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必會是一場惡戰
與震天門分震、天、門三科異曲同工,金山會同樣分為上金會與下山會兩個部門。
且職能如其名,上金會走的是財閥路線,由金鷹夫婦掌管。下山會則負責道上的事,會長夏山。
作為寀城最大地下勢力之一,夏山在寀城最好的地段擁有一座佔地千餘平歌舞園。
民戲、舞廳、歌吧一應俱全,自然也少不了與美同行共赴巫山的春色藏處。
夏山倚在悅山園頂層的欄杆上,看著樓下層層各色的紙醉金迷。身前是一位穿著v字薄紗身段極好的女孩,至於v字大小,自然是從開叉處算起。
「那個叫陳無羊的是什麼來頭?」
女孩恭敬的說道「回山爺,是原本震天門的小頭目。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被插上了私通咱們金山會的名頭,給那位門科科長伊洪下了追殺令。
之後想來是為了活命吧,宰了那接任自己位置,而後想要給伊洪表忠心的方才軍。
然後拿著方才軍的人頭在街上大罵震天門,順便把咱們金山會捧的很好。」
樓梯口上來一個瘦高的漢子,看了眼女人,隨即附在夏山耳邊低語了幾句。
夏山一挑眉,隨即輕笑一聲看向瘦高的男人說道。
「陽波,你以為怎麼處置?」
侯陽波顯然知道夏山會有此問,不假思索道「此人一踩一捧,明擺著綁架咱們金山會。再有先前那傳聞必定逃不過眾人視線,如果不收,怕是會壞了咱們的名聲。
可收的話,豈不是被那小子當了槍?」
寀城雖說是金山會和震天門兩家的地盤,但下面的瑣碎勢力仍舊極多,更何況還有兩家之內學那無間道卻又遠遠不如的牆頭草。
又被陳無羊這麼大張旗鼓的一鬧,那此人收與不收就成了一件需要好好思量的事情。
「收,幹嘛不收。」
夏山嘿嘿一笑「不收小麻煩不斷,收了無非是被這小子戲弄一下。至於真傻假傻,咱們自家人還不清楚?
再說這小子已然走投無路,只能死心塌地的給咱們做事。這可比那些牆頭草要省心太多了。」
侯陽波眉頭一皺「可萬一要是震天門的一出苦肉計……」
「那咱們就好好鬥一斗。」
夏山其實還有後半句沒說,你怎麼知道殺了此人震天門就不會藉機造勢一股腦壞了金山會的名聲呢?
死兩個人是小事,影響了金山會的新鮮血液和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陽波,做人呢,少說多聽。你姐夫不比你更明白這些道理嗎?」身邊的女孩神色嫵媚。
「知道了,姐。」
「把人帶上來吧。」夏山不再多言。
「是。」
……
一樓是民戲,雜耍、曲藝、吹糖人、彈彈珠、牌九、鬥地主一應俱全,街上老百姓閑來無事就喜歡在這裡扎堆玩兒。
不收門票,全是免費的。
二樓是歌廳,地下一層則是舞廳。前者老少皆宜,後者則給工作壓力大的年輕人玩兒,三樓是酒店包廂,幹什麼大傢伙心裡都明白。四樓則是揮金如土的賭場。
至於什麼富貴貧賤三六九等,有,但我金山會可是一視同仁的,有錢沒錢我都供著,這才是寀城霸主該有的氣魄。
陳無羊層層走過,將一切盡收眼底。
頂樓一上台階,就瞧見了那個性感的中年大叔,健壯的肌肉,野性的傷疤。再配上身邊那位身材極好穿著也很好的女孩。
嘖嘖,他現在腦海里正有一篇優秀的萬字短篇自動生成。
沒辦法,老撲街的職業病了。
夏山看著眼前的陳無羊,總覺得這個傢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傢伙的眼神過於平靜了。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夏山言簡意賅。
「伊洪的人頭,只要給我時間,當然,咱們組織上能安排一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陳無羊張口就來。
無論是方才軍的人頭還是大街上的喊話,只不過是陳無羊為了能見到夏山的敲門磚而已。
至於先前利害,陳無羊相信夏山能坐到這個位子,肯定不是傻子。
「看來你對伊洪恨之入骨啊。」夏山眯著眼,不急不緩道。
「我在震天門不敢說多圓滑,但多通天的大人物還是惹不到的。莫名其妙惹來的一身騷,思來想去也只有伊洪有這個本事。」
夏山又問「你和伊洪有什麼過節?」
陳無羊撓撓頭,同樣滿臉費解「其實說實話,我也想不到我們兩個有什麼過節。
但很顯然方才軍那種角色肯定沒本事把私通敵營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畢竟震天門也不都是傻子。」
夏山點點頭,一手落下女孩的凸起的肌膚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聽起來挺合理的。」
旋即頓了一下,似乎在回味著什麼「可你畢竟是震天門過來的嘛,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計。
這樣吧,這段時間先委屈你,在四樓看場子。
可別說我不照顧棄暗投明的義士,三樓這些個錢袋子雖說脾氣臭,但出手大方,也不算委屈你這個小頭目吧。」
「不委屈不委屈,多謝夏會長。」陳無羊連連點頭,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陽波,給陳兄弟找個住處安排一下。」
夏山朝著兩人揮揮手,然後一把攬過身邊的女孩。
想必會是一場惡戰吧。
回過頭的陳無羊如是想著,身邊的侯陽波身材單薄,像根長長的火柴棍,滿臉營養不良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縱慾過度這四個字。
「兄弟怎麼稱呼?」
陳無羊笑眯眯的,這傢伙明顯不同於其他小混混,雖然看上去地位不高。
但剛剛和夏山那女人眉來目去的,沒準有一腿子。但看夏山渾然不在意的神色,多半還是知情的。
夏山肯定不是願意自己頭頂有個綠帽子的,那估摸這個陽波和那女人沾親帶故吧。
「侯陽波。」
「侯兄,幸會幸會。」
陳無羊笑容真誠,全程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
頂層的夏山和女孩在陳無羊走後卻沒有掀起一場大戰,女孩只是坐在了夏山的懷裡。
「如果那個陳無羊沒問題,倒是可以培養。」
夏山突然說了句。
如果先前陳無羊對夏山所有的疑惑對答如流,又或者把矛頭指向金山會中的任何一個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句「自己也搞不懂誰在栽贓嫁禍」,反而讓夏山消除了些對陳無羊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