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周西的臉色白了一下。
其實顧寒時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那屬於權力上位者的威壓還是的讓她覺得心虛無力。
咬著牙認錯:「對不起顧先生。」
顧寒時沒有看她,抱著懷裡的小包子便往客廳走去,經過她的時候,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多嘴!」
周西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那個男人已經走遠,再不說一句。
從客廳出來一個身穿白色洋裝黑色長發披肩的女子,容顏姣好五官精緻,站在門口上端莊微笑著迎接顧寒時。
伸手想要拿過顧寒時掛在手彎里的西裝外套,顧寒時卻冷漠地越過她,不著痕迹的,讓她的手落空了。
傅寧伸著手,僵在半空,唇動了動,話沒有說出來。
臉上的笑容也在一點點凝滯。
周西嗤笑了一聲,顯得十分幸災樂禍。
唐現靠在車門上,眯著眼睛看周西,夜色朦朧,她一身修身職業西裝筆挺,站在偌大的花園裡,萬般沉寂。
說起周西,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她是顧寒時養的,最貴的女人。
作為陪在顧寒時身邊披荊斬棘,浴血奮戰,和他一起打下這江山的女人,顧寒時一直都是不吝嗇的。
她是國內身價最高的女秘書,坐擁私家別墅豪車並且豐厚的資產,年紀輕輕便已經躋身C城名流。
除此之外,她還是這C城頂級豪門顧家小太子爺顧景年唯一叫一聲姨娘的女人!
在顧寒時這裡的地位,自不是一般。
若今日和小太子說那番話的是其他女人,下場便只有一個,被辭退。
可是,周西卻還是好端端站在這裡。
吸了半根煙后,唐現開了口:「周西,你我雖然跟在他的身邊多年,但是也別忘了,他是顧寒時,不想妄想太多。」
「我妄想太多?」
周西抱著雙臂,揚著眼角冷笑地看著唐現,言辭犀利:「你不會不知道,顧家少奶奶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誰的,她傅寧,痴心妄想!」
對,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告訴小寶,讓他討厭傅寧,顧家金孫討厭的人,豈能進門?
唐現耐心地聽完周西的話,冷靜地和她說:「可是,你也知道,你覺得是顧少奶奶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又如何?」
周西有些激動,但是知道自己再顧宅,只能壓低聲音,話出如刀:「她死了,但是顧家和傅家欠她的,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一句話,讓唐現無言以對。
手中夾著的煙也忘了,直到燒到指尖,才想起來丟掉。
周西已經轉身入了客廳,唐現想,若是他告訴她今日顧先生說那個人回來了,周西是不是得瘋了?
等周西入了客廳,不見顧寒時和傅寧,連顧寒時的母親都不在。
只有幾個傭人圍著顧景年,顧景年坐在沙發上嘟著嘴巴,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怒火騰騰地瞪著那幾個傭人。
已經薄涼的深秋,那幾個傭人額頭上都是滲著汗水。
小太子不高興了,一句話都是能讓他們麻溜滾蛋的。
周西看到那幾個戰戰兢兢的傭人,以及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客廳對面那扇門的顧景年。
那是顧太太的房間。
她唇邊的笑意柔軟了一些,小東西耍起脾氣來,是誰都拉不住的。
倒是和他父親小時候,一模一樣。
「周姨,奶奶和那個女人到房間里去了。」小奶包看見周西進來,一下子蹦起來拉著她的手。
指著顧太太的房間給她看。
傅寧剛剛眼眶有些泛紅,估計顧太太是帶到房間里去安慰了。
顧太太一向喜歡傅寧,想要讓她成為顧家的少奶奶,可惜這麼多年下來,傅寧來顧家的次數倒是多。
卻沒能成為顧家的女主人。
「沒事。」周西看著這個沒媽的小東西,心裡憐惜,抱了抱他,低聲和他說:「周姨在,她成不了你后媽。」
「砰!」
樓上書房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響聲,周西愣了一下,看見傅寧和顧太太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已過了五十的顧太太喬婉月保養得極佳,皮膚白皙雍容高貴。
看了一眼二樓問周西:「這是怎麼回事?」
「顧先生和表少爺在樓上。」
一個小時之前,顧寒時一通電話,讓她把喬森帶了過來,喬森本來推辭說在陪女朋友,但是顧寒時一向說一不二的,他不敢違抗。
喬森在書房等著,顧寒時一回來便去了書房,這會兩個人在書房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客廳里一個個臉色怪異,卻沒人敢踏上二樓一步。
二樓書房內。
夜色陰鬱,書房裡不開燈,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指尖上夾著白煙。
煙霧繚繞在他冷俊眉目,落在玻璃上的容顏,那雙深幽他眼眸,讓人望而生畏。
空氣里涼意瀰漫,正如他的語調:「你和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喬森的臉色刷一下變得雪白。
剛剛顧寒時推倒在他跟前的椅子歪斜著倒在地上,一派頹敗。
他的嗓子,似乎在一瞬間失了聲,沙啞無比:「二哥,我……」
低著頭不敢看顧寒時,吞咽困難。
窗前的男人修長指尖上白煙慢慢放在唇上,唇上白煙浩渺,男人的眉目淡漠,繞上煙霧,無論怎麼看,都萬般沉寂。
他開聲,語氣很淡:「你該死!」
喬森腿一軟,竟然生生跪了下來,臉色蒼白無血,做著最後的掙扎:「二哥,是我該死,明知道你和她的過去卻還是情不自禁,可是,我和她,都是真心的!」
是啊,那個女子對他是真心的吧。
雖然她從來沒和他說過愛,但是她看著他的眼神,那麼溫柔綿長,那麼繾綣動人。
那應是愛了!
「真心?」
顧先生笑了。
喬森的心卻像是被什麼一下子揪住了,目光所及之處,那城府深沉的男人素來冷峻,這般笑,像罌粟。
他慢慢坐了下來,交疊著兩條長腿,微微側著身,光影從窗外照進來,打在他半邊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只聽得他晦澀不明地說了一句:「喬森,不是二哥和你爭,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