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快步跑過去,曦緊緊的跟在後面,大坑中散發著微微的亮光。晨跳進大坑中,坑的中央就是光源。
下一刻,他看清了,散發著光的是一個人,光漸漸黯淡下來,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一些的男性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穿著比自己要整齊的多,只見他滿臉痛苦的捂著胸口,很快,鮮血染紅了他的身前的布料。
「哥哥,他在流血,他還活著!我們幫幫他吧。」曦的話讓愣神的晨一下子反應過來,晨馬上上前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準備伸手去幫幫他,但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詢問:「撐住啊朋友。」他在試圖安慰這個男子,也是在安慰自己,照這個出血量,男人絕對活不了多久。
「可惡,好不容易...」男子喘著氣臭罵一聲,然後看見了眼前的晨和曦,費力的說到「我...大概沒救了。」他死盯著晨,眼中萬般雜塵,像是在做著什麼決定。
他知道自己恐怕連做決定的時間都沒有多少了,最後,他一咬牙,從地上坐了起來,從身上摸索出一個本子,他把本子死死地扣在晨的手中,另一隻手扶住了晨的肩膀。
「這個...這個東西...絕對不能讓他們搶回去,這是...我們...奪回地球的...關鍵。」他死撐著說出了這句話,晨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和自己手中的東西很不得了,趕忙裝進監督者給的口袋中。
「少年,讓我看看你。」他用沾著血的手指點在晨的額頭上,下一刻,他瞪大了雙眼,露出很驚訝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晨,「老大,你是對的。」喃喃自語過後,他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看著晨,說道:「孩子,答應我一件事,找機會,去找他們,保全你自己,你身上的『鎖』太驚人了,如果真的可以盡數打開的話,或許,我們人類就有希望了啊...」
在說這段話時,他沒有喘氣,晨知道說出這段話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但是晨不敢回答,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是以一個奴隸的身份活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對他,或是說對他所謂的『鎖』評價如此之高,向沽德宣戰,開什麼玩笑?人類怎麼會有可以與他們抗衡的力量?他此時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哥哥。」曦看見晨目光獃滯的樣子,只得小聲呼喊著他,她也不敢相信,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竟會說出如此令人震驚的話語。
「就讓我,為你開啟第一道『鎖』吧。」男人再次將手指點向晨的額頭,他的手臂再次顯現出淡淡的光,光在接觸到晨的一瞬間散開,慢慢覆蓋了晨的全身,一瞬間,晨全身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他感覺到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走,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這是?」晨茫然的看著他。
「來了。」男人猛地一抬頭,拿出了一把刀,躥進晨的手中「記住我說的話。」說完這一句之後他捏住了晨的手,然後毫不留情的割向了自己的脖子,晨根本來不及反應,血就已經涌而出,有一部分濺到了他的臉上,獻血的腥味讓他徹底清醒了,那個男人,在他面前斷了氣。
「啊!」曦驚呼了一聲,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哥哥,他...」
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晨和曦一轉過頭,坑的周圍竟然已經布滿了黑色的身影,晨定睛一看,十幾個沽德已經將他們包圍。
曦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腿已經軟了下來,她很害怕,下一刻,晨沒顧得及管那個男人的屍體,拿著刀起身把曦護在身邊,曦站了起來,緊緊的靠在晨的身邊,拽著他的衣角,不停的顫抖著。
一個沽德走上前來,撇了一眼那個男人的屍體,然後轉頭看向晨和曦,開口問到:「你們殺的?」同樣機械的聲音從他掛在脖子上的儀器中傳出。
晨面對著他的詢問,準備開口時,話還沒說出來,對方突然說道:「很好,奴隸,你乾的非常好。」晨突然疑惑了起來。
「這個人是通緝令上的一等重犯,多次嘗試竊取塔里的物資,我們抓了他很多次,都失敗了,本以為這次也要失敗了,結果竟然死在了人類手上,呵呵,有意思。」這個沽德滿身都是金屬裝備,看起來就和監督者完全不一樣,晨猜測,他是一個地位不低的沽德。
「沽德的承諾,絕對會履行,立下大功,作為賞賜,沽德將賜予你們,作為平民的資格。」說完,他吩咐下手把男人的屍體處理了,隨後領著晨和曦進入了一輛車中。
曦坐在車上時抱著晨的手臂一直不敢抬頭,晨面對著這麼多沽德,心裡自然害怕,但作為曦的依靠,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只能摸摸她的頭安慰她,這些傢伙畢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都會有些許害怕的,一路上氣氛有些過分的壓抑,作為人類,他們不敢去正眼看沽德,作為沽德,他不屑於去多看人類一眼。
「睜大眼睛看看,這兒很美。」那個沽德得意的說道,示意他們向外看。
透過車窗,看見了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景象---城市。
刺眼的燈光照進他們的眼中,道路上車來車往,燈紅酒綠,身著華貴衣裝的沽德在街邊走動著,高樓大廈被很整齊的擺放在道路兩旁,越往裡,建築就約豪華,反之沽德卻越來越少。
來不及仔細的欣賞,他們停在了一座紅色的大樓前,晨和曦自覺的下了車,被帶進了大樓中,「在這裡等著。」兩人像得到了命令一樣站在一處,隨後這個沽德到一個服務台交涉了起來,大樓中的沽德在忙碌著,壓根沒人搭理他們,彷彿這兩個人類的存在不影響他們,他們也不敢隨便亂動。
「請讓一下。」一個沽德站在他們身後,語氣顯得很平淡,絲毫沒有蔑視他們的意思,彷彿就像在對同類說話一般,兩人驚恐的讓開了道,沽德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哥哥,他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客氣?」曦還是抱著晨的手臂不敢放手,晨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這裡,見到人類是很正常的事。」帶著他們進來的沽德回來了,手上拿著兩枚徽章,很快給兩人戴在了胸前。
以徽章為中心,一套衣服很快浮現在他們的身上,兩人頓時覺得很舒適,衣服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這枚徽章就是你們的身份證明,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作用,但你們應該用不上了,如果丟了,哼哼。」沽德沒有說完,但晨知道,如果這個東西不見了,他們就會回到奴隸的生活。
「你們自由了,作為對你們的獎勵,你們可以得到一處住所,和每天的一日三餐。」他帶兄妹二人再次上車,一路上為他們做了不少說明,好像真的沒有再把他們當奴隸對待。
不同於剛見過的高樓大廈,目的地是一個小城鎮,他們的住所是一棟有兩層的房子。
「這是人類年21世紀的一種建築,按照人類的身形設計的,從現在起,你們就住在這裡了,下車吧。」沽德把鑰匙遞交了晨之後就離開了,周圍有一些大同小異的建築,晨估摸著裡面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
他帶著曦進入了他們的住所中,關上門之後,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哥哥!」曦看見晨這樣,馬上把他扶了起來,把他扶到了一張椅子上坐著。
「哥哥,你怎麼了?」曦很著急,她很怕晨出什麼事。
「沒事,」晨緩了緩,睜開眼睛鬆了口氣「我只是想不明白啊。」他掏出了那個本子,,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它。
這一切都太離譜了,就像在做夢一樣,到底怎麼回事?短短一天的時間,自己經歷了好多事情,因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通緝犯從奴隸變成了平民,還有那些讓他難以置信的話語,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麼辦。
「哥哥...」看著晨這樣的苦惱,輕輕的撫摸起了晨的頭,「哥哥摸我頭的時候,我會很安心,這樣,哥哥也能靜下心來吧,先不要想了,稍微好好休息一下。」
晨的萬般思緒在這個女孩的舉動下停住了,他此刻享受著來自女孩的這份溫柔,再次閉上了雙眼,漸漸睡去。