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你痛苦，我無比暢快

「司……慕？」

看到顧司慕，楊淑雲的臉上浮滿了驚訝，還有緊張。

「阿言呢？」顧司慕一點彎子都不繞，直接問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淑雲的眼神在閃爍，「阿言不是余笙帶著嗎？你來問我不顯得莫名其妙？」

「有些話一定要說得那麼明白嗎？」顧司慕的表情沒變，但陰冷的氣息卻慢慢浮了起來，迅速縈繞整個屋子。

楊淑雲突兀地覺得呼吸不暢，連吸氣都吃力起來。

顧司慕向來有這樣的本事，默無聲息之間就將人的神魂奪走，哪怕她這個生下他的母親！

楊淑雲終究潰敗，只能咬牙點頭，「對，是我把阿言搶走的，阿言本就是我們顧家的孩子憑什麼要給余笙？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動了手腳。

如果不是你，以余笙的本事，根本不能阻止律師的到來！」

南宮慕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行為。

「司慕啊，阿言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咱們不能不要！」楊淑雲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

她拉上顧司慕的手，「我知道你對余笙的感情，你想過沒有，有了阿言，余笙才會聽話。你就算想要她，也要先把阿言弄到手啊。」

顧司慕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薄削的唇角抿得分外緊。在楊淑雲以為已經說服了他的時候，他卻退開了她的手，「我欠了余笙那麼多，怎麼可能再欺騙她？您把阿言交出來吧，我要帶他去見余笙。」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

楊淑雲一下子就綳了，「司慕，你不是神人，不可能不犯錯誤，當初犯了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為什麼要全算在自己頭上？」

「就算做錯了，你也搭上了一顆心臟，夠了！」

「總之，阿言我已經藏好了，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你要是真想拿那個孩子討好余笙，就從我的屍體踏過吧！」

顧司慕自然不可能真把她弄死，但他銳利的稜角一點點擰緊，表情越來越難看！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出去。

楊淑雲跟了兩步，顧司慕已經沒有了影子。

「大媽不用擔心，哥找不到阿言遲早會做罷的。」顧朝陽走出來，輕慢地道。他的樣子乖順聽話，眼底卻一片陰鬱！

楊淑雲回頭感激地來看他，「還真謝謝你了，你這次幫了我大忙。」

「這是應該的，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三個字讓楊淑雲臉龐微微陰鬱，但她立刻挺直了腰板，「我知道，你一直想回歸顧家，我承諾你，只要阿言好好的，我就到司慕那兒幫你說情。」

「他當初是為了我才阻止所有人回來的，他同樣會為了我讓你回家！」

「真的嗎？」顧朝陽陽光的臉上掛上了諷刺，分外的陰邪，不過一秒又變成了那副乖順的樣子，「大媽想什麼呢？我在國外生活得挺好的，從來沒有想過回來。」

「是嗎？」楊淑雲聽到這話自然是歡喜的，但內心裡亦覺得有些奇怪，顧朝陽真的願意什麼也不取地幫自己？

她想問清楚，又覺得此時聯盟之機，問得太清楚反而不好，只能將心裡想法給壓下。

「大媽，我走了。」顧朝陽恭敬無比地朝楊淑雲鞠躬。

楊淑雲優雅地點著頭，「你若不想回來，我可以讓你媽媽回來。」

反正這輩子顧遠泰都不可能喜歡她，不如把他當個人情送給顧朝陽的母親。

「我會問她的。」顧朝陽垂下的臉迅速劃過一抹恨意，但轉瞬即逝。

……

「果真有你！」

顧朝陽才走出楊淑雲家的院子，就被顧司慕給攔住。

他並沒有走，守在這裡。

顧朝陽一臉無辜地看著顧司慕，「哥，你說什麼呢，你這個樣子讓我好害怕。」

他本就是一張娃娃臉，此時露出害怕的表情竟有幾份真。

顧司慕冷冷而哼，「你到底想幹什麼？幫著我母親隱藏阿言，你想得到什麼？」

他盯緊了顧朝陽，想將他讀透。

顧朝陽卻只是憨憨而笑，「哥又在說笑了，我來不過和大媽敘敘家常，你就懷疑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跟大媽說什麼不該說的，你知道的，我鬥不過你。」

這一副謙卑的樣子，還真像個無辜之人。

顧司慕卻已經不相信了。

他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全憑的是敏銳的辨析能力。

「你不僅出現在我母親身邊，還和余笙有著某種聯繫，我沒說錯吧。」

「哈哈哈哈。」

以為顧朝陽還要隱瞞，哪知他突然笑了起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哥哥你。對，我和余笙關係非常，我和她不僅是曾的叔嫂，我可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們把她甩在路邊，任由她去死的時候，是我把她帶走，給她換了心臟，讓她重新活了過來。」

「哥，你不該感謝我嗎？」

顧司慕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一直知道余笙跟顧朝陽有著某種不一樣的聯繫，卻從沒想到這一點。

「你為什麼要救她？現在又想幹什麼？」好一會兒他才低沉著語氣問。

顧朝陽救余笙，他心存感激，但顧司慕知道，顧朝陽不會僅僅因為可憐余笙而救她！

「我救她就是為了讓她回來啊，哥，你不想她回來嗎？」他歪起半邊臉，明明依舊是那副陽光的樣子，卻無端染上了陰影，泛起一種陰寒的氣息。

這氣息沾在顧司慕的神經末稍，他竟狠狠打了一個戰慄！

「你恨我。」他何等厲害，一語道破。

顧朝陽終於凝固了表情，看了顧司慕好久好久。

「沒想到隱藏得這麼深你都看出來了，對，我恨你！」

說恨時，他已咬牙切齒，那張還算俊朗的臉上早就浮起了根根青筋，泛著深藍的血光在額側浮動，蜿蜒！

「當初我媽有什麼錯？就因為顧遠泰一時風流和她發生了關係，生下了我，你媽就把她給逼成了一個瘋子！」

「為了掩人耳目把我和你當雙胞胎養，養也就罷了，還偷偷將我送出去，想要弄死我！」

「如果不是我瘋子媽看到，我現在就成一堆枯骨了！」

「顧司慕，你媽瘋也就算了，可你也幫著她助紂為虐，把我們送到了國外。你知道我們在國外過得有多苦嗎？沒有認識的人，語言不通，甚至連生活費都沒有！我和我媽差點餓死！」

「我媽為了給我換一口吃的，不惜跟幾個流氓磕頭，那些人……當著我的面對我媽……」

顧朝陽的聲音充滿了顫抖和恨意，眼睛紅到極致！

「你犯下了這麼多的罪，該還啊！」

「我從來不跟你爭家產，因為我不稀罕顧家的錢，我只想要你痛苦！」

「你自詡聰明，卻不知道自己悲劇的人生是我造成的！從你出車禍，到你的女人余笙被賣，到楊雨心充當余笙背叛你，統統是我的安排！」

「你在傻傻地恨的時候，我在笑啊，無比暢快！」

「錢有什麼用？買不回我和我母親受過的苦，只有看到你和你母親痛苦，我才無比暢快！」

他的眼睛突然散開，露出無盡邪惡的光束！原本的陽光純潔已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