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納投名狀
衝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鎩羽而歸。李秀寧緊皺秀眉，攢緊雙拳，眼中流露著一絲絲不甘。處在人群中的楊綺看見李秀寧這般傷心的模樣，忽然有些於心不忍，試問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誰會看著如此的美人在自己面前悲傷呢？
看著眾人神情落寞，有氣無力的樣子，李秀寧開口說道：「兄弟們趕了一天路，早已筋疲力盡，我不該這般著急攻城，不然不會造成無辜的傷亡。」
李秀寧主動攬責，嚇得馬三寶趕緊單膝跪地說道：「都怪末將無能，這才導致首戰失利，請將軍責罰。」
李秀寧急忙將馬三寶攙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馬將軍不必自責，我們明日在想辦法攻城吧。」
馬三寶嘆了一口氣遞給李秀寧一個牛皮水壺，飲罷水之後，兩人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估摸著是商議明日攻城的計策吧。
許久以後，馬三寶躺在地上，而李秀寧的目光依舊望著近在咫尺的戶縣城。楊綺明白，李三娘今天就想攻破戶縣城，只是看了看身邊垂頭喪氣的士兵，李三娘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眼中竟然泛著一絲絲晶瑩的淚光。
即便是首戰不勝，也不至於傷心落淚吧？楊綺暗暗想到。
楊綺並非是李秀寧，故此不知道李秀寧心中的想法，要知道自從被李淵送到長安與柴紹成親，李秀寧就一百萬個不願意，柴紹是個什麼人李秀寧並不清楚，而李秀寧希望自己下嫁的是那種英俊瀟洒，風度翩翩，文武雙全的男子。
李秀寧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眼看著隋朝氣數將盡，父親很早就謀划率眾起義了，自己嫁給柴紹不過是為了藉助柴家的勢力，這一點李秀寧比誰都清楚。
記得成親那一晚，父親終於宣布起義了，而鎮守長安的楊侑則派人捉拿自己，柴紹得知消息后，在婚禮尚未辦完時，就獨自逃走了，如果不是馬三寶拚命保護自己，恐怕自己現在早就死無全屍了。
那一晚柴紹落荒而逃，壓根沒有顧全李秀寧那麼一點點，也因此李秀寧逃出長安城之後，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憑藉著自己的努力，為父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父親後悔當初將自己嫁給柴紹。
今日首戰失利，讓李秀寧悲痛不已，自己可是發誓要建立一番事業的，證明自己不比男人差的，老天爺為何要這般為難自己。李秀寧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看著李秀寧眉目中泛著一絲絲晶瑩的淚光，楊綺的惻隱之心泛濫。
思索片刻之後，楊綺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李將軍，小人有辦法攻破戶縣城。」
聽得這句話，李秀寧驚得回頭一看，待得發現說話之人是一個身形瘦弱，面貌白皙的青年，李秀寧勉強一笑。
李秀寧未開口說話，坐在一旁的馬三寶則開口說道：「小哥，攻城的計策我們都想好了，你就不必費心了。」
楊綺並不急躁，緩緩說道：「是不是圍三缺一？」
圍三缺一是古代攻城常用得攻城計策，方法一般是包圍城池三面，敞開一面，預設伏兵，誘迫敵人出逃，最後將其殲滅。
待得楊綺這番話落下之後，李秀寧大吃一驚，快步行至楊綺面前問道：「你如何得知我們攻城的計策。」
楊綺抱拳說道：「自古以來的攻城戰，絕大多數攻城的計策都是圍三缺一，小人閑賦在家時，無聊煩悶時常常看一些兵書，故此知道一些。」
李秀寧抬起頭，頗為嚴肅的看著楊綺問道：「你剛才說你有更好的攻城計策？」
楊綺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小人自小生活在戶縣城，對於戶縣城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了，城裡的每一條巷子我閉著眼睛都可以找到，將軍應該知道天黑之後城內就會實行宵禁，而我為了出城，在西城牆根兒下鑿了一個洞，那洞大小恰恰可以鑽過一個人。」
楊綺這番話落下之後，馬三寶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入夜之後讓部分士兵衝進城去打開城門，裡應外合下拿下戶縣......」
楊綺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按照你的計策行事，難免會有傷亡。」
馬三寶瞥了一眼楊綺說道：「只要能攻破戶縣城，些許傷亡並不算什麼，畢竟打仗總要有人陣亡的。」
楊綺深吸一口氣說道：「將軍莫要著急，小人有更好的計策，可以避免傷亡人數更少。」
戶縣城內守軍共有三千多人，守將乃是周文耀，此人好色成性，貪得無厭，以前楊綺連夜出城時，無意中撞見過周文耀與父親小妾閆氏去往一處偏僻的院落，不明所以的楊綺當下就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這才發現兩人的齷齪事。
依照楊綺的想法，帶著三百多士兵進城之後，可以先控制周文耀，只要控制了周文耀，就可以控制城內的三千隋兵，至於楊仕忠唯有束手就擒了。
唯一讓楊綺有些擔心的是周文耀府內有一百多護衛，這些護衛手腳功夫倒也不錯，所以楊綺擔心李秀寧麾下士兵是不是敵得過。
當楊綺將自己擔心的事情說出來之後，馬三寶大笑一聲道：「小子你多慮了，即便周文耀身邊有五百人，老子也無所畏懼，照樣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聽得馬三寶這番話，楊綺就放下心來。
李秀寧眉頭緊皺，若有所思道：「既如此，那一切就仰仗公子了。」
楊綺揮手說道：「將軍不必客氣，既然毛遂自薦，總要展露出一些本事，今夜這一戰就當是我的投名狀吧。」
聽得楊綺這番話，李秀寧噗嗤一笑，捂著嘴說道：「吾等又不是嘯聚山林的響馬，何須你表忠心，納投名狀。」
聽得李秀寧這番話，楊綺有些尷尬，而馬三寶則將投名狀的意思道了出來，楊綺這才明白投名狀的本意是指一個人在投奔山賊，響馬時必須簽署一份生死契約，有了投名狀便落草為寇。也不怪李秀寧開懷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