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他不信
謝暖言被關了有些時候了,沒出去,也不知道外頭的情況。
套上繁冗的衣服,闊步走出去,瞧見門外站著一動不動的侍衛。
謝暖言問小花,「既然有侍衛看著,那連春是怎麼進來的?」
小花說道:「侍衛輪班的時候,自己進來的。再說王爺只是叫王妃別出去,卻並沒有禁止人進來。」
原來如此。
謝暖言有些拿捏不準齊照修的意圖,更重要的是,她總覺著,哪裡被她忽略了。
原本想著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出去,會不會被為難。她甚至想過,要以身體不適肚子里胎像不穩等緣由,好叫自己脫身。
可現如今,謝暖言琢磨,自己可以輕易出去。
她走到門前,瞥了那侍衛兩眼,說道:「本宮要去找王爺。」
兩個侍衛同時望了對方一眼,繼而說道:「王爺就在素心閣候著。」
果不其然。
齊照修從剛開始就沒打算真的囚禁她。
小花倒是一頭霧水,出來望雪樓,還忍不住回頭看那兩個侍衛。
「娘娘,咱們這麼輕易便出來了?」
謝暖言說:「自然。齊照修那日雖然嘴上說軟禁我,其實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他沒準還等著我去找他呢。」
謝暖言也只是猜測。如今細想起來,才發覺對他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
到了素心閣,齊照修果然在。
他端著毛筆,卻久久沒有落下,眉頭微皺,顯然並不是練字,而是沉思。
見到他,謝暖言莫名一愣。
氣定神閑的模樣,瞧著並不像是要處置當朝要員的模樣。尤其是李府這等在汴京有著絕對地位的府邸。
腦子裡說不出的亂。
謝暖言想到連春如此輕易的找到望雪樓,說白了,不還是齊照修的應允?否則李府的丫頭怎麼能輕易進的來望雪樓?
總不會齊照修已經知道李府拿捏她的把柄?
謝暖言自己是有些做賊心虛的。只是這「賊」到底是偷了什麼東西,她自己也不知道。
小花推了謝暖言一把,「娘娘,您想什麼呢?」
謝暖言正了正色,說道:「沒想什麼,我這就進去。」
齊照修正好抬頭,朝謝暖言的方向看過來。
這一瞬,已然是格外有深意的表情。
這表情,彷彿昭示的是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
還有這個男人冷峻的目光下,那張著實叫人難以忽視的顏值。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謝暖言心底莫名的咯噔一聲。
看來,謝暖言完全不用擔心齊照修責備她擅自出來望雪樓。齊照修其實一直在等她。
齊照修盯著她的肚子瞧了一會,之後便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謝暖言並沒有聽話的坐下來,而是走到他對面,與他對視。
「我私自出來,王爺並不驚奇。」謝暖言問他。
齊照修嘴唇微微上揚,好似對這話也並不驚奇,他也不等謝暖言坐下,自己反而直接坐了下去。
「自家王妃來,本王若是不知道,便是失職。」
淡漠的語氣。
謝暖言竟然有些探聽不到這話里的意思。
「那王爺自然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事?」謝暖言又問。
齊照修仍是淡淡的,「本王一直以為你並不笨。」
他這是在嘲笑她問出來的問題太愚蠢?
謝暖言更加的不解,「我不懂。王爺既然並不想真的囚禁我,為何還要針鋒相對去追究李府的責任?」
「李府既然鐵了心幫你通姦,本王追究這責任,也無可厚非。」齊照修淡淡的回答。
謝暖言頓了頓。
這話聽起來像是這麼回事。
可謝暖言的遲疑就在,齊照修的目的看起來實在並不像是因為謝暖言的通姦。
「如果當真是為了我做出越距之事,王爺難道不該先將我問罪?」
齊照修眼神閃爍,「那你就要感謝你肚子里的這個皇孫。若非你如今懷著的是齊國第一個皇孫,你當真以為本王會饒了你?」
繼而,他又冷笑,「通姦這種罪責,沒有滅你九族,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
謝暖言當然知道。
所以,他一直在意的,到底還是她肚子里的這個龍種。
明明早就知道這一點,可從他嘴裡說出來這一句,她心底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謝暖言仰著頭瞧著他,「王爺這句話,臣妾受用的很。若是臣妾此番解釋,臣妾並沒有通姦,只怕王爺也不會相信。」
齊照修鼻子里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回答。
這一聲,叫謝暖言更加的難受。
顯然齊照修根本不會信。
謝暖言說不出的委屈,她強忍著心底的難受,「便是通姦該滅九族,可是我並沒有。王爺既然有能力去查李府,為何不查清楚我到底有沒有通姦?」
「王妃以為這件事,要如何查?難道王妃還會留下把柄來?莫不是你肚子里的皇嗣也並非本王?」齊照修冷笑著質問。
謝暖言後背一冷,「這難道是你早就想說的?」
齊照修更加的淡漠,「你既然精通醫術,你來告訴本王,你如何在此時,證明你懷的就是本王的?」
謝暖言登時呸道,「就你們的智商,當然不能。我卻的確能!」
語畢又開始後悔。
繼而,她反應過來,齊照修這句話,並不是真的想要她證明她能,而是他根本不信她清白。
謝暖言一面覺著自己太動真格,一面又覺著自己被套路了。
齊照修不信她,原來,在之前就並不信她。
只是如今她肚子里懷的是齊國第一個皇孫,無論是齊照修的還是齊照雲的,齊元才都不會在乎,他只在乎這第一個皇孫。
齊照修眯了眯眼,語氣儘是不信,「本王的確是小瞧你了,你當真能證明?包括你的清白?這醫術,只怕王府是容不下你這等本事。」
謝暖言心裡越是有氣,「我大著肚子,又是危險的前三月,我哪來的膽量與人苟且?」
齊照修呵呵冷笑,「謝暖言,本王才說過你並不笨。」
謝暖言心底又是一沉,到底他並不信她。
便說破天,他也不會信她。
謝暖言琢磨了下,轉而說:「既然王爺下了定論,不如給臣妾一些時間,臣妾自己會證明清白。」
齊照修這一次閉上眼,「你無非就是想逃離望雪樓。本王給你機會,只不過每日只有三個時辰。若是你回不來,莫怪本王論罪處置。」
「那就三個時辰。」
總好過被關在望雪樓里任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