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考慮了很久
「不行，再觀察一段時間。」
主治醫師話音剛落，陸閻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陸閻寒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唐詩狐疑震驚地望著他——不是，這都觀察多久了？再這麼耗下去，唐氏都要被鄭媚兒給挖空了，就算她接觸的不是核心項目，也不能這麼掉以輕心吧？
「咳。」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陸閻寒冷著臉補了句，「出院的事，我會和夫人商量的。」
「……好的。」
主治醫師笑笑，朝身後的護士們使了個眼色，飛快撤離現場。
病房裡恢復了安靜，先前的躁動氣息也跟著消失了。
「聽我的，你就在這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陸閻寒神色嚴肅，語氣不容置喙，彷彿沒有商量的餘地，「鄭媚兒那邊有白文控制著，她頂多借著伯父的授權在公司翹幾天尾巴，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詩竟從他字裡行間聽出了幾分焦急。
他，是在擔心她出事？
這幾個月陸家安家唐家哪個都不安生，待在病房裡雖然既苦悶又無聊，但也確實算得上一方凈土。
「你一個人管兩家事，忙不過來的。讓我搭把手又不會掉塊肉。」一股溫熱的暖流浮上心頭，原本準備冷聲反駁的唐詩頓時沒了脾氣，理了下耳邊的長發，別彆扭扭地輕聲道，「這事兒你說了不算，我要出院，誰也不能阻止。」
陸閻寒眯起眼睛。
好啊，學會頂嘴了？
「你確定？」如同危險的獸類，他盯著唐詩緩緩逼近，簡短的三個字卻滿是威脅的壓迫感，「看來我的確是讓你太閑了些。」下一秒，他欺身壓下，咬住唐詩的耳朵，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含混道：「看你體力耗光之後還有沒有精力跟我叫板。」
——
同樣想重新獲得自由的，還有安珊凝。
自從安凌七下了禁足令，她就真的再也沒有成功踏出病房門一步，頂多只能趁著記者們不在時打開窗戶向外張望張望，呼吸新鮮空氣，無論怎麼撒嬌央求都無濟於事。
起初的日子並不難熬，畢竟手機平板一類的電子產品足以成功打發絕大部分時間。可不知為什麼，今天一大早，她還在睡夢中時，安凌七便臉色陰沉地從病房外走進來，二話不說將她所有通訊工具都沒收了個乾淨。
「哥，你這是幹嘛？」
安珊凝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揉著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沒什麼。」僵硬地吐出幾個字，安凌七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算了。
凝凝最近遭遇了太多打擊，如果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多半會受不了。
Jessica作出聲明后，很快有人順藤摸瓜挖出了十幾年安珊凝抄襲Jessica作品獲獎的事，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她的視頻和抄襲行為同時擠入了熱度榜單前十。名聲敗到這種地步，除非有奇迹發生，否則很難挽回。
安凌七隨手將她的手機等物交給守在門外的保鏢，回頭，看著近來憔悴不少的妹妹，艱難地開口：「凝凝，我已經跟爸媽和醫生商量過了。你的狀況不適合繼續留在A市，過段時間，我帶著你去國外休養。」
「什麼？」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行為驅散了安珊凝殘存的困意，她瞪大眼睛，急了：「為什麼要去國外？」
她之所以進醫院，不過是因為那天晚上過於難過、不曾進食進水，所以低血糖暈倒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哪裡用得著跑那麼遠？
最重要的是，她走了，誰來阻止唐詩？
「聽話。」安凌七皺眉，沒有解釋。
「不聽！」徑直從床上躍下，安珊凝連拖鞋都沒穿，打著赤腳急匆匆跑到安凌七身邊，處處可憐的拉著他的胳膊撒嬌晃動，「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決定出國？」
看著安珊凝焦灼不安的神色，他說不難受是假的。
況且，他最愛的人還在A市，這一走，此去經年，下一次再見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心痛歸心痛，但這是最好的辦法，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不是突然決定的，我考慮了很久。」
自在後花園遇到唐詩以後，安凌七的腦海中便總有一道聲音在叫囂，愛情的本質究竟是什麼，禁錮抑或是放手，自私抑或是成全？不論哪種選擇，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痛苦。他沒有辦法大大方方地將心中所愛拱手讓人，卻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唐詩和陸閻寒之間相愛相殺。
昨晚，他幾乎徹夜未眠。
在手機將安珊凝的兩條熱搜同時推送給他的那一刻，安凌七忽然明白了。
放手吧。
這樣下去，只會越傷越重，越來越痛。
「凝凝，你真應該好好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垂眸望著安珊凝，安凌七狠狠心，將手臂從她手間抽了出來，後退兩步，和她拉開半米遠的距離，「以前的你，雖然好勝心自尊心強了些，但終究是善良的，懂分寸的。」
「自從有了唐詩，你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我明白，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許多平時看起來淺顯易懂的道理都成了無足輕重的教條，所以我理解你的偏執，理解你的歇斯底里。但無論如何，以愛情的名義傷害他人，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無論理由多麼冠冕堂皇，錯了就是錯了。
「如果你自己無法改正錯誤，那麼，我幫你。」安凌七說話時的氣質仍然溫和，毫無攻擊性，可眼底的涼薄堅決之意卻是比以往每一次訓斥安珊凝時都要濃重許多，看得人心底發冷。
這話並不只是說給安珊凝聽，同時，也是安凌七對自己的告誡。
愛她，就成全她和陸閻寒吧。
無論怎樣，她幸福就好了。
「哥，你在說些什麼傻話呢？」安珊凝先是聽得滿頭霧水，隨後氣得笑了起來，譏諷地反問，「這些心靈雞湯都是騙人的，只有弱者才會放棄追求愛情，而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幸福從身邊溜走！」
搶了陸閻寒的，明明是唐詩，怎麼反倒成了她的錯了？
安凌七早已料到她的回答，苦笑兩聲，默然不語。
此時，已經交給保鏢看管的手機響起一陣鈴音，打破了詭異的沉默。安珊凝偏頭，把手一伸，沒好氣地命令：「給我。」
黑衣保鏢不為所動，冷冰冰地像個木頭：「抱歉小姐，安少爺吩咐過了，禁止您接觸任何外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