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園會
離夏山之死已然過去三天。
陳無羊拿著下山會的花名冊翻看著,最後忍不住心中發笑溢於言表。
夏山死前殺了不少人,而且還都是會裡早就烏煙瘴氣偷梁換柱的蛀蟲。原本的算盤應該是借著除掉陳無羊的機會一口氣將下山會煥然一新。
可沒成想金鷹夫人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保陳無羊,最後罵名夏山背,好處全讓陳無羊拿了。
如今的下山會煥然一新朝氣蓬勃,就是那些個一門心思巴結自己的傢伙太過於煩人,讓陳無羊有些煩不勝煩。
殺了吧,怕寒了心,不殺吧,也怕寒了心。
最後還是裝聾作啞,有些感受到上位者的不容易了。
也難怪那些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精明。
「會長,夫人來了電話,說今兒晚上要一起去白家大院吃酒。」
門外,沙英穿著絲綢旗袍款款而來,手裡托著一張請柬。
「小園會。」
陳無羊看著樣式漂亮的請柬,一隻手不著痕迹的攀上山丘。
夏山會享受,他陳無羊總不能廢了規矩吧。只是含蓄了些,讓沙英做了個秘書。
那個俗話說得好啊……
這兩天挺滋潤。
只是沙英有些後悔了,如今也算是平步青雲,但若是當初自己能夠果決些,現在興許就不是什麼「貼身秘書」,而是和那侯靜一樣的位置了。
但也說不準哪個好,昔日悅山園裡,女人們都羨慕的靜姐。屍骨如今被幾個私下揣摩「聖意」的丫鬟隨手拋在了城外的山堆里,埋都沒敢埋。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至少現在她都可以供妹妹去學堂了。只是想想中間那個落差,失落感難以抑制。
完事之後。
陳無羊站起身,朝樓下走。
吳帥這兩天掌管一層,讓陳無羊有些小驚訝。本以為一個司機而已。可事實證明人都是有天賦潛力的,而吳帥的天賦就是會說,和誰都能聊。
所以那些一層大院的老少爺們對吳帥的印象很好,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原本女孩們看好卻不願意來的苗子心神動搖了。
一層的五花八門,除了給普通民眾做鬧市花園,最關鍵的還是為下山會吸收新鮮血液。
貝溫茂還是不溫不火,會長換不換人對他都沒多大影響。原本那個二層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沙英是三層代管,慕煞了一眾女孩。
所以陳無羊養傷這兩天也沒少被女孩們揩油騷擾,但也樂在其中。
他又不是陳冰冰那種冰塊。
瞧見陳無羊下樓,一旁正和幾個老頭談棋譜的吳帥立馬屁顛屁顛跑了過來「會長,要出門?」
「城主不是在家裡辦了個小園會嘛,我不得去?」
「帶上我唄,好有個照應。」
吳帥對現在手裡的活兒其實沒什麼明確的方向,就是陪人瞎嘮嗑,談理想聊人生,再沒別的了。
他還是想跟著陳無羊打打殺殺的,雖然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刺激啊。
「你在家裡盯著那麼綠毛,這傢伙要是有什麼異動的話……」
陳無羊拍了拍吳帥腰間的槍。
他自然也有,但這個世界的手槍委實不怎麼樣,但相比於需要許多技巧打磨的冷兵器,這玩意兒還是很簡單粗暴的。
司機換成了沙英,對於當下下山會內各層主管的信任程度,以此是吳帥,沙英,貝溫茂。
至於那個綠毛,完全沒有這東西可言。
就差臉上貼個反字了,只是這傢伙沒功勞也有苦勞,手底下養著一波死心塌地的小弟,沒有直接的把柄很難處理他。
只能先忍著。
能來白家大院的不必多提,非富即貴。
寀城明裡暗裡各種大哥齊聚此地,也因此一個個本在自家地盤都有些上不了檯面的惡名的傢伙。
一到白家門前全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
只是言語上就難免含沙射影陰陽怪氣了。
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甚至在外面碰見都要分生死的角色,這會兒見面老淚縱橫相擁而泣,恨不得將對方排斷氣了。
如那朱家兄弟和自家老爺子,看見一眨眼就已經是下山會會長的陳無羊,遠遠抱拳。
「陳會長年少有為,可喜可賀啊。」
朱老爺子笑著跟陳無羊打招呼,陳無羊笑得更加燦爛。
「朱老爺子老當益壯,可喜可敬啊。」
身後的朱家兄弟看見陳無羊的笑容,一陣背後發寒,連忙撇過頭去。算是徹底怕了陳無羊這個變態。
陳無羊在門口等到金鷹夫人,還是一個人。
他有時候在想那位名聲不顯的金鷹先生是誰,無論記憶中還是其他人口中,都有這個人,但好像又誰都說不出這個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一個存在於眾人口中卻又不存在的傢伙,真他娘繞口。
「夫人今天真美。」
陳無羊拋棄雜念,看著身邊這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很自然挽起自己手臂。
「我平時不美嗎?」
「各有各的美。」陳無羊的聲音懇切。
「小園會屬於白家的家宴,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宴請各方勢力來白家做客,順便讓這位白城主瞧瞧,寀城現在的人才都怎麼樣。」
入了園子,杯影華服,一副盛景。
陳無羊目光掃視著周圍,瞧見了蔡誠,卻沒瞧見侯陽波。
「震天門的侯陽波去哪了?」
陳無羊眉頭微皺,那傢伙應該逃出來了啊。怎麼這個場合見不著人?
難不成蔡誠會帶著兩個心腹赴宴,讓一個叛徒留下守家?
身邊的金鷹夫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前兩天侯陽波帶著治安費來白家,之後就沒人看見他出來。」
陳無羊的眉頭緊蹙,再看向那蔡誠發現,他的神色並不輕鬆。
顯然侯陽波的事讓他有點摸不清白盱對於震天門的態度。所以這會兒帶上自己手下的兩個得力幹將,估摸是有給自己撐場子打氣的意思。
侯陽波就這麼死了?又或是被軟禁了起來……
陳無羊深出了一口氣,嘴角笑容漸盛。
宴會終於開始,最先出場的是那天見過的白家錢袋子管事白睢,老人聲音鏗鏘有力,說著老道的場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