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課

蕭靈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印象，已經被定格為叛逆而勇於向老師們宣戰的形象。但是這一次大家可沒有買她的賬，反而是更讚賞肖子雅的氣度，紛紛認為這簡直是人間男神跌落人間了。

肖子雅的問題一拋出來，便得到了熱烈積極的響應，女孩子們紛紛舉起手，爭相回答這個蕭靈並不知道的問題。

宋雨辰率先被點到，她是班長，一個留著齊肩發的圓臉矮個女孩兒率先說了一個：「灼傷般的創傷，是單人機甲最常見的一種攻擊模式。它發射出的激光炮彈一旦接觸到人類的皮膚，立刻能夠造成一個巨大的傷口，如果沒有及時的治療，便會刀子傷口不斷的自我灼燒和潰爛，這是現在武裝軍人死亡率最高的因素。」

肖子雅點頭：「說的不錯，這是單人機甲最普遍廣泛的攻擊力量，給你點個贊。」

大家本來以為他的「贊」只是說說而已，卻不想從講台後面跑出個機器人來，馱著一朵紅玫瑰滑到宋雨辰身旁，慢慢抬高，直到宋雨辰剛剛可以夠到的高度。

宋雨辰本是個極敢說話的潑辣女孩子，現在也雙頰緋紅，取過那朵花，便快快的坐下了。

蕭靈面無表情，肖子雅文質彬彬的微笑：「還剩下兩個，有誰知道？」又是一陣如同雨後春筍般的手齊刷刷的舉起來，蕭靈感嘆著她們都知道這些，大概是源於家庭的講述。

肖子雅點了一個離她比較近的女孩兒，那女孩兒有些磕巴：「是，有一個，是控制別人。」

「非常好。」

說罷，肖子雅親手將一直玫瑰花遞到女孩兒的手中。又從講台後面拿出一支銀燦燦的機械手，抓了一支小白兔出來，引得女孩子們一陣捧心驚呼。

「很可愛吧？看看這個，單人機甲上很常見到的機械手，具備上述功能，我們來看看，這個功能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肖子雅將那隻機械手戴在手上，按下了手臂上一個刺眼的紅色按鈕，從機械手的前端，立刻噴出一股銀色的光芒，射在小白兔的身上。

開始還沒有什麼反應的，但過不了一會兒，那小白兔就開始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蹦跳著，看上去像是在跳舞，還算可愛的，女孩子們抑制不住的歡呼。隨後，那小兔子跳著跳著，居然騰空起來，從講台上飛到同學們的頭頂，大力的跳躍著，看上去很木然。

「看到了么，只要有這隻機械手，便可以讓它做任何難以想象的事情。當然，我也可以讓它結束自己的生命。」肖子雅平靜的說著。

坐在前排的女孩子們聽到這話，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小白兔並沒有再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又以相同的姿態飛回到肖子雅的手中。

「當然我不會這麼殘忍了。好了，還有人知道第三種么？」

還剩下最後一個，剛剛舉手的同學們這會兒一個都不剩了。一片寂靜之中，出乎蕭靈意料的，呂雅愫的胳膊顫顫巍巍的抬起來。

肖子雅沖她們這一排笑了一笑：「你說吧。」

在蕭靈的印象里，呂雅愫一直是個家庭富足的單純女孩兒，她的暴發戶背景一直讓蕭靈潛意識認為，她不是個學識豐富的女孩兒。但這一次呂雅愫的發言顯得很確定。

「還有一種，會改變人的基因。」

呂雅愫說完，班裡一下子變得有些靜默起來。

改變基因，蕭靈認真的咀嚼著這幾個字，不是很能理解。

肖子雅不笑了，連表情都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改變』這個詞兒，用得還是太輕了。有證據表明，經過****改造過的以攻擊性著稱的單人機甲上，對人類基因產生作用的這種功能，不僅會讓被攻擊的人產生由於基因缺失而造成的基因能力喪失，無法繼續本身的生活，嚴重的更有失去基因意識而變成徹徹底底的行屍走肉。

但這還不是最可拍。有些上過戰場的士兵，受到了這樣的傷害，但當時他沒有任何反應。這種攻擊是所有基因武器里唯一能夠有潛伏期的一種，甚至可以潛伏到這個人的下一代。慢慢的，這種攻擊會影響我們的基因傳承，『改變』了我們的好幾代人。」

蕭靈不由自主的點頭，又忍不住瞧著呂雅愫。

肖子雅似乎陷入了沉思，呂雅愫的臉上也失去了一點往日的光彩。直到那隻被安置在講台上的小白兔又恢復了活躍，肖子雅才如夢初醒，笑著看那小白兔。

「這支機械手的能量只夠操控小白兔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如果是真正的單人機甲上的配置，就不會是這個時間了。」

這節課接下來的時間，肖子雅要求每一位學生都來親身體會一下這種被攻擊的力量，所謂醫者病中嘗。同學們按照作為的順序排列，一次上前體驗。

蕭靈和呂雅愫坐在最後一排，趁著前面同學們的混亂，蕭靈湊到呂雅愫耳朵邊。

「你家裡誰經歷過這件事？」

呂雅愫愣愣的，反應了半晌，蔫蔫的說：「我大伯，當年上過戰場的。去的時候好好去的，回來的時候整個傻掉了，就好像整個人沒了魂兒，只剩下一具空殼子。」

大概呂雅愫對這位大伯很有感情的，她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時而陷入沉思之中。

「從我小時候開始，就見證那個伯伯，從好好的一個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折騰了十多年，才死掉的。那個時候爺爺奶奶都受不了，所以讓我爸爸一定不要去武裝部隊，他這才另闢蹊徑，做了個商人。」蕭靈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倒是不知道，你的家庭里也有這樣一段故事。」

呂雅愫還想說話，肖子雅卻突然走到她們跟前，笑眯眯的看著呂雅愫。

「差點忘了，你的禮物。」

他手掌張開，一隻新鮮到幾乎還帶著水珠的花朵矜持的呆在那裡，呂雅愫臉上一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朵花，伸手接過來，連抬頭看肖子雅一眼都做不到。

蕭靈也不敢，自從那一吻之後，她和肖子雅之間便總有了尷尬，又加上昨天的事情，不是輕易可以忘記的。

「你們兩個來吧。」

呂雅愫排在蕭靈之前，蕭靈眼睜睜看著她在機械手的作用之下，優雅的為大家跳了一段芭蕾舞。

「看吶，我們的黑天鵝出現了。」肖子雅大聲說著，顯得很興奮。

蕭靈是最後一個被實驗的對象。

她走到肖子雅面前，依然並不抬頭看她，只是吶吶的盯著那隻機械手，以及機械手上不斷閃爍的紅點。

肖子雅看著蕭靈，緩緩的說：「開始了。」

當機械手的頂端射出一段銀色光芒的時候，蕭靈甚至能夠分辨出那段白光在空氣中流動的樣子，以及它接觸到自己的皮膚，慢慢融入進去的整個全過程。

之後便什麼感覺都無了。

蕭靈有點驚訝，因為她所看到聽到感到的東西，與沒有被那段銀色光芒照射到之前也是一樣的。

「翻個跟頭吧。」

蕭靈睜大了眼睛，她能聽到一句指令，明顯是肖子雅聲音的指令，卻不知她來源於哪裡。

「翻吧，快翻。」

原來是這樣，蕭靈想著，被作用、被控制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但它似乎對於蕭靈沒有任何的作用，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蕭靈就站在那裡，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

「非常好，」肖子雅熱情的感嘆了一聲，「蕭靈能夠完全擺脫這種攻擊力的控制，對於控制著的指令可以做到不受影響。事實上，這是作戰部隊軍人們極其需要的能力。」

班裡的其他同學們沒有一個人做到蕭靈這樣，因而對於她的表現都有些驚訝，矚目著她。蕭靈便很有些尷尬，直到肖子雅親手遞了一隻黃玫瑰到她手上，這種尷尬達到了頂點。

即使接過玫瑰的時候，蕭靈也沒有抬頭看肖子雅一眼，但肖子雅這次並不肯讓步了，那玫瑰便緊緊握在他的手中。蕭靈終於不得不抬頭詢問式的看了他一眼，肖子雅的眼神深邃，讓蕭靈立刻錯開腦袋，不想被他看到任何的想法。

肖子雅比蕭靈要高上整整一頭，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蕭靈就覺得自己的頭頂都熾熱發燙。她還能感受到同學們的眼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更是如芒在背。

就在蕭靈不知如何擺脫這種尷尬境地的時候，下課的鈴聲響起，教室的門被打開，歐女士出現在門口，正好對著蕭靈的方向。

「蕭靈，你跟我過來。」

歐女士大步流星，蕭靈只能一路小跑著，跟著她來到位於頂樓的辦公室。

歐女士看上去被觸怒了，當辦公室的推拉門被關上，她質問著蕭靈：「你跟肖子雅，什麼關係？」

蕭靈想到昨天的事，不由得便聯想到那個吻。她像燙著了一般的甩頭，不想要被歐女士發現咋一切，但已經太晚了。

「你跟他私定終身了？你要做他的二夫人？」

歐女士的聲音如雷霆一般，蕭靈下意識的辯駁。

「不是的，昨天韓叔叔來，的確是提了這件事。但是我已經拒絕了，我絕對不會做任何人的二夫人。」

對於蕭靈立誓一樣的話，歐女士只報以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