渾身上下直打寒顫「我的天啦!莫非,小叔
子不應該去接回德格馬等人。難道,是因為救回德格馬等人,他冒犯野狼穀神山上的神靈。難怪,巴西卡地區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野狼谷這座神獸山。看來,傳說,並非都是迷信。登山隊員被埋,於小叔子救人於野狼谷,不正是證明神獸山是接近不得的嗎?
他爹,小叔子的這些寶物,我看,我們最好不動。因為,已經有了預兆。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除了我們倆活著,其餘人都死
了。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嗎?小叔子雖然得到價值連城的寶物,可人卻沒了。現在,這些東西在我們倆手上。我
們只能當它不存在,否則不然......」嫂子不想往下說。
倒是哥哥點點頭:「嗯,好像有怎麼回事。我們不貪,也不指望它給我們帶來什麼,心無所求,無欲側鋼。所以,不動它,便
是安然無恙。身外之物,不屬於我們堅決不貪,人於心無愧,災難就沒有機會,就照你說的去做。只是可惜這麼多人了,眨眼間
一命嗚呼。唉,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其實,人真的笨啦!就說我兄弟安德魯吧,你說你得罪神靈幹什麼。勞精費神
,結果把自己命都搭上。假如沒有這一出,和人家魚頭人好好過日子,有多不好。唉......」
山洞裡,紅毛野人發現了德格馬三人逃跑,他們以同樣的方式,像找安德魯那樣的,全員出動去找。當然,這一次,他們將靳
藎她們用藤蔓牽著,和他們一起去找。結果,他們順著尕哪斯湖方向,一路狂奔,直至來到尕哪斯湖,也沒追著德格馬三人。紅
毛野人憤怒了,他們只有拖出靳藎她們幾個,一個個將其拋入尕哪斯湖。滿以為,以此懲罰土衛六人的紅毛野人,他們哪裡知道
,水能提供土衛六人的能量。而尕哪斯湖正是,靳藎他們來地球的第一個地球移民基地。因為,尕哪斯湖湖底,至今還停留著他
們的飛碟。
儘管,她們幾個人的手,都被紅毛野人用藤蔓纏住。但如魚得水的土衛六人,在看到尕哪斯湖的那一刻,生的希望油然而生。
特別是歆臣築於粘琮銘兩個人,進入尕哪斯湖,直奔湖底的飛碟游去。而試圖在水裡淹死他們的紅毛野人,這一會已經無法控制
他們了。對著尕哪斯湖,紅毛野人只能妄自興嘆。因為,在水中,他們根本不是土衛六人的對手。比起土衛六地球移民,紅毛野
人的生理狀況,側更加接近於地球人。因為,他們不具備土衛六人的水路兩棲動物的生理需求。怎麼能和靳藎她們,在尕哪斯湖
去抗爭呢,簡直是痴人說夢。
靳藎她們緊隨其後,一個個進入湖底飛碟艙。「快,歆臣築幫我解開藤蔓。這該死的紅毛野人,害了我們十多年,還不想放過
我們。頭,你說要不要弄死她們。」靳藎,剛被解開藤蔓,便想離開飛碟艙,露出水面,去和紅毛野人決一雌雄。她對酈蒞、稂
莠斕招招手:「走,我們四個人上去,將紅毛野人捉過來,讓她們為我們服務。」看著靳藎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酈蒞搖搖頭。
「靳藎,你忘了,紅毛野人就和當年你看上衣缽朵拉差不多。沒將他淹死,算是他福分。她們這些地球人類,不具備雙肺。不
能和我們一樣,在水下生存。尚若你抓住他,難道還想再跟著他進洞一次?算了吧,要麼弄死她們,要麼什麼也不用管。就當放
生紅毛野人吧。因為和地球人一樣的紅毛野人,在我們面前,不堪一擊。我們被困,那是巧合。山洞裡提供不了能量資源,否則
,就憑這樣的藤蔓能鎖住咱們這些人么,笑話!」酈蒞坐在久違了的飛碟座椅上,閉目養神。看得出,這一會,她不想在折騰。
稂莠斕擼起袖子說:「頭,給個話,怎麼對付紅毛野人吧!水裡呆不住,我們可以將他們送到衣缽朵拉他們家,哪裡地方大得
去了。被他們困了這麼多年,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們,心裡不服啊!他怎麼對待我們,也讓他們嘗一嘗我們的厲害。要不然這紅毛
野人,還真的當他們天下無敵了!」稂莠斕眼睛里露出凶光,說話期間,也是從牙齒里迸發出火花。粘琮銘看到稂莠斕和靳藎這
般表情,點點頭。
「嗯,應該對他們實行懲罰。否則,他們對我們土衛六移民毫無忌憚,以後,還怎麼去治理他們。但要記住,不要讓鄔旖旎在
地球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在紅毛野人身上再出現。紅毛野人對我等生命無關緊要,因為對我們構布成威脅,你們也沒有必要索取
他們性命。經過這麼多年坎坎坷坷,使我明白一個道理:對待地球生命,無需恃強凌弱。因為,他們對我們來說,並不具備危害
我們的生命。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必要至他們於死地。」粘琮銘通過和紅毛野人相處這麼多年,或許,在他身上從土衛六帶過
來的鳳毛麟角,經過歲月的打磨,終被磨平。
從他的言談舉止中,不難發現粘琮銘對土衛六以殺戮地球生命,從而達到控制地球之目的的改變。看來,土衛六地球移民計劃
,估計粘琮銘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否則,土衛六人控制地球,將成為一紙空談。「好吧,我們將他們所有人捉到一起來。讓衣缽
朵拉看管他們,或許,對我們更為有利。」靳藎點點頭,對粘琮銘的指示表示贊同。
酈蒞側連連搖搖頭:「嗨,靳藎,你不要忘了,地球人是無法對抗紅毛野人的。至於巴西卡四個男人是如何逃脫,應該是紅毛
野人對他們的麻皮大意所致。地球人動動小腦筋,應該沒問題。要想對付紅毛野人,那就完蛋了。我看還是像以前那樣,我們幾
個繼續回到衣缽朵拉他們家居住。可以協助衣缽朵拉他們,對紅毛野人的監督,使之為我所用。不要對地球人寄於希望太高,因
為,目前為止,他們還無法達到我們想象中那麼美好。除非,等我們和他們的孩子長大,那才能改觀。」酈蒞對著靳藎擺擺手,
那意思,就是向靳藎表明,她不同意將紅毛野人交給衣缽朵拉這樣的人來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