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圍的一切開始不斷的消失，化作碎影散落，參加慶祝會的沽德也在一個個消散，亮光再次照亮這個地方，浮現在晨眼中的，是一個四周只有著漆黑金屬所封鎖的密閉空間，沒有出入口，只有他們幾個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晨感到措不及防，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沽德很危險，事實證明他的直接沒有錯，現在的他和曦陷入了及其危險的地步。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自我介紹一下，序號108，序名隱。」脅迫著曦的沽德說道。

「你們想幹什麼？」晨吼道，他現在感到極其的憤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幹什麼？不想幹什麼啊，只是覺得這樣的聚會太過於無趣了而已。」力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眼神中帶著殺氣的晨。

「你這樣子，我很難跟你交流啊。」他撇了一眼隱的方向，隱直接把自己鋒利的爪子放在了曦的脖子上面，微微的刺入其中。

「不要！」晨見勢馬上出生阻止。

力微微一笑道：「隱，你做什麼呢？對待女性，哪怕是人類，也要溫柔一些嘛。」

「是，我冒失了。」隱一臉奸笑的拿開了自己的爪子，先前刺入的位置已經開始有絲絲血滴出現。

力端過一杯飲品，稍稍品了一口：「現在，你可以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了嗎？」

晨看著還在昏迷中的曦，心臟急促的跳動起來，差點因為自己的冒失，害死曦。

「對不起，我明白了。」晨咬著牙齒，收起了氣勢，站在原地。

「這才對嘛，小姑娘那麼可愛，我也不願意讓她受到傷害啊。」力還是一臉微笑著，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晨的面前。

「晨，有時候回憶這種東西，是很令人痛苦的，」他用雙手撕開了那質地很是堅韌的外套，露出了上半身。

晨看著那強壯的軀體，緊實壯碩的肌肉，每走一步都在收緊和放鬆之間往來，讓人感到壓力十足。

在他的身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痕，傷痕的大小几乎覆蓋了他整個腹部，像是用什麼東西在他的身上打了一個洞一般，雖然顏色已經很淺了，但那一部分的肉體還是有微微的凹陷，可以看出那個傷痕曾經到底帶給了他多大的傷害。

「看見了嗎？這個洞，它在我的身上待了有50來年了，當它降臨到我身上時，我都不敢相信，我這麼強大，竟然還會受到如此傷害，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會去參加那次戰鬥，」他看著自己的傷疤，眼中寫著後悔，「好在我擁有不弱的恢復能力，加上一段時間的隔離治療，才保住了這條命，但從那以後我的腹部每天都要面臨絞肉機一般的煎熬，知道嗎？我曾經一度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一瞬間，他不再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法言表的神情，似怒，似恨。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那個該死的人類，他就叫做風澈，」他俯身靠近晨，小聲地說著，「就是你殺死的那個風澈。」

晨一瞬間愣在原地，緊張的汗水正在一滴滴的往外冒著，他覺得震驚，同時也在感嘆，人類居然可以對這個巨獸造成這種痛苦。

「那天晚上，他在聚能塔內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隱拖住了他，然後他被一發擴散炮擊中，你知道這種炮彈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嗎？」

「它的個頭很小，但穿透性強，一旦刺破生物的皮膚，彈頭就會化開在他們的體內，變成一種粉末，被血液帶往身體各處，所到之處，組織壞死，細胞被吞噬，而被擊中的人，只能在撕心裂肺的痛苦與哀嚎中死去。」他說著，似乎想像起過程來，沉浸其中。

「被擊中后，力量大大衰減，所以他只能逃走，或許他再加把勁，求助一下，可惜，他並沒有那麼做，」力轉身往回走，繼續說著「本來如果他那麼做了，我們是會有所懷疑的，懷疑他從塔中盜取了機密，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讓同伴接收，但他的行為讓我們覺得，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死換取你們兩個的自由，而且，我們調取了所有資料，都沒有發現有任何東西丟失。」

「可惜啊，這麼聰明的人類，卻遇上了你這個天真的傢伙。」晨聽見后還有點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難道說...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給人類住所，會毫無防備吧？」他轉過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晨此刻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就像是被人揭了老底一般的絕望。

「這段時間裡，我們多次檢測到你的住所產生了基因共鳴，通過徽章的數據得知，你學習了一種往日人類的語言，那麼你學習這語言是要幹什麼呢？我想人類還沒有閑到去甘心學習自己完全沒接觸過的東西吧。」他「細心」的解說，讓晨的思緒越來越雜亂，他現在正在極力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絕對不能慌。

力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所以說，晨，你到底從風澈那裡得到了多少東西呢？」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裝作不知道，儘管他只是在欺騙著自己。

「唉，我已經給你分析的這麼透徹了，你如果還要偽裝下去的話，我也沒什麼辦法了，」力的語氣顯得很失望，「這個女孩，對你應該沒那麼重要。」

隱拎起曦的一隻胳膊，在一點一點的向外拉扯，似乎想要生生把它給扯斷。

「啊！」原本昏迷著的曦被痛覺所驚醒，難以忍受的尖叫起來。

「不要！」再次開口，但這次隱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力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我說！我什麼都是說！放了她，你問的我都告訴你們！請饒了她吧。」晨此刻變得十分卑微。

「好！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力說道，隱也放下了曦的手。

「哥哥，別...」醒過來的曦想要阻止晨，她雖然沒有太關心翻譯內容，但她知道那很重要。

「曦，不許說話！」晨對曦吼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跟曦說話，但他真的沒辦法。

「你還要拖延時間嗎？」力皺起眉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晨捏緊了拳頭，開始描述這些天的事，但他也拿捏著，比如自己學習的技巧是風澈死前交給他的，並沒有說日記的事，他在解讀日記的時候，會自己總結，把自己的理解記錄下來，力要求把東西交給他，晨就把自己的總結交給了力，因為他覺得，後面的空白頁可能不簡單。

「就這些了，別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就這？看來風澈還是沒從塔里得到什麼啊。」力說道。

「可以，放了她嗎？」晨問道。

「放人？」力笑笑。

「當然可以，隱，放她過去吧。」

「是」隱放下了曦，這時的曦沒有多少力氣，她想快點到晨的身邊，但她也只能跌跌撞撞的走著。

晨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些，他覺得至少這樣，曦的命保住了，但他看見，看見力在笑，又是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突然慌了，猛地向曦奔跑過去。

曦還沒走兩步，她身後的隱突然舉起利爪，準備向曦斬去，這一爪，隱抱著必殺的決心，想要把曦撕成碎片。

「住手啊！」晨伸出手，哪怕是這一點距離，他也想快點抓到曦。

曦看著地面上巨大利爪的影子，又看了看向自己奔跑而來的晨，默默閉上了眼睛，一絲淚水從她的臉頰上劃過。

「哥哥，我要先走了。」

下一刻，利爪揮下，速度極快，眼看著就要落在曦的身上。

「我叫你，住手啊！」

伴隨著晨的怒吼，一瞬間，一道流光從從曦的頭頂劃過，帶著一陣氣浪，夾著著風的呼嘯，直接把這個接近3米的怪物從這個密閉空間轟到牆面，並且沒有停止，帶著隱把牆面直接打出凹陷，以隱的凹痕為中心，牆面大範圍出現裂痕，強烈的餘波掀起一陣陣灰塵。

力透過灰塵看見那道落在曦身邊的流光，自言自語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